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血鸳放下酒杯没多久,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公子,方不方便同个桌。”
男子声音低沉,血鸳转头看去。
果然是尊卢夙。
尊卢夙的目光里泛着一抹深意,有激动但更多的是血鸳所看不懂的情绪。
“好巧,太子也下凡来了。”血鸳云淡风轻的开口。
让尊卢夙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
握住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是,父帝和母后下凡历轮回劫,我来看看。”
这个人,是他的瑶儿。
“我想起来了。”尊卢夙陡然开口。
血鸳不明的看着他,笑道,“太子是想起了什么?”
尊卢夙认真的看着她,“我们之间的事情。”
血鸳眨眨眼,问道:“玄天境?”回光镜里,她已经看过了,可是作为第三个人去看,她就算知道了,也实在是无法体会其中的深情,就像是看了一部很长很长的戏曲。
就算当时触动,但是再漫长的时间过后,也就记不得了。
“你也想起来了?”尊卢夙有些激动,下意识的抓住血鸳的手。
却被血鸳冰凉的手一惊。
尊卢夙的手太烫,让血鸳下意识的收回手。
血鸳皱了皱眉头,“每个人都有前世今生,太子不必如此激动,那也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一个劫罢了。”
“劫?”尊卢夙看血鸳说的淡然的模样,她明显是知道了,可是她却说的那么轻松,“你说只是个劫。”
血鸳点点头,“天帝和天后不是也下凡渡劫了吗?难道渡完劫过后还会念念不忘吗?”
不是说仙人渡劫就像一场梦吗?
梦醒了,又何必还记得。
“对了,上一次,还多谢太子相救。”血鸳勾了勾唇,却是话语分明和尊卢夙分的很清楚。
人群中的魇自然是看到了,天帝太子被玄天境内的情劫所困,虽然是难得的事情,但是他看到血鸳眼底的不耐烦,还是上前,拿着酒杯用力的挤到了尊卢夙身边,用大胸脯故意的蹭着他,然后拿着一杯酒。
尊卢夙顿时眉头一皱,嫌恶的起身远离了一些。
魇不依不饶,又挺着胸脯非要和尊卢夙喝一杯。
“噗……”血鸳注意着魇,看到他这样逗弄天族太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尊卢夙听到血鸳的笑声,身子一怔。
看着魇递过来的酒,一口饮下。
魇在递,尊卢夙再喝。
很快一坛酒就下去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要醉的模样。
“百两银子一坛酒,公子给银子。”老鸨连忙拦住了尊卢夙。
尊卢夙将手伸进怀中,正准备用障眼法变出银子,却被血鸳伸手摁住,暗中传音道,“太子,凡间生灵气运不可影响,这一点天宫比谁都清楚吧。”他现在用了障眼法,这银子若是消失,春风楼查账对不上,又会生出风波。
尊卢夙的动作顿时一僵。
老鸨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尊卢夙拿出银子,脸色逐渐变了。
“看公子穿的这么体面,不会连百两银子都没有吧。”老鸨阴阴的开口。
“拿不出银子还来什么春风楼!”旁边也有人嘲讽道。
尊卢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堂堂天族太子,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侮辱。
“想不到这位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既然跟我是一桌的,这银子,就我来出了吧。”血鸳陡然开口。
老鸨听出来了,当然是拉住魇走了。
魇深深的看了血鸳一眼,如何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尊卢夙看着血鸳,见她还淡然的喝着酒,眸中淡然无波,全身的血液都骤然降了温度。
“公子,老鸨说既然公子忘记带银子了,那今夜是不适合来春风楼了,还请公子下一次记得准备充足的银子。”丫鬟带了人过来。
堂堂天族太子,不仅被百两银子打了脸,还被凡人赶出了青楼。
看着春风楼的招牌,尊卢夙眼底压抑着一抹阴郁。
为什么,她既然知道,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她真的就把一切都当做是梦吗?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尊卢夙才隐了形,化作一道清风进了血鸳的屋子里,等着她。
气走了尊卢夙,血鸳的心情好像也被影响了一点。
起身从另一侧绕回了自己的房间,魇也全程看着她,没有追上去。
血鸳和尊卢夙有一段情缘,但是这段仙人和半神的情缘,谁都不知道结局会如何,谁也没有办法去撰写。
只是现在看,似乎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一个是炼狱之主,一个是天族太子。
一进房间,感觉到了一阵冷风,血鸳下意识的要躲,却被尊卢夙用力攥住。
“太子想要做什么?”血鸳皱了皱眉头。
尊卢夙不解,“为什么你会这样,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又为何要这样做。”主要是,他算着时间下来,她也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他以为她在等他。
血鸳笑了笑,“太子,你是因为生下来就身份尊贵没有渡过劫,所以才对一个梦念念不忘吗?”
“我们……”尊卢夙刚说了两个字,唇瓣就被冰凉的手指给堵住。
黑暗中,血鸳的眸子亮的像是明亮的星。
“夜说要让我来等一个人,等的应该是你,可是我想了想,跟我纠缠似乎对你不太好,所以夜应该是来让我跟你说清楚的。”
“说清楚?”尊卢夙不明白。
血鸳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阴郁的气息,和尊卢夙身上的仙气形成鲜明的对比,隐隐还压倒了尊卢夙的气势。
“太子是天人,而我生在炼狱,我们不该有纠缠,否则谁也讨不了好。”
“如今我是炼狱之主,以后太子继天帝大统,与其念念不忘的纠缠,不如说清楚,分道扬镳,免得影响各自的业,种下心魔。”血鸳开口,这话里的一字一句,却是让尊卢夙的心越来越凉。
他满心满意的找回了记忆,找回自己的心,一个人在天宫等了三百年,再见到却被这样分明的被告诉,以后都不再纠缠?
“瑶儿……你跟我当真要如此生分?”
尊卢夙下意识的开口,但是血鸳的灵魂已经被忘魂汤洗了个干净,找不回那半点记忆。
所以尊卢夙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能引起血鸳不满。
“太子,我叫血鸳,若是太子实在是怀念,我可以叫魇为太子塑一个。”血鸳挥手。
冰冷的气息自尊卢夙脚底生起,冻结了他所有的仙力。
没有了窍心的尊卢夙,就是一个修行不过八万年的天族太子。
而血鸳的阴邪之力,刚好克制三界的生灵。
打开门,血鸳转身一变,就恢复了女儿身,拿下了面具朝着外头的人笑。
众宾客看到此一幕,顿时哗然。
“血鸳姑娘今日竟然也在。”
血鸳高兴的下楼。
尊卢夙脚上的冰冷,才一点一点的褪去,但是心却一点一点的疼了起来。
那一幕幕,他还记得分明。
是她让他来找她,可是现在她却如此绝情。
老鸨换下了魇,魇看着血鸳的房间,倒是上了楼。
尊卢夙还僵在房间里。
魇关上门点了灯,才沉声道,“小丫头喝了忘魂汤,灵魂里的记忆已经被洗了个干净,和太子不一样,她不会想起来的,一切都是在回光镜里看见的,所以太子刻骨铭心,但是对小丫头来说,太子已经算半个陌生人。”
“忘魂汤……”尊卢夙羽睫轻颤,这个词汇他不曾听过。
很快反应过来魇就是刚才那个性感妖娆的女子,下意识的警惕,但是听到魇的声音,皱眉道,“你是谁?”
“我当然也是炼狱里的人了,小丫头嫌炼狱枯燥无味,所以出来散散心,顺便把之前留下的情债处理掉。”魇笑了笑,“忘魂汤,是忘川河的水熬出来的汤,只有在炼狱里才有,太子没有听过是正常的。”
“为什么?”尊卢夙皱眉,为什么她要喝。
她就那么像忘记他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吗?
“没有为什么,命运如此……”魇只能归咎于命运,若是血鸳不忘记尊卢夙,她会心甘情愿把心脏送给夜吗?
如果她不送给夜,炼狱永远不会完成。
夜也永远在极狱中徘徊。
而他们也一样不可能在一起。
“你应该想一想,你作为天族太子的你想做什么?抛去玄天境里的事情,你还想和她产生什么纠葛?你们都各自有各自的身份,各自的职责,你以为你还是玄天境里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长侯烈风吗?”炼狱里的百万年,魇也经历了。
迦南夜修深深的将职责二字镌刻在了炼狱的每一个角落,他自己的神魂也化作了炼狱里的规则,成为炼狱中的一片。
“现在天帝和天后正在渡劫,凡间刚刚恢复秩序,你作为天族太子却只惦记着梦里的儿女情长,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狭隘了。”魇开口,其实这一点迦南夜修已经想到了。
毕竟当年在玄天境里,如果不是迦南夜修肆意打乱了尊卢夙的命书,根本不会在他的心里镌刻下如此深刻的记忆。
所以迦南夜修在陨落前,也想着弥补尊卢夙本应该的命运,他不该和血鸳有过度的牵扯。
但是魇说的也是真的,尊卢夙意识到了心魔的可怕。
好像一直萦绕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前进。
“多谢。”尊卢夙捂住心口,强迫自己离开这里。
在尊卢夙走后不久,血鸳才上来。
“走了?”她问道。
“嗯……小丫头,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魇勾了勾唇,贴近血鸳的颈脖,“回光镜里看见的,和亲身体验的不一样,要不要魇哥哥给你一个梦,让你亲自体验一番你们曾经发生的事情?”
第二卷 宿命纠葛_06陨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