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保护太后的安危为由让禁卫军将凤仪宫包围的水泄不通,她去哪儿都有人跟着。
如今,她就剩最后一张底牌,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用。
听到熙媛宫小产的消息,太后心头竟然也终于松动了一些,但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怎么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知道孩子是她回来的一切缘由,只有王嗣,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垂帘听政。
虽然心头十分不悦,但还是起身前往熙媛宫。
熙媛宫内一盆盆血水往外端。
上芜醍醐永远也忘不了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她自己的孩子,被甄瑶亲手断送,本以为拥有了尉迟媛的好身份,一切都能顺风顺水,没想到甄瑶反而逼得她不得不亲手打掉肚子里的死胎。
她记住了!
不管生也好,死也罢,她绝对不会让甄瑶和长侯烈风好过,这具身子本身就是一副好棋。
一切尘埃落定,太后立在上芜醍醐跟前,一巴掌想狠狠的扇在上芜醍醐脸上。
“没用!”
半空的手,却被犹有力气的上芜醍醐捏住,她以为她还会给她第二次扇她的机会吗?
“太后以为,这个孩子是我能保住吗?”
只一句话就祸水引东。
太后不得已的收回手,冷笑道,“孩子没了,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来时太后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死了长侯烈风也就死了。
一个眼神,身后的宫女便从袖口掏出了一瓶药,“这药是太后特地带来为夫人调理身子的……”
上芜醍醐没想到,她狠,太后更狠,对自己的侄女能眼睛不眨的下毒手。
这药只要吃下去,她就会以各种缘由暴毙而亡。
宫女刚动手,几个侍卫便冲了进来,将那宫女控制住,并且夺了宫女手中的药瓶。
此时长侯烈风才走进来,拿过侍卫给他的药瓶,十分自然的笑道。
“太后这是在做什么呢?”
上芜醍醐放下心来,盯着那药瓶,只怕太后这一次逃不了了吧,就看在太后对她动手的份上,她也能逃过一劫。
为了避嫌,姒晗并没有过来。
太后瞬时收起了狰狞之色,“发生如此大事王上来的还真快!”
凤仪宫离这里不近,她都尚且赶了过来,何况长侯烈风必然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却姗姗来迟可见长侯烈风的心机。
“不快……”长侯烈风朝着上芜醍醐皮笑肉不笑的关心道,“孩子没了,还能再有,爱妃调养好身子才是,太医,看看太后的这药是什么?如今爱妃身子正虚,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将药瓶抛到太医手上,目光盯着太后。
太后面不改色,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太医打开闻了闻,又捏碎药丸仔细观察,断道,“是大补之药,只是对夫人的身子来说烈了些,若是冲水泡服也是很好的……”
太后笑了笑。
那药确实是大补的,只是不适于尉迟媛的身子,当初怀上这个孩子就是用了药,尉迟媛的身子本身就带了隐毒,这药表面大补,但是与尉迟媛本身的隐毒相克,一旦服下就不会有好下场。
长侯烈风的目光倏然一冷,没想到到此地步太后还能如此奸猾,冷声道,“既然如此,太医就下去将药泡了……”
太医尊令退下。
长侯烈风才对太后道,“夜深叨扰太后是孤不孝,为了太后的身体安康太后还是应该早些歇息才是,这里孤会让人好好照顾。”说罢轻睨了上芜醍醐一眼。
“来人,送太后回宫……”
如此赶人,太后又怎能有留下之理,冷哼一声后,阴阳怪气的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多谢王上救命之恩……”上芜醍醐学着尉迟媛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向长侯烈风道谢。
“爱妃是太后的侄女,怎么说的像是太后要加害于爱妃似的……”语气中满是讥讽。
上芜醍醐的手一紧,面上却是十分无奈的摇摇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爱妃好生歇息,毕竟如今爱妃的身子可是十分重要的…”
似笑非笑,言有所指,让上芜醍醐心头一惊,忍不住暗自揣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按照往常对长侯烈风的了解,若是知道了什么必然有迹可循。
思来想去还是因为这副身子的缘故,所以说,到底还是一副好棋。
“你们好好照顾夫人,若是有半点差池,那你们是问,缺什么尽管提,自然会有人送上来……”
长侯烈风状若“关心”的丢下这一句后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正好太医端着泡好的药过来,立在长侯烈风跟前,沉声道:“王上,药来了是不是该给夫人端进去了……”
“我看太医的耳朵该洗洗了……”
望着一把年纪的老太医,长侯烈风冷声道。
许久,老太医才反应过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将补药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可惜了这好药材……”然后将那一瓶药收进袖口。
出了熙媛宫,长侯烈风才目光肃然的对看守熙媛宫的侍卫道,“自罚三十军棍!”
侍卫们顿时一颤,“是!”
“今日之事不可再有第二次!”
等上芜醍醐反应过来对自己下手,那就一切已经枉然。
只希望追逸能够尽快找到尉迟戈,那时候正大光明将上芜醍醐控制起来。
回蟾宫后将此事如常告诉姒晗。
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姒晗眼底的一丝痛快。
可惜就是眼底还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极为自觉的拉过了姒晗的手,“现在,你应该放心了吧……”
姒晗心头一跳。
别过头想要抽回手,却被长侯烈风拽的死死的。
“夜深了,王上应该歇息了,明日还是上早朝……”
又是这句煞风景的话。
罢了罢了,随她随她。
后宫内唯一的王嗣还未出生就没了,此事惊动了朝纲,又是密密麻麻的奏折上谏,让长侯烈风广纳妃嫔开枝散叶,都被长侯烈风一句不是生育工具给打发了。
但还未下早朝。
太后就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来了蟾宫为姒晗诊脉。
先前蟾宫的病例长侯烈风已经烧毁。
现在她就要让这张病例重新出现,不育却独宠的罪名传出去足以引起喧嚣,作为长侯烈风的软肋,只有伤害了姒晗,才能让长侯烈风冲动行事。
蟾宫内,姒晗也只能下跪迎接。
“太后说了,如今后宫唯一的王嗣已经没了,传宗接代是后宫嫔妃的第一要事,月嫔娘娘盛宠数月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所以要让太医来看看月嫔娘的身子可有不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太后冷眼看着姒晗,若是她有半点遮掩和躲藏,那就证明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那就劳烦太医了,原本过段时间我也是打算请你们来看看的……”姒晗神色如常的伸出手放在药包上。
这件事情迟早是要曝光的,比起让太后将罪名强加于她,不如现就将太后的心思打消。
看她镇定自若,太后不由得冷笑,死到临头了还装模作样。
太医也是个人精,当初长侯烈风命太医院烧毁病例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现在,老太医也是捋了捋胡子,惊诧道,“娘娘体寒偏虚,只怕难以孕育子嗣……”
太后顿时面目一变,“如此一言,月嫔你还有什么好说!”
姒晗的身子顿时一晃,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医,“不可能……怎会如此,我不相信!太医你一定是看错了!”
眼眶顿时发红,看起来倒是真不知情的模样。
“你自己的身子,你又怎会不清楚?”太后打定主意要对付姒晗,“自你进宫后也不知是使了什么妖术,让王上对你百般宠爱,如今真相在此你还要如何诡辩。”
“若是臣妾知道身体有恙,必然不会……”姒晗开口,一旁的太医也是想起一事想要说话,却被太后的眼神一瞪,只能闭嘴。
“隆恩圣宠,谁又舍得放手……”不等姒晗说完,太后便言之凿凿的定了罪“我看你是懂装不懂,蓄意独揽龙恩,只怕留你不得……说来也是奇怪,自你进宫后后宫的子嗣一个一个都夭折腹中,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姒晗心头一颤,太后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显然是要治她死罪。
“我看媛儿流产的事情,也并非是意外,来人将月嫔给我抓起来好好拷问,熙媛宫的事情必要彻查……”太后说完,身后的侍卫纷纷上前。
“还请娘娘配合……”侍卫看了周遭的宫女太监一眼。
姒晗只能起身跟在侍卫身后离开。
锦如担忧的看了姒晗一样,想叫人从后门去告诉长侯烈风,却被太后的人堵住。
“王上正在上朝,谁也不能去打扰他,影响朝政可是死罪一条,你们给我看好了!”
太后厉声呵斥。
蟾宫的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姒晗给了锦如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如此信任长侯烈风。
到了蟾宫门口,太后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住哀家!”太后不敢相信,几个虾兵蟹将竟然也如此大胆。
“当然不敢,只是这月嫔娘娘犯了何错惹得太后娘娘大怒,属下等奉王上之命保护月嫔娘娘,还请太后娘娘见谅……”侍卫可不敢马虎,昨日之事已经让王上大怒,何况保护月嫔的事情是王上千叮呤万嘱咐,除了差错那可就不止三十军棍了。
听他们搬出长侯烈风,召太后心底更是不爽。
面上却是不显山水,“自月嫔进宫后王嗣一个个都没了,哀家怀疑此事与月嫔有关,何况上一回……”话止,冷笑。
“何况太医已经断定月嫔没有生育能力,又如何配在王上身边伺候……”
“既是伺候王上自然是以王上的命令为主,太后这样无凭无据就拿走月嫔,咱们也不好向王上交代,这……”侍卫长倒是个忠诚的,死死的守住蟾宫的门,硬是不让太后带走姒晗。
姒晗抬眼,倒是将此人的模样记在了心头。
是个面熟的。
太后有些恼怒,没想到她如今说的话在这皇宫竟然已经如此没有分量。
“好,你们要证据!哀家就给你们证据!”一转身,严厉的吩咐道,“你们去给我搜,今日就当着这面,好好的给他们搜个证据出来,哀家就不信她就这样清白……”
“是!”
侍卫奉命再次进入蟾宫中四处搜寻。
姒晗看了看那侍卫头领,脸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
扭头便看见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心头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侍卫们便出来了。
“回禀太后,属下们在月嫔娘娘的妆奁中发现了此物!”说着递上一个插满银针的人偶。
连带着锦如也被押了出来。
啪的一声清脆响动,姒晗白皙的脸上就起了一道明显的印子。
“这上面的,可不就是媛儿的生辰八字,你这个毒妇!”太后演的真切。
“冤枉的……那东西不是娘娘的,是他们……啊……”锦如张口否认,却被侍卫重重一踹,张口便是一口鲜血。
“我看这丫鬟也是一丘之貉,不可放过。”太后的侍卫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着锦如被如此对待,姒晗气的直发抖,想不到太后竟然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如玉的面颊此刻红的发胀,看起来亦是楚楚可怜,姒晗只能妥协的冷笑。
“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不成,难道哀家还会诬赖你一个小小的嫔不成……侍卫官看到了,现在哀家可否带走她了……”太后阴狠一笑。
侍卫们见此状况也无计可施,只能点头放行。
想不到太后竟然用如此手段来对付一个嫔妃。
姒晗被太后的侍卫不客气的推着走。
追逸已经调查到了尉迟戈的下落,尉迟戈现在没有危险,所以他现行回来禀告,王上正在上朝,他想起玉佩不见了极有可能是落在蟾宫,便先赶了过来,却正好看到太后压着姒晗前往凤仪宫,连忙绕道躲开。
不明白情况,只能先去蟾宫打听。
到了蟾宫,只见蟾宫外哭声一片。
“你就让我们出去请个医女吧,锦如姐姐这样若是不救治,只怕会有危险……”锦如晕倒在地,一旁的小宫女惊慌道。
追逸心头顿时一紧,“发生了何事!”
看到锦如苍白的面色和胸前的一大滩血,二话不说就拿出长侯烈风的腰牌,叫了个小宫女伴着背起锦如前往太医院,一边向小宫女咨询情况。
第一卷 饮恨长归_63.流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