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害怕地搂着刚才闯祸的三妹柳叶新躲在道坦的角落里,而阿空手中握着拳头,气呼呼地一脸不服气。
原来,一大早,孩子们醒来,便叽叽喳喳地到道坦里开始玩“撞卵”的游戏了。看到柳家四姐妹每个人胸口挂着4、5个“卵袋”,每个“卵袋”里不仅装了鸡卵,还装了淡绿色的“鸭卵”。那鸭卵壳可比鸡卵壳硬多了。小阿念舍不得撞碎自己那唯一的一个鸡蛋,就不拿出来比赛。但是刁蛮的阿新不依不饶,就是逼着小阿念拿出来比。徐若空说:“这不公平,鸡卵要和鸡卵比,鸭卵要和鸭卵比。有本事你也拿鸡卵和我的鸡卵撞撞看。”
阿新一听:“比就比!”三两下就从自己胸前的“卵袋”里拿出了四个鸡、鸭蛋。想不到柳叶新的两个鸡卵和两个鸭卵都不敌阿空手中那个小小的红皮鸡卵,她一着急,就抡起小拳头,一拳砸在了挂在小阿念胸前的卵袋上,只听“噗”地一声,那个阿念倍加珍惜的鸡卵炸裂在卵袋上,瞬间,小阿念“哇”地一声大哭。柳叶新也不罢休,转身抢过一下子楞在一旁的阿空手里的鸡蛋,砸在地上还踩了一脚。
这一幕刚好让正打算出道坦去上班的柳站长看见,他扬起手,一巴掌就拍在自己三女儿的肩头,吼道:“你这刁蛮的‘童子痨,怎么恁蛮!”
房里阿春妈听见了,一出来就狠狠推了一把小阿念:“你这个乡下来的害人精!”阿念一*坐在了地上,徐若空握紧了拳头,一头撞向了阿春妈,柳叶春的妈躲闪不及,也一*坐在了地上!
柳站长一见,非但没有去扶她,反而大声朝她吼去:“你这么大的婆娘,不管教自己的孩子,还和孩子一般见识,你真是没羞脸哦!”
阿春妈一听,索性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我就知道,那个小的是害人精,大的更是吸人精,你是不是早已经被大的吸走魂了,你说!你说呀……她还是个地主囡,你要是袒护那个那个吸人精,你就是没有阶级立场,你想害死我,你想害死这个家!皇天啊、三界啊!皇天三界啊~”
道坦内大的小的正哭成一团,徐逸锦迈了进来。柳站长又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那阿春妈一骨碌爬起来,气呼呼地往房间里走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柳站长满怀歉意地看了徐逸锦一眼,转身也出了涉园。
徐若空听见那阿春妈哭的时候也叫“皇天啊”,只不过,他不明白这阿春妈比自己在楠枫的娘哭“皇天”的内容又加了一层:“皇天”后面还加了“三界”。他实在不明白“皇天三界”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大概那样哭喊字眼多一点,气势比自己姆妈的更强一些吧,忽然,阿空有点想念自己的娘了。
徐逸锦赶紧抱起小阿念,然后去安抚柳家的几个小姑娘。她看见柳家的四个姑娘胸前不仅挂了鸡蛋鸭蛋,还挂了香囊。那些香囊是用五彩的布头缝成小袋,外面用彩色丝线精心缠成,一近身,徐逸锦就闻出了香囊里装的苍术、?香、佩兰、香附、细辛、白芷等药料的气味。她忽然为自己没有给阿空和阿念做香囊而深感歉意。但是,她为孩子们准备了“午时茶”和“重五盐”。于是,她俯下身去,轻声细语地对孩子们只三句两言,孩子们就破涕为笑,乖乖地争先恐后地跟着她到厨房去了。
在厨房,徐逸锦依照小时候外婆所教的习俗,将陈皮、柴胡、藿香、连召等药材食和盐放锅里一起炒,炒后择出药材,熬成午时茶,那些用草药炒过的盐,则任由孩子们用小手抓着往别人脸上、额头去抹。这些午时茶和重五盐,药性平和,是治疗暑热的有效药,孩子们如果遇风食诸疾来煎服,就能化食散风,十分有效。
孩子们刚才所有的不快很快就在相互抹盐的打闹声中烟消云散,他们一边咯咯咯笑着,闹着,一边高声唱着重五节的童谣:“吃爻重五粽,破碎远远送。吃爻雄黄酒,毒蛇远远游。重五草头汤,疤瘰洗精光。重五吃麦麦,字眼学起快。吃爻重五卵,做个生员卵。重五吃大蒜,读书做高官。”
孩子们正打闹着,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咚锵、咚咚咚咚锵……”
然后,就听见关中瑜和他的同学柳彦方在外面道坦里叫唤:“孩子们,快出来,快出来,花柳塘里热闹兮哦!”
第69章 一场由“重五卵”撞出来的“混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