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中观的玄清真人是他故友，得知他为狐十四挡下天劫后灵力受损，便将从东海仙山寻得的一枚仙果赠予他。
可巧，那日莫小邪在观中正遇到投胎为人的狐十四，见她竟是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样，怯弱不胜。以她那争强好胜的性子，却摊上这么个红颜薄命的小姐身子，只怕将来会命运悲惨，诸多磨难。
于是，见不得她受半点苦的莫小邪就将仙果给了她。只是没想到，那仙果的功效也太霸道了些，不仅医好了她的病，还搞成今天这副大魔王的鬼样子。
莫小邪心里叹气：本想着她去欺负别人总好过受人欺负，哪想到如今造化弄人，竟是轮到自己头上，不晓得算不算是报应啊？
“事嘛，是有这么个事——你是如何知道？”
细节都能对得上，孔青苗心中不禁一阵纳罕，却又觉得肯定是他在耍什么花招，叉腰不满道：
“还有，你说谁体壮如牛？哪里就体壮如牛了？！”
莫小邪笑道：“你手里这家伙，少说也有二十来斤吧？哪里就是寻常女儿家能玩的东西？……说实话，你跟人掰手腕是不是从没输过？”
“那是自然。”
孔青苗刚臭美了一半，意识到不对，恼羞成怒道：“别以为小的时候你见过我几次、今天这事儿就能糊弄过去！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狐十四当年也算是山中一霸，若是耍起性子、六亲不认起来，任谁都得躲着走。莫小邪见她恼了，心说不好，自己怕是要吃亏。
看来，若不唤回她的记忆，今天这道槛儿恐怕是过不去了。
罢了，兴许一切皆是命数。
想到此处，莫小邪抬手掐诀，二指向她印堂一点，一抹白光闪现，孔青苗躲避不及正中眉心——
“狐十四，可认得我了？”
所有关于前世的记忆星星点点，汇成川流的溪，又聚成奔涌的河，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将原本空空的心一下子全部填满。
——千年之前，五灵山上的那间小木屋，一声声唤她回来吃饭的熟悉嗓音，温暖而轻柔的双手，以及，满是宠溺的温柔眼眸。
那是她最最亲近的人，饲主，保姆，玩伴，同修，保护伞，抱枕，出气筒——
“莫小邪！”
狐十四当即惊呼了一声，张开双臂猛然就扑了上去，用脸颊使劲地在他胸前蹭了又蹭。
毫无防备的莫小邪被她撞得一个趔趄。
比起法术幻化出来的人形，那摇着九条小尾巴的狐狸崽子如今已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此时她在怀里撒娇的感觉竟是让人觉得有点，唔，微妙。
莫小邪苦笑地揉她的头发，嗔道：“都已经投胎做人了，怎的还是这么野性难驯？……放手啦。”
狐十四笑，仍是又用力抱了一下才作罢：“你又怎的还是这副灰头土脸的鬼样子？惨兮兮的，离了我就被人欺负不成？”
“那倒不会。”
莫小邪见她恢复记忆，又变回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小狐崽子，也笑道：“若不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唉，终究还是打扰了你的清静日子，罪过罪过。”
“什么清静不清静的！”
狐十四使劲摇头：“这才几年不见，你跟我说话怎就这般外道起来了？咱们是什么交情！一锅里吃饭、一被窝睡觉！我还说过要当你的一辈子的毛围脖呢！”
莫小邪赧然，忙摆手道：“……上辈子的事，不提了。”
狐十四却笑嘻嘻地又道：“我对你那么好，还却天天骂我白眼狼！那次我就咬破你的手，你便威胁说要扒我的皮做条皮裤衩，还要煮一锅狐狸汤拿去喂狗！”
莫小邪扶额，顿时感觉自己可能低估了这小狐崽子记仇的本性，有点后悔地转身想走：“算了，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别啊！”
狐十四忙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来都来了！……你不是要借粮嘛？好说好说！”
莫小邪身子一僵，站住：“你答应了？”
这么简单？
狐十四点头，认真道：“土匪上门借粮，那是一粒粮食也别想拿走！而且来一个我打一个！可若是你开口嘛，那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莫小邪啧啧道：“就冲这句话，算是没白养你这么大！”
“只是，你干嘛要帮他们呀？”狐十四不解道：“你修行就修行，怎么还修到土匪窝里去了？”
莫小邪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遇上了嘛。他们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我是想着，若能凭我一己之力助他们渡过难关，引导他们改恶向善，不也是件好事么。”
狐十四望着那张熟悉的和善面孔，沉吟半晌，说道：“你这个人啊，还是老样子，心软。”
“人性本善，就当是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狐十四闻言垂下眼睛，心里虽然并不能认同他的说法，嘴上却说：“但愿如此吧。”
“放心，我会有办法约束他们，不让他们再来庄上生事。”
“我信你。”
狐十四说出这句话时
第4章 一辈子的毛围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