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看了下去,这才发现,很多红色专线的最后一步都走向了不同的小径,如果不是细细标出,自己根本无法发现怎么突然消失在了大路上。
这种筹备工作赵生城让他们足以提前几年打通有关于北平的四周的工作了!
赵生城却昭昭手说:“这些在日后并不能够真正的依靠,等到日军整顿好城里的混乱,很快还是会将视线投入我们北平城内的几个大头商家。地下商会的壮大也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朱景龙看着赵生城的眼睛,赵生城眼中散发出从未看过的生机与光。如此强烈,但是让朱景龙又是无比的不愿相信。
这应该是这位老人最后一个愿望了吧?
“还请朱队长尽快趁此机会连接北平城内,北平城四周,各位有志之士。联系学生以及自愿报国者。趁此机会,扎下中国再起之根基。”
朱景龙点头,现在,必须要点头。
毕竟这应该是这位老者,最后一个愿望了.....
“好了。”
白越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明亮的房间,更能够看着靠在沙发边睡着的自己的妻子。他是慢慢的,轻手轻脚的走近她,打算上前抚摸她的秀发时,又慢慢放下自己带着漆墨的手,再次轻轻放在自己的手袖间。附身搭载自己夫人的耳边,说出了这两个字。
白夫人这两天自己是不是过于紧绷了....
现在放松下来时如此的疲惫,想着立刻睡下,在床上与自己的丈夫一起.....
第二日的早晨,白越再次校队完自己的全部白纸上的文字之后,将他们分成两沓包进了油皮纸中。他要给一个人带过去,其实自己作为一个报社的主要编辑对于报纸的出版还是很清楚的,但是现在不同,他要将这个东西给到别人的手中才能够算是安全的。自己不怕危险,但是怕自己手中的东西付之一炬。
“我走了。”
白夫人点点头,看着自己丈夫一人出门。现在日本人还在慌乱之中,白家门口还算是安静的,白越一个人上街都算是安全的。经历的上次的日语书风波之后,整整一个星期北平城有经历的巨大的动荡,很难再去关注起他,就像是日本人所发的那些书一般,一样给他扔到了锅炉旁。
他们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话,更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去说什么话。
白越走的很正常,自己的两沓书放在自己夫人专门给他缝制的宽大风衣的内口袋上。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时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风吹的依旧猛烈。一直在房间里呆着的白越还是有点不适应的新奇感。这种新奇因为自己的重获天日,因为自己胸口的书籍,更是因为这么多的中国人还依旧在大街上走着。
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惊奇!
“咚咚。”
停在一个家门旁,暗暗敲响侧门。
“怎么了?”
里面的人也警惕的看着他。
”我是,白越。华子生让我来的。“
“华子生.....”
那人无奈的叹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先进来吧。”
等到白越踏进门之后才发现这里跟外面看到的一样隐蔽,本来小巷中的道路不好走,再七扭八拐中找到了方向,现在院中又有一个巨大的桐树当住了早晨冬季的日光。现在站在这里能够看道树影,已经隐约还能够看见树影之下的人影。
“跟我来吧。”
那人说话还算是温和,走进其中的一个房间,白越摸摸自己胸口,它回应给自己的沉淀感风外的安全。
朱景龙想着跟在自己身后白越的面容,自己当然见过这个大人物,这位人物仅仅凭着自己一个人力量就让整个北平城全部人都改了母语。但是现在又通过华子生找来的自己,就能够说明当时的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样了。
华子生的存在仿佛让自己的隐秘地点成为了一个众所公知的地方。自己当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每每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线索或是消息让自己不得不佩服华子生的脑子。
就算此人不在北平城的后事都让他依旧拿捏在了手里。
“这是....我想请求你们办的事情。”
朱景龙看着从白越瘦弱的身体内取出的两包巨大的油皮纸,瞬间整个风衣都向内缩瘦了下去。
“我想请你们将它打印出来,并给北平.....不,中国人看看。”
朱景龙皱眉,但是看着白越这般真挚的眼神之后,以及递上桌子抚摸一般的漆黑双手。自己不禁起身慢慢拨开它的外皮。
瞬时一股淡淡的墨香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自己的鼻子。彻底展开了油皮纸,一沓工整的字迹映入自己的眼帘。他的眼睛慢慢睁大,随着自己看过的内容,越睁越大。
白越也看着自己的白纸,自己的字迹。不现在写出来就不是自己的了,它有着自己的生命,有着自己的体味更有着自己的方向。它能够到每个中国人的手中,能够被每个中国人看到读出。
这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心中。更是再看到它之后每个人的眼中。
”这是.....“
”汉字译文,以及简单笔划。我做了十版,可以分期发散,钉成袖珍小本,放在自己的内衣兜即可。翻阅简单,一页就是一个字。“
白越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被自己的行动惊讶了。他能够看懂字的,只是现在还没有缓过来罢了。
”我想,这对战士们....老百姓们....多少有点帮助。这也是我,能够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朱景龙现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他能够看的出来他的用心,对照最开始出版在北平日报上的日语,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文字更能够让人看得懂,学得会。每个字下的批示更是让人能够有所记忆。
当然这些都是白越本身的努力,朱景龙知道,现在投入到中国各地,这本书依旧能够让每个不识字的中国人甘之如饴。
”那我走了。“白越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之后,只是打开了一条门缝这样说道。
“等,等等。这位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这....白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随后笑了笑说:“叫我古月吧。以后就是这个笔名了。”
他希望人们能够记恨一个有着真名真字的汉奸,因为这样能够让每个中国人的仇恨清晰化,能够让多少有志之士有迹可循。
但是....他也希望人们能够记住一个虚名虚字的中国人。因为这样能够让每个中国人在脑海中变得无比强大,能够让每个人感觉到,这个国家无时无刻都未曾放弃过,甚至要抗争到底。
朱景龙知道,这位白越先生已经走了,他听到了轻轻的掩门声,随后赶来的平通与林虎等人看着桌子上的纸张。也是咂嘴折服。多少字都是自己仅仅能够记住却不知道真正意蕴的,又有多少字,至少是一个中国人应该去记住的。
“现在我能够真正相信,在北平城里,每个中国人都是有着自己价值的。”
夜晚,赵家,赵生城突然想起了那个少年。
笑了起来。
赵念上前疑惑的问道:“父亲,怎么了?”
“没事,想起了一点事情吧。”
赵念点头没有再去打扰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很少这样微笑。这是他小时候,至少是在孩童时期才能够见道的笑容。
“有很多事情都不在计划之中不是吗?”
赵生城自言自语道。
事情那么多,又是那么的复杂。自己这把老骨头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部做到底,又或者说自己又怎么敢去接下这样大的一个活?
已经进入暮年,等着棺材板盖上的年纪,为什么一下子就有了活力,就想着跟日本人来回周旋,甚至想着更久远的未来了?明明日本人刚刚进城的那几天自己看着天空依旧还是灰色的.....
“赵老先生,你怕了?你感觉自己不行了?你觉着自己可以进入暮年安享自己最后的一点时光了?不可能的,你的其他两个儿子在做些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一个战士,从生到死,他都是一个战士。”
一个战士,从生到死,他都是一个战士。
他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喝着茶去想想自己当年曾经创造下的辉煌?为何总在那个年轻人的眼睛中觉着自己做的还不够,不够让别人足以瞻仰自己,更不够让那位少年足以去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不相信,华子生死在的荒野。
不明白,可能就是这颗心不能够让自己去承认这件事情吧?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位少年就这样平平无奇的死在不知名的荒地,等待着他赵生城前去收尸。更不能去允许他就这样无意义无价值的死在北平城内。
华子生,有着自己看不见尽头的潜力,自己越是对他进行压迫越是能够发现他那未曾放弃希望的反击以及起身的搏击。自己还是没有老啊,为了跟一个年轻人争一个高下而搞得这么狼狈.....
“哈哈哈哈.....”
我说过,赵生城的笑声是洪亮的,不论在何时,何地。他想要大笑,想要放怀的时候,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去放声大笑。让整个房间都不停的跟随他的小声而去震动,更能够做到让人心随着一其震撼!
这个老家伙现在死不了,只要他还不想死,就不可能在尿过床的潮湿发霉的床垫上,不可能在满是苍蝇飞过口水横流的样子下随便的死去。
我相信,就像我的心中北平城一直从没有真正的属于日本人过。
朱景龙还有最后一件在北平城外给自己的一个任务要做的,这个任务也应该是进入北平城后的第一个任务。
但是现在,由于这个华子生的原因,一个又一个问题等着自己去解决。
让吴晓晓安置好了白净,随即又拖平通将白越的中国汉字简读送出城外。之后现在闲下来已经是回到北平城的第三天。
这一天,清水肃已经醒来了,准备筹备着中日的第二次交流大会。这一天,华子生本人依旧还在一遍回忆的时候一边跟苗圃剩与杨涛等人向着城里赶去。这一天,日军依旧对上海发动着猛烈的进攻,中日之间的守军都有着惨重的损失。这一天,还有着很多很多中国人,在做着很多很多事情。
朱景龙收拾好心态,时刻准备打开门,向刘家走去。但是这一次,自己打开门之后,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门前。
朱景龙皱眉,看来华子生跟自己又带来新的东西了。
“你是.....”
“萧家之女,萧晓。”
华子生看着清秀的面庞,表情上没有任何的浮动。眼帘低垂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进来说吧。”
看来有着什么事情等着告诉自己吧。而刘老爷.....朱景龙轻叹,看来得再等等了。
“刘振给我说,如果我想他了可以过来找你。”
刘振.....如果放做别人这样说当然免不了朱景龙一阵臭骂,这样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但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挂着相思之愁的姑娘。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开口说出任何一句不得体面的话。
就在听到了刘振这两个字的时候,门口还在候着的平通与林虎也走进来了。萧晓没有避嫌,她相信着面前的朱景龙。
而朱景龙也知道,这个姑娘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她无限的相信着刘振罢了。
“我想,我现在应该是想他了。我觉着,出不出城不是真正的问题。是我觉着有所遗憾。您请放心,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我觉着自己不能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他离我而去了。我以后还会在北平城里生活下去,从生到死。都是如此。”
眼前这位姑娘已经开始动情了,但是朱景龙还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萧晓抬头,终于看了眼朱景龙说:“我想您替我写一封信。”
朱景龙抿嘴.....
“好。我来记。”平通已经拿过了纸笔,轻轻坐在了一旁。
萧晓点头,深呼吸之后,想想自己要说点什么之后,再次开口。
“我想,你就这么走了。也不说些什么话。就算是不好听的也算是个话。但是你什么都没有说。你不是什么绝情的人。当然我也知道你更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么你不说,应该是想等着下次我们相见的时候再说罢了。但这都是我想的。我不是一个绝情或是无情的人。但我绝对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对你一人急性子的人。你大概是要走很久的,要去过很多的地方,更甚至是要出国的。我当然知道你不说话的理由,毕竟当时你我站在对面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要来说点什么了。但是我这几天辗转之后.....好歹是要说的罢。但我又不是一个对你当面有着千言万语之人。写信,也是,只此一封,直到你我再次相见。日后你在中国一角,我就在北平这一方。不论何时我都在这里等你回来。这你大可放心。你不用担心,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今日写此信也不是要加重你的负担。只是我心里难安,想要告诉你,我说了,我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昨夜,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就是觉着这些事情早知道在你在的时候说了才好。但是想来你也未必懂吧?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也等着我去做。所以不必因你我之事,耽误了国之事。未来相见,这样才能够坦然吧?
我说,我愿意等你。当然是一直了。我也想着既然这是最后一封信,那就要写的明白。但是我又左思右想,让自己迟迟下不了笔。这才想出办法,直接前来口述,我素来表达不好这你知道,情绪上来,更是表达不清楚。对了,上次去你家,我是记得的,只是.....我就是表达不好.....算了,来日,你我还能够相见的话,这些东西都还好去慢慢说吧。毕竟未来的时候北平城一定比现在太平了。我想着我应该可以等到你,不求别的,就是等你回来能够见一面也好。古人们常说何贪一只花,万物竞争香。我不明白,这我大抵这辈子是想不明白了。所以,等你回来了,咱们再说吧。我真的不好表达,你得耐心听了。”
这位姑娘不善表达,甚至忘了说爱。
朱景龙最后送走这位姑娘的时候,又是一个黄昏。近来总是看着黄昏当成了朝阳,明明一个是浑黄甚至是带着一点血色,另一个是金黄带着一身的温暖。但是自己就是分不清楚了,黄昏以及朝阳。
“放心,我会给他的。”
平通少有的出来跟人打招呼,他将信已经装好了招招手给姑娘看。换来她的点头以及微笑。
时间又要开始向前推进了,朱景龙知道,这是万物都无法阻挡的事情。他回头看着平通问道:“你打算瞒到多久?”
平通摇摇头说:“不是瞒着,是想象。”
在他已经消失的这段时间内,中国各地像他一样的少年还在崛起。他们会潜伏于生死之间,会抗争在枪林弹雨之下,更要朝着火焰飞扑,朝着大洋振翅。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在他依旧存在的这段时间里,应该面带着笑容,带着新中国的未来以及希望继续大踏步的向前走着。不曾停下,风从面前吹过都对他避让不及,雷电劈下为他的道路闪出烟火,燃烧至毫无尽头的尽头。看着黑洞般的未来。双眼充满着叫做希望的东西。
朱景龙明白了,终于在这段日子里慢慢勾起了自己的微笑,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在自己的梦中时刻出现过的啊。为什么不能够去实现呢?用其他的中国少年,用你我的力量。
现在还是有着光明啊,不论是黄昏还是朝阳,这都是象征着太阳依旧是挂在天上啊!它让人们能够相信光明,能够承受至暗。平通将信递给朱景龙,而朱景龙有将信靠近了烛火。
知道了吗?刘振,中国以及你的姑娘,都还依旧在坚信着未来。
我也这样坚信着,如这万千的中国人一样。
第179章 从未结束(四:读书人的未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