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只能轻轻的叹气,将自己的筷子丢在餐桌上,左手松开,看着土佐贤二右手腕上清晰的握住的手印。
“何故非要作弄我一个将死的人呢?”我笑着坐回自己的座位抬头看着清水肃说,“司令不如一起来?”
清水肃没有回我,看着土佐贤二说道:“你先出去!”
土佐贤二开始起身,又险些摔倒,双腿走的略显僵硬,看来他已经领悟到一点生死了。
“华子生,你真的很危险。”
这次的谈话属于两个人。生死却在他身后的那群士兵手上。
”我,就当是司令在夸我了。“
”你难道真的不怕自己死吗?“
我轻轻的笑道:”怕与不怕,我都取决于自己的。如果有生的希望我是怕的,然而更多的时候,看着必死的局。我总是不再害怕。“
他皱眉轻轻的说道:”你跟我见过的人是不一样的。“
我挑眉抬头看着他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吗?只是这场战争不得不让人为了活下去而如此罢了。“
”战争......“
”没有战争就不会死,当然也就不存在所谓怕与不怕了。“
清水肃没有点头,只是用肯定句说着:”但是这是必然要进行的。战争如此,生死也是如此。“
我点头承认他的话道:“当然!这些都是必然的!但是如今,我的死,我这样突然的死去难道就是应该的吗?我只不过是找到了一条终于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道路,这都有人来阻挠,这都有人来进行处置!”
我的怒吼让牢房甚至是整个过道都渐渐起了回声,当回声再次传到我的双耳里的时候,我看着清水肃说:“想让我死,就是因为我太过于聪明?”
终于,清水肃这次是轻轻的摇头说道:“还有,你不是日本人。”
我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说:“这个理由,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来吧!清水司令,我满足了。”
但是之后我却再也没有听见脚步声。只能听见的是平稳的呼吸声。再次睁眼,清水肃依旧站在我的面前。
“我来,是跟你谈条件的。”
清水肃挥挥手,身后的士兵放下枪有序的离开。他站在我的面前,我这样坐着反而像是对他的一种祈祷。
“条件?”
他点头继续说道:“我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但是你得给我办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倒映着的我反而显得呆滞。
“我不是一直在给司令办事情吗?”
“办的事情不一样了。”清水肃这次的声音是我从没有听到过的,那是一种他独有的一份温柔,“给我办事,就要意味着从此你就不叫华子生。包括你的身份,地位都会变为须有。”
我摊手笑着说:“这种东西,从一开始,我本来也没有拥有过。”
清水肃继续说道:“包括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我猛然知道他要谈的是什么了。
“现在,为了让白家真正可以给日本人做事。你的出现是不应该的。”
我想起一直摆在白越面前的那本书,已经有很久没有翻过页了。
“如果你的死让他们知道,白家的反应可想而知。”
清水肃说的很顺便,就仿佛不过是一举两得是事情。
”那....清水司令,还是告诉我那最应该做什么事情吧?“
清水肃点点头看着我说:“变成日本人,并且要娶一名日本妻子。”
我呆滞了,现在清水肃说的话无疑是天方夜谭。
“现在,想要活着就答应我。”
\"........\"
华子生的死,是秘密进行的。
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北平的主街道依旧沙尘漫天,流离到这里的难民在被太阳照得略微暖和的泥沼里取暖。路边的浑浊泥水反衬着浑黄的阳光。
路边的女子,男子。避其不见。买菜,买米,尽量不多言语。
这里的北平城依旧如此,秋末的天气让更多人感受到了。他们从刚刚吹来的风中去品尝,感觉能够抓住一点北平城以前的味道,就要笑出来的时候赶忙闭上自己的嘴。因为害怕别人看见自己的牙,已经有几个日子没有见过笑脸了。
凉爽下来了,就开始担心着冬天怎么过。他们相信,这次的冬天比起曾经更加的难熬,更加容易让人死去。
白家也是如此。如今没有人再出去了。白夫人手最近痒了起来,但是只能抓着自己女儿的手臂。平时没事唠唠以前的话题了。
“我回家一趟。”
“这.....”
“要回的。”
这是白越说的话,他最近迷上了香烟,开始抽着。自己的手也痒了,但看着自己的书房上摆的日本书怎么也不肯下笔,只能摸摸自己的烟杆子来解解手瘾。
“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还不是现在!”
白净起身,她身上可没有什么好痒的,但是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捅出了洞。不断的漏风,漏到根本来不及堵。时间越长,风声越大。
白净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没有人对上,只能碰在墙壁上再软软的回到自己的身上。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
白夫人当即就不同意了。自己的女儿就这么一个可根本没有去冒险的理由啊!
“怎么不行?再不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咚咚!“
有人敲起门来,白家彻底安静了下来,白越只好从自己的摇椅里起身说:”我前去看看。“
他想先从自己的门洞里看出个什么,但是做这样的姿势很难去符合自己的身份。只好深呼吸之后大大的敞开门。
”是...白先生吧?“
白越点点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论是穿着还是站在这里的形态都算是大户人家能有的风范了。
身后停着的马车也能够证明这一点。
”赵先生有请了。“
”赵先生?“
”赵生城。“
白越这才抬头,看着马车帘子被一只手拨开,坐在里面的老人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华先生对我有恩。“赵生城开口说道,”而且最后他履行了对我的承若。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当之无愧了。“
白越听着他的话越听越不是滋味。他抿嘴,轻轻的打断道:”现在来讲,华子生还没有....“
”城外,黄西坡,大约二里的地方。“
白越怔住了,手脚开始感觉冰凉。
”赵....先生怎么认出来的。“
赵生城轻轻叹气后说:”这几天从城里面抬出来的人,就只有这一具。“
”........“
黄沙很快就来了,来的迅速的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人们在半睁半闭之中隐约看见了北平城从前应该有的一点模样。
”这是他身上的东西。“
赵生城的手伸出窗外,很快也蒙上一层浅浅的黄沙。他很快缩回自己的手,看着站在风沙中的白越。
”进屋去吧,日子还是要过的。“
马啼声还没有完的时候,白越已经进屋了,他的身上有一层根本掸不去的尘土,一拍起了一阵黄沙。
”这.....谁给你的?“
白越的搭话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看着自己手上一直捏着的东西,尘土太大根本来不及看。
”谁给你的?“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衬着黄沙,是一块,反着银光的怀表。
滴答,滴答。
你听,在安静的时候,还正在走着。
第124章 日本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