古城下，两军对峙，两股肃杀弥漫交杂，大战一触即发。
在高欢的授意下，一骑冲出军阵直奔梁军阵前，在离梁军百步左右停了下来。
“梁军听着！我家主帅有话相叙，请你们主帅出来搭话！”军士说完，勒转马头回军而去。
梁军军阵中，左赢一骑立于军前，听完对方军士的传话，引马缓缓走出军阵。
在对面，当高欢看到有一骑走出时，他也打马缓缓而出。
他们两人都没有带随从，这是规矩，也是两帅的话决。
两军对峙的空旷处，两军主帅相遇，他们的身后，都是各自的大军。
“你就是左赢？果然还是个娃娃嘛。”高欢勒马止蹄，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我送的礼物可还算满意？”
高欢早就闻听过对方年纪，所以初次见面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你的礼物很重，左赢铭记于心，今日前来还些礼，日后必将涌泉相报。”
左赢当然知道对方所说的礼物意指什么，辽阳城的惨剧他历历在目，还有对方身后的古城，恐怕早已是第二个辽阳。
如此血债累累，他不敢有丝毫的遗忘。
“还我一些礼？”高欢笑了，“你如此匆匆赶来，是怕我送得太多吧？不然，你岂会与我如此相遇呢？”
高欢说得没错，左赢之所以如此匆匆，那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现，对方这礼恐怕就不止辽阳与古城了。
“无能之人，才会迁怒于无辜，我非你，从不做如此下作之事。”左赢面无表情，平静似水。
他知道，对方之所以这般说词，无非是想阵前激怒自己，然后以此满足自己的私欲，满足那种近乎变态的成就感。
对方想要，他偏偏不给。
果然，高欢微笑逐渐消失，换之的则是一脸的阴沉，似是左赢戳到了自己的痛处。
人都有自尊感，高欢更是不用说，反之，他比平常之人更在乎自尊。
他身为齐国储君，身份高贵，与生俱来的傲意与霸道容不得半点沙子。
更何况这话出自左赢，出自于一个这般年岁的嘲讽，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左赢。”高欢开口，“我知你有能力，但你的能力也仅限于今日了。”
高欢原本想在战前刺激一番对方，好看看对方愤怒与痛苦的样子，以此来满足自己的一番成就感。
但对方不上道就算了，反而自己却是受到了反讽，甚至是侮辱。这让他的想法不仅落空，立刻还有了一丝怒意。
当然，他绝不可能在左赢面前表露出来，不然，戏小丑不成，自己就成了小丑了。
“看到我身后了吗？”高欢继续说道，“我有军二十万，你拿着你的破几万破铜烂铁，还想有日后？”
“现在还未开战，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会放你一马，你说呢？”
为了想找回面子，高欢以此为由抬高自己，顺道言语中踩上一脚。意在告诉对方，你有理，但你要认清现实。
左赢看向高欢，看着看着他便笑了。
这笑在高欢看去却是极为不自然，不是左赢不自然，是他自己不自然。他在怀疑自己，难道自己所说那么可笑吗？
“你笑什么！？”高欢似是有些不能忍受，对方的笑让他心底不舒服。
“我在笑，堂堂齐国储君竟然会如此幼稚。我左赢手提三尺剑，难不成是为了今日下贱之举吗？再者，你配吗？”面对高欢，左赢一脸鄙夷，眼中充满不屑。
“左赢！我高欢发誓，此战之后若不将你千刀万剐，绝难抵消我心头之恨！”
面对左赢的鄙夷不屑还有嘲讽，高欢有些怒意难平，恨不得现在就活剐了对方。
“等会就让你知道，是你口舌厉害，还是我刀剑锋利！”
“我的刀剑又何尝不锋利！”左赢直面道。
“好，很好！那就看看结局如何吧，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嘴硬！”
说完此话，高欢调转马头向着自家军阵而去。
左赢亦是如此。
回到军阵，左赢立马军前，双眼看向对面齐军，眼中闪过坚毅。
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布条，左赢系在眉间。
这是梁军的传统，只有在置之死地之时才会戴起，这是给自己，亦是给逝去的人。
看见主帅如此，梁军军士无一列外，纷纷白布系于眉间，一眼看去，尽皆一抹白色。
这时，剑鸣响起，长剑出鞘，左赢手拿长剑，长剑直指苍穹。
“陷阵士！”
左赢看向齐军，眼露杀伐，高声呼道。
“嚯……！”
战刀立于身前，高昂的声音响彻梁军，响彻大地。
“杀！”
声音来自左赢，稚嫩而坚毅。
“杀……！”
第四十九章 决死一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