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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洛雪[1/2页]

一世秦城 悠然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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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到了大雪纷飞的时节,锦州城比所有的地方都要更为寒冷,放眼望去,满地的凝霜,冰天雪地,城外一块几天前还潺潺流动着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阵风伴随着那刺骨的寒气吹来,足以叫一个成年人抖三抖。
      冰湖旁的一座破庙里,有一个小女孩,呆呆的站在潮湿的茅草堆里,不言不语。仔细一看,她竟然是赤着脚的,身上那件单薄破烂到分辨不出究竟是秋装,亦或者是从哪个垃圾场里捡来的衣衫,甚至包裹不住她孱弱的体型,一看就知道很冷,冻得小手小脚都发紫了。
      可是女孩的神情,却是很平静的,她目光一直看着一个方向,似乎是在等待一个人来。
      终于,破庙的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瞬间,小女孩眼中的光芒放大,却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迈开脚步,迎了上去。
      “妹妹。”
      一不留神,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与小女孩一样穿着的小男孩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浓厚的宠溺,关上了其实已经丝毫做不到阻挡严寒的门窗,带她进到破庙中坐下,从怀中掏出了两个雪白的馒头,放在她手中。
      这样雪白的馒头,使小女孩呆滞了一下。
      她其实足足有三个月没有见到了这样的东西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大马路上,别家小孩的口中。
      只是小女孩的视线,却没有在那馒头上面多做停留,她很快就抬起眼,注意到了小男孩嘴角破损的地方,甚至已经青肿结痂了,渐渐地目光开始飘忽了,露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冰冷,就像外面地上的雪一样,冰冷有些骇人。
      小男孩被她看的不自在的抿了抿嘴,想要掩饰,可是也掩饰不了,他只能尽量用这件破烂的衣衫把身上其它地方的伤口掩饰住,不让那些血腥味跑到他妹妹的鼻子里,对她一笑说:“这是哥哥给你带回来的,妹妹你快吃。”
      小女孩没有反抗的接过它们,却是不敢动弹,害怕手上的泥会弄脏它们,抬起了眼,看着小男孩,那眼神仿佛是在说:那你呢?
      小男孩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吃,哥哥在路上已经吃过了,哥哥不饿。”
      小女孩注视了一会小男孩,便看出了他的心虚,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馒头,可是小男孩却是笑着摇头,说自己真的不要,这让小女孩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就发起了脾气,一把将手里的馒头甩了出去。
      最后,小男孩无可奈何的捡起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馒头,与小女孩一人一个,在破庙的角落吃了它们。
      哥哥到底去做了什么,才换来的这两个白面馒头,自始至终,小女孩都没有询问,只是,小男孩不注意时,她总是会以一种幽暗的目光,看着他来时的方向,充满怨恨。
      她们过着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已经两年了,整整两年。
      两年前,他们从虐待他们的地主家里逃了出来,兜兜转转来到了锦州,却因为年龄太小,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吃完了馒头,小女孩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看着自己的妹妹,小男孩甜蜜的笑了。
      他本想出去搬点柴火来为她取暖,所以就先用自己的外衣给她盖着,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妹妹的呼吸有些粗重,脸颊也是诡异的发红,伸手一摸,才发现他妹妹竟然发烧了。
      “妹妹……妹妹?妹妹你不要吓我……”
      小男孩哭着,忙不迭地将小女孩背起来,可是刚刚跨出破庙的门,他脚步却是顿住了。
      他们现在,怎么可能有银子去医馆找大夫,只怕是到了医馆,他与他的妹妹也会被他们无情的轰出来。
      没有人会因为同情,就免费的帮助他们兄妹俩……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自力更生。
      擦干了眼泪,小男孩在破庙的附近不停寻找,他怕走得远了妹妹发生什么他不知道,只能愈发加快了动作。他曾经给医馆打过一个星期的童工,牢牢记住了大夫给病人退烧的药材,他如今祈祷的就是,这一片冰天雪地里,能找到对他妹妹有帮助的药材。
      只是可惜,他最终也没有找到任何药材,最后只能去附近的医馆里偷。
      他的本事并不是那么的好,进入到后院抓了几把药材就被发现了,被医馆的人一顿殴打,他的伤势又加重了。
      如果妹妹醒来了发现,一定会怪他的,他想。
      可他如今只想她快点好起来。
      终于奔回了破庙,这里没有煎药的器材,他也没有办法将它们捣碎,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只能选择将药材咬碎了吐出来,再往他妹妹的嘴里塞。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看着他妹妹愈渐酡红的脸颊,药材的苦味还留在口中,小男孩闭上眼,崩溃的哭了。
      他其实并没有外表上的那么坚强。
      他就只有这个妹妹小雪了,拜托老天爷,千万不要带走她……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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