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秦江的动作有些僵滞,而后跪拜在地,缓缓说道:“草民领旨、谢恩。”
余光看了秦朝华一眼,东临长虹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忙起身相送,终于长街之上不见銮驾踪影,这才纷纷起身回府。
秦将军府中,有了片刻的安静。
“你大伯的事情...”
“我说了,我不是秦朝华,秦老太爷莫不是老糊涂了,才说了多久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毫不客气的讥讽,也不管秦江老眼婆娑。
“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闻言,秦朝华眼神犀利的看着秦江,冷漠道:“若是你想说真相,那就聊聊。”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秦江步履艰难的走到椅子前坐下,闭上眼睛仿若做了巨大决定般,沉沉开口道:“毒是君王给的,毒酒是秦文涛端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假死药物,换秦朝华一条活路,只不过这秘密被秦文涛得知,这是给秦文涛的信里的内容,我也是事后得知。”
这般说着,便让仆从将信件拿来,给了秦朝华。
冷笑一声,秦朝华心道:难怪这秦江不担心,原来是给秦朝华想好了退路,只不过却被狠心的秦文涛用了真正的毒药,当真是歹毒的很。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东临长虹只是将毒药私下给了秦江,那意思定然是要放人一马,只不过全了先王的遗愿,了了朝臣对于秦朝华的愤恨,算是给秦江面子了,所以后期秦朝华“醒来”之后,君王处处试探,确认秦朝华是真失忆了,才勉强留着。
背后推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杀人犯就在眼皮子底下,秦江竟然没下手为亲孙女报仇,这让秦朝华很愤怒。
“我当时还不知道你喝的是真的毒药,对外我只能假装病了。后来你真的醒了,却醒的不是时候,被右相带走,又得知你失忆的消息,怕你身份被发现,就派人去右相府邸救你,后来得知你安然,又察觉秦文涛不对劲,暗中派人盯着,才将这信件搜罗了出来,我秦江一生坦荡,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儿,如此这般,我怎么会害了自己的亲孙女?!”
“那你当初为何要让秦朝华入了庙堂?”
面对秦朝华的质问,秦江摇头苦笑道:“我当年战功赫赫,眼中容不得沙子,因此结下不少仇怨,世人皆以为我当年是因为几方压迫才腹背受敌,其实是朝中大臣因怨恨我当初在校场处决他犯了军规的儿子,所以才联合外敌,通敌叛国,给我下了一个死局。
妻儿皆因我身故,我早就心灰意冷,只不过心头一股傲气撑着,就是要让那些个人看看,我秦江图的根本不是他们眼中那些荣华富贵!
他们以为让秦文涛这些所谓的秦家人来京都,就能够摸黑我,可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我的华儿,我唯一一个亲孙女,我疼还来不及,又怎会将她推入深渊!”
“所以,你是为了防止你走后有人会报复她,才会将她推到丞相的位置上,用来保她平安,后来事情变故,你才想出让她假死,而后遁入江湖,从此隐姓埋名过活。”
见秦江点了点头,秦朝华唯独只剩下最后的问题了;
“那为何会将秦朝华的棺椁放置在风雪之中,任其冰寒一夜?”脸上痛苦万分,秦江懊悔道:“我当时,并不在府中...”
“原来如此。”
秦朝华低喃道;
“功亏一篑,你的亲孙女还是因你而死,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闻言,秦江抬起头来,双眼复杂的看着秦朝华,良久才轻声问道:“你当真,不是我的华儿?”
“不是。”
坚定地回答,打破了秦江最后的希冀。
“我也不知我是谁,醒来的时候,就是她了。”
也不管秦江不能否接受,秦朝华还是说出了事实。
双手颤栗,秦江颤声道:“我知道,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即便是失忆了,我的华儿也不会有那种眼神,可笑啊,我还一直自欺欺人,终归是我没能保护她,不知此刻那孩子有没有在下面遇到她的爹娘,有没有跟她奶奶说,她的爷爷多么的无能!”
耳畔痛彻心扉,究其原因,是一个老人对于亲人的思念和追悔,只不过既然逝者已矣,如今这幅模样,又能如何?
“报仇的事情,你来还是我来?”
见到秦江仍旧情绪悲切,秦朝华转移了话题。
果然,在听到报仇的事情上,秦江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些,不过眼中的恨意,却是让人为之一颤。
“我原想着占了秦朝华身躯,虽然非我本愿,但终归是有所亏欠,所以计划着给他报仇,只不过仇杀对象一直没有找准确,所以耽搁到了这会,其实就算是你不说,这两日我也会去京尹府‘探望一下秦文涛,将事情弄清楚,如今也省了这些麻烦。
不过我想,这毕竟是你的亲孙女,你亲自报仇可能会更好一些,所以你来选择,若是你下不去手的话...”
“这个仇我会亲自报,多谢姑娘为我华儿如此部署,虽然姑娘不肯说出真实身份,但请今后要好好活着,即便是老朽知道华儿已经没了,终归还是希望有人能够顶着她的模样,潇洒在这世上来去!”
看到秦江眼中坚毅的光,秦朝华知道,老人会燃尽最后的生命,将一切罪魁祸首送往他们应去的地方。
只不过相比秦江而言,秦朝华更好奇整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是谁,究竟是谁得到消息,送信秦文涛要了秦朝华的命。
……
从秦将军府出来,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都说春雨贵如油,这才多长时间,又是雪来又是雨,若是按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夏季到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不知为何会讨厌下雨,好似是会弄脏衣裙吧,春雨绵绵,街道上仍是有不少人,大多都打了雨伞,亦或者行色匆匆,还真没有像秦朝华这般的闲庭信步。
“事情也都了结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抬眼见到春香楼的招牌,秦朝华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了,正准备离去,门口老葛看见了他。
“秦公子,进来坐坐吧。”
受人相邀,秦朝华也不能拒绝,于是抬步走了进去。
仍旧是四楼云字一号房,只不过这次谷雨柔不在,说是出去办事,归期未定。
“想来是随着一起办事了吧。”
房间内无人打扰,老葛安排完就去张罗其他事情了,毕竟谷雨柔不在,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老葛身上了。
第一次来春香楼秦朝华喝的是茶,今日这光景,不知为何,忽然想喝酒了,虽然晌午时候才喝过。
浅浅了尝了几口,秦朝华没什么胃口,迷瞪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找了侍女结账,谁曾想那侍女说什么也不肯收,说是谷雨柔特地交代的,就差梨花带雨的给秦朝华跪下来了。
无奈,秦朝华被迫吃了霸王餐。
拒绝了老葛的雨伞,秦朝华又去了品茗轩,一时间没事可做,当真是无聊的紧。
“公子,上头来人了。”
正无聊的嗑着瓜子,就见刘管家奔她而来,悄悄在耳畔压低了声音道。
“走!”
立刻起身,秦朝华知道若不是紧急的事情,刘管家不会寻他到这。
……
因为阴雨的关系,天黑的格外早,进的朝门,总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进的君鸾殿内,除了右相东方朔月外,封寒将军和其他几位武将也在,这让秦朝华有些意外,心中猜测:难不成是打仗了?
向前一步,正欲行礼,却被君王制止了,直接说道:“秦相来的晚了些,东方,你将情况说与他听。”
这些日子秦朝华琢磨出了一个规律,若是东临长虹唤他爱卿,那便是没什么要紧事,若是喊他秦相,那事态就严重了,如今武将军都在,看来是严峻中的严重了。
“近日来西吴、北周两国边境忽然调集重兵防守,而且还在各处收集粮草等军需,目前已在我国边防寻衅滋事,北周那边已经有士兵受伤,形势相当严峻。”
秦朝华知道这东浩、南屹、西吴和北周都隶属于上乙国的管辖,但上乙国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每年只要供奉到位,就算是四国之中,那个国家被灭了,上乙国也是不会管的,只是一直以来四国还算的上是相安无事,如今怎会突然变了形势?莫不是...
神色莫名看着东临长虹,最为年轻的君王,邻国都想着东临长虹会坐不稳这江山,于是都按捺着等待机会,可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不仅没能等到东浩国内乱,反而让东临长虹羽翼丰满,照此下去定然会威胁到其他国的利益,于是就有了最为能征善战的北周和西吴联手,看样子是笃定东浩国无人了。
“我朝虽然能人辈出,但大多是文官,秦江老将军早已年迈,虽然威名赫赫,但已经起不到震慑作用,封寒将军虽然能征善战,但此次是两国联手,封寒将军也是分身乏术。”
这般说着,东方朔月将秦朝华引到了地图跟前,指着上面的几处说道:“西吴和北周本就距离相近,若是我们东浩国一方失守,另一方必然会塌陷,到时候敌寇占据优势,难保南屹国不会插上一手。”
“战事臣并不是很懂,君王需要臣做什么?”
这等重要的军机,秦朝华想不通为何会让他来。
第19章 特别的右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