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洞房花烛夜,少女宁死不从,挺着肚子独自跑到老槐树下哭诉,可无人听,也无人管!
第二天,铁匠便将老槐树砍成碎块,丢进那个烧制簪子的炉子里烧了!
自那开始,少女像是认命一般,再未去过村口!
铁匠打铁,少女下田。
只是每次田间劳作的少女总会红着眼眶,因为他曾一本正经的说过,以后要是娶了她,田间劳作一律不许她碰,妇道人家只管教子,不用相夫!纤纤玉手哪能干那些糙活!
铁匠爱喝酒,每每喝多了,便会强行占有。
如有不听,便是一番打骂!
少女哭着回娘家,娘家人只是留她吃了顿饭,便又把她送了回去。
慢慢的,少女明亮的眼睛已经哭瞎,秀发也成了白发!
她终于把铁匠熬死了,铁匠死的那天,她一点眼泪都没流,有人前来吊唁劝她节哀,她笑笑,可喜可贺!
铁匠下葬后,她便把家里所有跟铁匠有关的东西全部丢进炉子中烧了。
一如铁匠当年烧老槐树一样!
从军的少年一直未归,已成老妇的刘白霜却一直记挂着!
是生是死,总要有个念想!
从战场上寄过来的书信,刘白霜收到了却从未看过,因为不识字,因为没人会念与她听!
刘白霜从柜子里摸索出一叠泛黄的信件,放在桌子前。
“孙女,能帮奶奶读读这些信吗?”,她声音低垂,偏着脑袋问向身边的短发女孩。
女孩轻声说好,一封封开始读起。
“霜儿,近日战事频繁,闲暇时光总会想起你...”
“霜儿,今日手刃一名敌人,好不快活...”
“霜儿,条件艰苦,连队的饭因而简陋,很是想念你做的馍馍...”
“霜儿,我已晋升班长...”
“霜儿,你收到我的信了吗?今日缴械9支,俘虏6名...”
...
短发女孩又拿起一封书信,信笺上写有三个字“与妻书”。
“我一生爱花,爱书,爱国,爱家,也爱你!前面的都做到了,唯独对你心有愧疚!国家蒙难,匹夫之责!不忍脚下茵茵沃土葬于敌人之手,江雪忠惟有寸寸丹心忠于国家!
从军数载,我怕的不是战场的刀山火海,也不是敌人的枪弹炮火,更不是自己命丧黄泉无人认领。我最怕在无数不为人知的夜里会叫出你的名字,怕你还在等我,更怕你会埋怨我为何久久不归!
国破山河在,值此危急存亡之际,我辈当义不容辞!
江雪忠绝笔。”
桌子还剩下最后一封书信,信名“抚恤报告!”。
“江雪忠,北江人士,抗战六年,于怀南战死!享年25岁!”
短发女孩泪眼朦胧的读完,久久不愿看向身边的奶奶。
老人一滴眼泪都没流,似乎泪水早年便已流干。
她听见了孙女的啜泣,轻轻摸摸她的头开口道:“陪奶奶看看雪吧!”
又是一年隆冬大雪,老人肩头上的雪才拂又满,孙女搀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院内新栽的槐树芽儿。
老人年纪很大了,步伐不再轻盈。
一步一迈,便是一寸相思!
霜杀百草,雪满人间!
老人抬手摸着肩头的落雪,像是抚着他的手,口中呢喃:“你来了?”
名叫刘白霜的老人,在大雪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没有睁开!
第22章 霜见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