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吴大佛,吴大佛耸耸肩摊手说:“我不认识他。皇上是全军统帅,请皇上定夺。不过可以听听李鸿章的意见。”
光绪说:“准奏。”
······
荣禄说:“此事可向太后奏报?”
敬信说:“这几日太后忙于万寿庆典之时,还未向太后禀报。”
光绪说:“暂缓几日,待李鸿章回来了再说。”
张之洞说:“皇上,臣有建议,我朝必须速速经办五事:购快船、购军火、借洋款、结强援、明赏罚。”
敬信说:“现在都这个关节眼上了,再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荣禄说:“结强援?列强现在都眼巴巴看着我们输呢,谁会援助我们?”
众大臣在勤政殿上争论不休,不一会儿话题又迁移到应该追究谁的责任上去了。翁同?说李鸿章明知吴参谋已经多次提醒了日军的意图,却依旧战败,应负主要责任。张之洞则说前线指挥官不战而逃,指挥不力,应全部革职。
吴大佛则看着地图不说话,光绪见状,问:“吴参谋,你可有什么意见?”
吴大佛说:“综合各位大人的意见,我大概整理一下,诸位大人看我这样总结地对不对。在战争中,分为战略、战役、战术三个层级,判断战争的胜负也就看是否实现了各自的目的。我国的战略目的,是什么?是保住大清对朝鲜的宗主国地位,还是可以放弃宗主国地位,保住台湾以及鸭绿江以西的领土?还是什么别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国会投入多少力量呢?是‘总体战,还是局部战争,还是淮军一系的战争?在战役层面,现在鸭绿江防线已失,旅顺港即将受到攻击,我们是发动进攻将日军赶过鸭绿江去,还是守住辽东各个关隘,全力救援旅顺,或者说放弃旅顺,力保京津呢?在战术层面,北洋水师还能不能战,旅顺守不守得住,要派多少人去旅顺或者如何从旅顺撤退?这些问题都必须层层确定,先要确定的就是战略。皇上,眼下局势比刚开战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我提议您与太后及统帅部全体大臣重新审视现在的局势,确定我国的战略目的,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接下去该怎么打。”
翁同?说:“那开战之初,定下的规矩怎么算?打了败仗是不是要惩罚?”
吴大佛说:“翁师傅,我说一个后世的观点哈。战争是一门艺术,而不是一门科学。什么是科学,水能灭火,也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是谁去灭火,用水都能灭火。这就好比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如此,不管风云变幻还是沧海桑田,都不会变化,这是科学。什么是艺术?唱戏的唱了一段,台下有人叫好,有人不叫好,有的人还喝倒彩摔杯子,同样一句唱词,遇到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结果,这就是艺术。战争,就是一门艺术。不是说你摆好了阵势,别人就一定要来打,一定会按照你预想的方式来打,你预料不到对方的行动与行动的结果。你精心准备的东西用不上,你随意布置的东西反倒是派上了大用场,这都是战场上的常事。那前线总司令是做什么的?就是摆阵势,唱唱词,把唱词唱得越好,仗就打得越好。定下的惩罚规矩,就跟戏班的规矩一样,有喝倒彩的,有摔杯子的,那这个角就下台。可是如果他是主角怎么办?主角都下台了,这戏还唱得下去吗?主角就是被人摔杯子了,这出戏还得他来唱,唱完了再去惩罚他。要不然,如果惹得那些叫好的人都不满意,这戏台子都会被掀掉去。”
翁同?说:“说了半天,我大清没了李鸿章,还打不了仗不成?你去了北洋才几天,就帮上他说话了?”
吴大佛说:“依我的观察,在北洋,丁汝昌很难管住下面的管带,龚照?也管不住下面的统领,宋庆看起来也管不住下面的那些守将。朝廷现在除了李鸿章,还有谁能节制下属各营?随便派个人去,以阵前逃跑为名杀几个统领容易,难道就不怕引起兵变吗?“
翁同?说:“朝廷法度在此,兵变者灭族,他们敢尔!?”
吴大佛不说话了,心想,若是朝廷法度一直管用,大清何至于此?于是对光绪拱手说:“皇上,我已言尽如此了。”
这时,一名官员跑进来,说:“皇上,日本人在辽东、吉林等地四处散播这个布告。”
“呈上来。”
第39章 战争是一门艺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