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晴牵着小鱼儿去了休息室,郁馥心身着一件宫廷似的婚纱,端庄地坐在蓝色沙发上,与亲朋好友拍照片,叶雨晴笑吟吟地走进去,看到她脸上挂着的幸福笑意,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小柔一眼就看到了她,惊呼着走过来,“小叶总,你来了,小鱼儿,来,干妈抱抱。”
小鱼儿茫然地看了看小柔,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不明白为什么凭空冒出一个干妈来。他迷茫的样子逗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小柔到底还是将小鱼儿抱在怀里,郁馥心微笑地看着他们,叶雨晴走过去,真挚道:“心腹,恭喜你了。”
郁馥心笑得极是羞涩,握住她的手,“小叶子,谢谢你。”
叶雨晴娇嗔,“客气。”
郁馥心眸光流转,顾盼生辉,笑容竟比她头上的皇冠更是耀眼,“小叶子……”叶雨晴拍拍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招手让小柔把小鱼儿抱过去,郁馥心将小鱼儿抱在膝盖上,叶雨晴靠在她边上坐着,小柔站在沙发后面俏皮地看着他们,摄影师快门一按,这一幕就变成了永恒。
婚礼很快开始了,叶雨晴牵着小鱼儿回到宴客厅,很诧异地发现萧俊亦并不在,她四处张望,都没有见到萧俊亦的影子。她抱着小鱼儿在位置上坐下,拿出手机拨了萧俊亦的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叶雨晴皱了皱眉头,重新拨出去,电话里仍旧是那道冰冷的客服女声。叶雨晴放下电话,问坐在旁边先出来的小柔,“小柔,你看到萧俊亦了吗?”
小柔俏皮的笑,打趣道:“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就害起了相思了?”
“你这张嘴实在太坏了,看我饶不饶你。”叶雨晴被她取笑得不好意思了,作势要撕她的嘴,小柔连忙缩进郁成宥怀里,一脸后怕的捂住嘴,咯咯直笑。叶雨晴恼得不行,又跟郁成宥不太熟,只好作罢。
郁成宥看两人打闹,偏头看向叶雨晴,“我倒是看见萧少了,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要不我们帮你把小鱼儿看着,你去找找?”
叶雨晴摇头,心里却在猜想他到底有什么急事,连跟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一场婚礼下来,她一直心神不宁的,好不容易挨到婚礼结束,她急忙带着小鱼儿走了,走到门外,她看到白辰熙正倚在加长房车旁,看到她,他眼前一亮,“小叶子,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叶雨晴迎上前去,看到白辰熙时,她略定了定心神,解释道:“新娘子有了身孕,所以婚礼仪式一切从简。你怎么来了?”
“路过这里,突然想起你今天要在这附近参加婚礼,就想顺便看看你。小鱼儿,来,舅舅抱。”白辰熙弯腰将小鱼儿抱起来,偏头让他亲了亲,然后自己又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赞道:“真乖!”
叶雨晴不疑有他,想起下午要去医院做产检,她又联络不上萧俊亦,只好让白辰熙陪她一起去。挂号排队,白辰熙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妻子做这些事情,快乐而满足。
叶雨晴看着白辰熙的背影,恍惚想起那日她知道自己怀孕,当时与萧俊亦说好拿掉孩子,他也是这样任劳任怨的排队挂号。那时候的他们,多么无奈啊。
白辰熙拿到号走回她身边,见她正盯着前方发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叶雨晴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下,“突然觉得造化弄人。”
白辰熙点头,对此深以为然。两人沉默着坐在门外等着护士喊号,不一会儿,前面的人都进去又出来,然后一名年轻护士站在门边叫她的名字,叶雨晴将小鱼儿交给白辰熙,然后进了医生办公室。
妇产科医生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让她躺在病床上,量了腹围之类的,“叶小姐,你还没有做过唐氏筛查吧,我建议你去排查一下,可以提前知道生出先天缺陷胎儿的系数,我看你的资料,你小时候中患过地中海贫血,这种病很容易遗传给下一代,早点检查出来,做父母的才能早点安心。”
叶雨晴呆住,她怀小鱼儿时,没有去做唐氏筛查,当时她的打算是,不管小鱼儿健不健康,她都决定要将他生下来。现在听医生这么,她只觉得惶惑不安,“医生,我已经生过一胎,我儿子很健康,并没有遗传到地中海贫血症,这一胎应该不可能会遗传吧?”
“遗不遗传跟你生几胎没有关系,父母血型中带没带病毒是关键,有的是一半机率会遗传,有的是不会遗传,所以我建议你去排查一下,没有就最好,有的话,还是提前知道为好,你爱孩子的心我能理解,可是要生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是对他一辈子的不负责任,叶小姐,你好好想一想吧。”
妇产科医生说完,低头在产检资料上写着。叶雨晴只觉得手足一阵冰凉,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她一生下来就得了这种病,好不容易活下来,却是月月都要接受治疗。很长一段时间,她对医院极是抗拒,一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就想吐。
她所受过的苦,不能让孩子重蹈覆辙,所以假使孩子有问题,她宁愿不要,也不要生下他来受苦受难。
此刻,她多么希望萧俊亦在身边,哪怕只是一句话,她也不会这么害怕,拿出手机,她又拨通了萧俊亦的电话,这一次没关机了,萧俊亦清冷的声音传彼端传来,叶雨晴心一疼,抖着声音说:“俊亦,孩子……”
萧俊亦听她的声音里还裹着恐惧,立即紧张起来,“小鱼儿怎么了?”
叶雨晴听他想错了,连忙说小鱼儿没事,然后将刚才医生跟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对方沉默许久,然后道:“小九,你想怎么做,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无条件支持你。”
叶雨晴听着他的话,身体里似乎又有了能量,她挂了电话,对妇产科医生说要做检查。医生给她开了检查单子,让她去采血处采血。
她拿着单子从里面出来,白辰熙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抱着小鱼儿迎上来,“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叶雨晴看着他,捏紧手里的单子,强笑道:“没事,还有些检查要做,我去缴费。”白辰熙抢过单子,将小鱼儿塞给她,“你脸色不好,坐这里等着,我去缴费。”
看着白辰熙的身影没入转角处,叶雨晴疲惫地靠在椅子里,手无意识地摸着小鱼儿的蓝色头发。她不能再生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出来了,小鱼儿的蓝色头发一直没有医学上的证明,这让她极不安,随时都担心哪天会不会病变,这样的压力让她日夜都处在焦虑中。
如果这一胎检查的结果不好,她该怎么办?
白辰熙缴了费回来,走到叶雨晴面前,见她失魂落魄的摸着小鱼儿的头发,他眼神变了变,站在她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医生办公室出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走吧,采血处在二楼。”
他抱起小鱼儿,扶着她往电梯走去,电梯刚走,他们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白辰熙侧身看着她,“小叶子,你到底怎么了?”
叶雨晴回过神来,冲他摇头,眼角余光瞄到医院大厅的柱子后面镁光灯一闪,她立即皱紧了眉头,“辰熙,有狗仔跟踪我们。”
景萧两家现在真是风口浪尖上,有狗仔捕风捉影很正常。但是白辰熙听了叶雨晴的话,神情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将小鱼儿放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大厅去。
那个偷拍的人连忙躲到柱子后面去,一边小心翼翼注意白辰熙的动向,一边查看四周的环境,随时准备逃跑。白辰熙装作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在他侥幸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时,他突然杀他个措手不及,快如闪电般奔到他面前,一招擒拿手,就将偷拍者擒住。
白辰熙揪着他的衣领,怒喝道:“说,是谁让你跟踪我的,活得不耐烦了?”
偷拍者冷不防被他堵住,听着他森冷的语气,整个人都似浸在冰窖中,他颤着声音道:“景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人只是让我拍下你的行程。”
“我的?”白辰熙有些愕然,看来对方不是冲着小叶子去的,那么在y市,冲着他来的还有谁?白辰熙不用细想,也知道那人是谁。他顿时愤怒起来,揪着偷拍者的衣领,怒喝道:“把相机拿出来。”
那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忙不迭地将相机递给他,然后一脸讨好道:“景少,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你拿走记忆卡就行了,千万别毁了我吃饭的家伙。”
白辰熙取出记忆卡,当着那人的面掰成两半,然后拿着相机狠狠砸向地面,目光冰冷地盯着他,“滚,再敢跟踪偷拍我们,我就要你的命。”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医院大厅,白辰熙拍了拍手,拿出手绢擦了擦,然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心中暗暗决定,晚上该去会一会那人了。
偷拍者跑出医院大厅,脸上慌张的神情顿时一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针孔摄像机,脸上挂着一抹阴险的笑意。他侧身看了看医院大厅里面,踏着得意的步伐离去。
………
白辰熙走回去,叶雨晴难免要盘问一番,他淡淡的应道:“是家不带眼的八卦杂志,以为我是你的情夫来着。”
叶雨晴听着他轻松的语气,不由得扑哧一笑,这些人也真够乌龙的,谁不知道白辰熙是她的弟弟。为了这么个没有价值的新闻,毁了一部好相机,真是不值得。
“辰熙啊,以后不可以这么暴力哦,会吓跑女孩子的。”叶雨晴想起他刚才砸了那人手机时,周围那些对他频频传送秋波的少女们一脸失望的样子,忍不住担忧起来。
白辰熙见她还有心情打趣自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尽瞎操心,该来的吓不走,走吧,我们去二楼。”
两人走进电梯,采了血,然后医生让他们一周之后来拿报告。折腾了半下午,叶雨晴在高度紧张中,也不觉得饿,倒是小鱼儿饿得惨兮兮的,整张小脸都没了神采,趴在白辰熙肩头,一个劲的叫自己饿。
白辰熙带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据说这里已经开了许多年来,每天都只有几位客人,要想到这里吃一顿饭,必须提前一年预约。
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与白景天私交甚笃,所以凡是白家的人不用预约,随时都可以前来用餐。白辰熙带着他们东拐西绕的,终于到了目的地,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的摆设极是温馨,没有华丽的装修,也没有奢华的桌椅,走进去,就有一种回到家的亲切感。
老板的年纪大约五十开外,两鬓斑白,白辰熙亲切地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将小叶子扯到老板面前,介绍着,“顾叔,这是我爸的大女儿,小叶子,小叶子,他是顾叔,从小看着我跟承欢长大的。”
叶雨晴乖乖巧巧的向顾叔问了好,顾叔长得很慈祥,为人也极和蔼,上下端详了叶雨晴许久,久到叶雨晴都觉得不自在了,他才移开视线,然后将目光落在她牵着的小鱼儿身上,那目光一下子变得热切起来,搓着手问:“景大小姐,我能不能抱抱他?”
叶雨晴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很亲切,于是点了点头,顾叔将小鱼儿抱起来,在手上掂了掂重量,笑道:“他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
叶雨晴说了小鱼儿的书名与小名,顾叔很激动,“怀彦好,怀彦好,以后一定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人物,一定会比他爸爸还能干。”
叶雨晴狐疑地看着他,顾叔自知激动之下失态了,他连忙补充道:“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们。”
叶雨晴一下子释怀了,这世上哪有一个母亲在面对别人夸赞自己孩子时不自豪呢,叶雨晴也一样,她连声道谢,白辰熙在一旁假咳,“顾叔,我们还站着呢。”
顾叔也顾不得跟叶雨晴寒暄,抱着小鱼儿招呼着他们进雅间坐下,然后亲自下厨做了五菜一汤,要给白辰熙温一壶杏花酒,白辰熙摇头拒绝,指了指小叶子,“我一会儿要送他们回去,不能喝酒。”
白辰熙最是馋顾叔自酿的杏花酒,十年才出一坛,没有交情的,他是绝对不会拿杏花酒招待,这会儿见他连酒都不馋了,顾叔难得打趣他,“真是难为你这只馋猴子了,我可跟你说,这是最后一壶20的杏花酒,错过了可没有了。”
白辰熙嘴馋,看了看叶雨晴与小鱼儿,他还是很坚定的摇头,“醉酒驾驶不好,不好。”
叶雨晴见他摇头晃脑,不由得失笑,“你想喝就喝点吧,你若是醉了,我就叫老徐来接我们就是,不用刻意忍着。”白辰熙还是摇头,叶雨晴也不再劝,把筷子递给小鱼儿,让他自己吃,然后举筷夹了一片肉送进嘴里。
很平常的咕噜肉,味道却很熟悉,叶雨晴吃完,又夹了一片肉咀嚼着,这味道真的很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吃过。白辰熙见她凝眉细思,急忙问道:“怎么了,不好吃么?”
顾叔也在盯着她,似乎很紧张,叶雨晴笑了笑,“不是,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喜欢就多吃一点。”顾叔拿着公筷给叶雨晴又夹了几片肉放到她面前的碟子上,见小鱼儿盘子里没有多少菜,他又给小鱼儿夹了些肉与蔬菜。
自从回到萧俊亦身边,叶雨晴很少在外吃饭,不用面对白有凤紧迫盯人的视线,她的胃口格外的好,吃了两碗白米饭,还喝了两碗汤,胀得圆滚滚的。
她揉了揉肚子,起身去洗手间,白辰熙站起来跟在她后面,给她指了洗手间的方向,又坐了回来,见顾叔看着叶雨晴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说:“顾叔,您今天很不对劲啊。”
顾叔回过神来,他看着白辰熙,又看了看小鱼儿,惊奇地发现,小鱼儿的头发竟然是蓝色的,他有些吃惊,“孩子这么小,你们就把他弄去染发?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白辰熙将小鱼儿搂过去放在自己腿上,神色有些凝重,“他生下来就这样,不是我们刻意去染的。”
“什么?”顾叔吃惊,刚想再问些什么,叶雨晴已经去而复返。饭吃完了,叶雨晴准备告辞,正巧萧俊亦的电话打进来,问她在哪里,要不要去接她,她拒绝了,说白辰熙会将她送回去。
萧俊亦沉默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叶雨晴怔怔地盯着手机,总觉得今天的萧俊亦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她将手机放回手袋里,抬头就见顾叔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她心底有些不舒坦,视线移到白辰熙脸上,“辰熙,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顾叔慌不迭地起身送他们,直到车开出老远,他才收回目光,回到屋里,他让人打烊,自己回了房,坐在床边,他想起小鱼儿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犹豫半晌,才拿出一把钥匙,将一个上锁的柜子打开,从最下面翻出一个铁皮盒。
他几乎是虔诚的摩挲着铁皮盒,过了半晌,才打开盖子,合盖揭开那一刹那,可以看见面对静静地躺着一张全家福。他拿起那张全家福,照片的边缘被摩挲得发白,他仔细端详着,久了,就能够发现,他的眼里裹着泪光。
萧俊亦接到李方涵的电话,匆匆从婚礼现场赶回公司,公司里一片愁云惨淡,李方涵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方涵吱唔着,在萧俊亦的厉声喝问下,他连忙答道:“总经理,政府这次招标的鸿瑞阁的工程,我们的招标书不知为何泄露也去了,早上的夺标会上,我们仅以一万输给了程氏企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此看来,程氏企业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人在操控,否则我们将他们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竟然还敢去招标。”
“有没有查到是谁给他这笔资金去招标的?”萧俊亦冷静下来,鸿瑞阁的招标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之所以要跟程氏企业争得头破血流,就是查出谁是幕后人。
李方涵顿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萧俊亦瞧出他的为难,他道:“你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总经理,你还知道当初你跟叶琳小姐分手时,曾拿公司的3%股份给她当作遣送费,叶琳小姐将这3%的股份卖掉了,然后以十大家族里秦家不受宠的三小姐的名义,将资金注入了程氏企业。”李方涵说完,都有点不敢看萧俊亦的神情。
萧俊亦完完没想到帮程氏企业的会是叶琳,她竟然把他给她的东西卖了去帮他的死对头?萧俊亦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叶琳,而是觉得他们就算做不了情人,总归还是朋友,但是没想到,她却已经将他视作了仇人。
“去查查叶琳跟程氏企业的负责人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他?还有招标书泄露,证明我们公司里有内鬼,尽快抓出这个内鬼,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心机。”
宽敞的斗室里,只有顶上有一盏微弱的光。隔帘之后,男人与女人的粗喘与低吟响彻整个斗室。黯淡的光线中,女人脸上夹杂着痛苦与欢愉。
她十指染着鲜红的指甲油,一下一下在男人的背上挠出一条条血痕。男人因为疼痛刺激,动作越发凶猛,斗室里的女人尖叫连连。
斗室外,一群黑衣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然而站在斗室门前那个西装男人却恐惧得浑身都发起抖来,左右这些粗壮男人真的是黑道人士啊,看他们腰间别着鼓鼓胀胀的枪袋,他一阵腿软。
斗室里的激情好不容易散去,一道妖媚的男声响起,“来人,把她拖出去喂狗。”女人刚从濒死的高潮中回过神来,冷不防听到他的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琛哥,饶命,琛哥,饶命,我知道错了。”女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她光着身子爬到年轻男人脚边,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手,刚才还与她激情缠绵的男人,怎么会翻脸比翻书还快?
琛哥再没有看她一眼,不耐烦的挥手,穿着军靴的黑衣人一左一右上前,架着女人的胳膊,也不管她穿没穿衣服,拖起她往门外走去。女人惨叫连连,越发显得这里是人间地狱。
西装男人吓得脸青面黑,腿不停打着哆嗦,手里捏着的文件袋都快被汗湿了,他后背冷汗一簇簇冒起来,浸进衬衣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有人来请他进去,他一移步,就软倒在地,恍惚间他听到一声冷笑,抬起头来,就见到一张比女人还妖娆的脸,剑眉星目,薄唇轻抿,正挑眉看着他。他怎么也想不出,这样绝色的人会有那么残暴的性子,刚才他才与那女人放纵缠绵过,转眼就把她拖出去喂狗了。
一想到那场景,西装男人很不争气得吓得屁滚尿流。琛哥晒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仿佛能洞悉他的想法般,他问出这么一句,西装男人茫然的摇头,都说黑道中人无情无义,他还是少说话为妙,否则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琛哥将背转过来给他看,幽暗的光线中,他的背上布满触不惊心的血痕,西装男人立即垂下头去,虽然还是不懂,但是他大约明白为什么了?这男人真够血腥的,几十条血痕换一条人命,人命在他眼里真贱。
越是这样想,他便越感觉到一种死亡般的窒息,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一步,他到底是走错了。“琛…琛哥,这…这是你要的东西。”
恭敬地将手里的文件袋奉上,立即有黑衣人接过去交给他,他打球鞋文件袋,里面是几张照片,照片上男子笑靥如花,他怀里抱着个蓝发小男孩,不知道正与身边的女人说着什么,眼睛亮亮的。
琛哥一连翻了好几张照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白辰熙,原来你也有软肋。挥手让手下带那名西装男人下去,他看着照片若有所思。
钥匙的事一直没有着落,老挝那边人心浮动得厉害,好几个自称跟着白少棠打江山的元老人物跳得最厉害,他若想攘外就必须先安内,不管那把钥匙是不是能开启金库之门,他都必须得到。
他在中国逗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久到已经引起了政府的注意,白辰熙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全心帮他找钥匙,那么就让他助他一臂之力。
他指了指照片里的蓝发小男孩,心想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孩子,不过可惜了。抬头对一旁虎腰熊背的手下道:“阿展,去把这位小少爷请来住几天,切记不可伤他,否则惹怒那头沉睡的猛狮,谁也保不了你。”
“是。”阿展接过照片,然后带着两名手下走了。
………
白辰熙将叶雨晴送回萧宅,一直目送他们进去了,才开车离开,刚掉了头,就见到萧俊亦的白色宾利迎面驶来,他停下等他靠近,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萧俊亦,把妻儿扔在婚礼上,这不像是你的做派啊。”
景萧两家大战开始,他明显感觉到萧俊亦一再退让,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打算为了小叶子放弃自己的商业王国?想法是好的,但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萧俊亦对白家的人除了叶雨晴,都没有好感。他可以放弃报仇,却无法真正的坦然面对白家人,尤其无法坦然面对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也许叶雨晴懂得他的想法,一直都不曾让他去拜访他们。“不是有你在么?”
白辰熙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又听萧俊亦不客气的道:“白辰熙,你那点小心思最好收敛一下,小九不是笨蛋,别让她察觉,今后连表面上的姐弟都不能做。”
闻言,白辰熙的脸色立即黑如锅底,目光犀冷地盯着他,愤怒之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萧俊亦,有没有说过你很讨厌?”
萧俊亦大笑,抑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连句再见都没说,猛打方向盘将车驶进别墅,白辰熙哪里肯就这样认输,“萧俊亦,你最好不要太得意,若你敢对小叶子不好,我迟早可以让你们拜拜。”
小孩子的叫嚣,萧俊亦并不理,转眼铜门掩上,白辰熙挫败地一拳捶向方向盘,发出尖锐的声音,惊得一旁绿化带上的大树不停地抖。
白辰熙也没在意,车开出老远,才觉得那地方不对劲,他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让他猛得一脚踩上煞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两条长长的辙痕。他猛打方向盘,也不顾来车,调头开到那棵树下。
从车里出来时,他顺手拿出藏在暗格里的手枪,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是最新研发出来的,火力比一部狙击枪更厉害百倍,他将手枪别在腰侧,倚着车身,闲闲地侧望着那棵大树,沉声道:“下来吧。”
阿展知道白辰熙向来狡猾,刚才他们在树上,被他猛然按向的喇叭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么微弱的动静,都被他察觉了。他懊恼地带着两名手下从树上跳下来,一脸熟稔,“景少,别来无恙。”
白辰熙眸色沉沉地盯着他们,这棵树正对萧家的别墅,他们想干什么,他心领神会,眼神不由得变得狠辣,“你们想干什么?”
阿展跟在琛哥身边多年,早已经练就了非人胆识,可是在白辰熙咬牙一字一顿的话语中,仍旧感觉到从心升起的颤栗,这个让琛哥都忌惮的男人,谁也不清楚他的实力,可是他却敢在老挝与金三角那种毒窖里打马而过,任何人都不敢为难他。
“琛哥想请小少爷过去玩玩。”面对他,阿展知道任何心机都是白费的,不如直言相告。
白辰熙冷笑,“小少爷?你们打算绑架我侄子?”
他没有想到琛哥狗急跳墙,竟然打起了小鱼儿的主意,看来那天那个偷拍者根本就不是八卦杂志社的,而是琛哥派来的。阿展吸着冷气,不动声色地看着白辰熙,他浑身的气场太凌厉,让人心生惧意。同时听了他的话,又觉得懊恼,“你说那个蓝头发小子是你侄子,不是儿子?”
“是我儿子我能让他住在这里?是我儿子我能让你们轻易就发现他的存在?琛哥老糊涂了,没想到你也老糊涂了。”白辰熙毫不客气开骂,“你们好歹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堂堂a&c的老大,绑架一个孩子来胁迫我,到底是越来越没种了。”
阿展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又闹了一个大乌龙,连连赔不是,然后呼啦一声都一哄而散。
白辰熙看着阿展带着两名手下落荒而逃,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沉声交代了几句,挂完电话,他仍旧是满脸阴郁,想了想,给琛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后,琛哥接起来,“怎么样,景老弟,钥匙有消息了?”
白辰熙冷笑,“琛哥,我敬你是远到而来的客人,所以一直以礼相待,你若逾越了做客人的本份,就休怪我不客气。”
琛哥在彼端愣了愣,被人威胁还是第一次,他觉得新鲜有趣,一手叉在腰上,看着大厦下面的无限风光,“我倒想知道你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白辰熙沉声说了几句,琛哥轻松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切齿道:“你敢!”
“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你敢惊扰到我姐姐一家,我不敢保证我发疯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白辰熙眸光如远山的暮霭,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
琛哥怒极反笑,想起一件关于白辰熙的传闻来,那年白辰熙17岁,脸上稚气未脱,立于金三角众多头目面前,不露一分惧色,他嘴边始终噙着一抹淡定的微笑,向他们说明来意。
原来他是为寻一名少女而来,短短十分钟的谈判,几名头目从最开始的不屑转化成惧意,无人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他却轻松的将那名少女人虎狼之窝里救出去,从此后无人敢为难他。
后来因缘际会,他接掌a&c时,上任老大离去前,才隐约提起过那段往事,琛哥自认这辈子极少服人,但是却不得不服白辰熙的胆识,面对杀人如麻的大毒枭,他能做到面不改色,来去
第346章 心里刺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