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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风走记[2/2页]

触不可及 睡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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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让他争光的事迹。
      言风走为了小姐,牺牲了自己的辫子。不管怎么听都是一个壮举撼天,可歌可泣的故事。
      但是举人老爷当然不能让一个没辫子的人在自己府上乱晃,也怕自己中了妖风,因此退而求其次,让这个牺牲自己为了小姐的男人到后房工作去了。
      言风走虽是有了神奇色彩的故事,但是辫子被绞的事实是放在这里的。这个不管是村里人还是举人老爷都是看不下去的。因此史诗写了进去,人却活的低下了起来。
      “言风走。把这堆柴火劈了。”
      言风走也是照办,自己体弱劈不了多少,但是活还是得干完的。这时候他就不会再说什么“者也”。甚至是不再说话,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说了也无法让柴自己分开。
      当言风走再次踏进茶馆的时候,老板也只是叫了句:“言兄哦。来了喝点什么?”
      人们不再侧着身子,最多就是想听故事的几个人把头歪着说:“言兄最近能听到什么风声吗?”
      言风走只点了一小碗温好的清酒说:“近日风声乱舞,我也捉不清楚。”
      “哦。”
      人们就又回头低沉沉的小声讨论他们的话题。
      但是直到有一日,从举人老爷的佣人嘴里得知了言风走砍伤了自己的小拇指后还是很轰动的。大伙都想瞧瞧言风走的近况。但却再也没有见过言风走的身影了。听说是绞了辫子大伤元气,独自出走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养养后再回来。也有的听说言风走是跟着风走了。总之讨论这件事再当时的茶馆也算是个热门话题。
      期间,举人老爷也从自己闺女嘴里听到了不少城里的消息。什么革新,什么起义军。当然在举人老爷的脑海中,勾出的就是一群土匪强盗披着兽皮扛着砍刀,到处烧杀抢掠。
      老爷只好再问:“这起义军是打算反清复明?”
      “反清复明?皇帝都没了,哪来的清朝,明朝?”
      “什么!皇帝没了?!“举人老爷一下子坐起,眼睛瞪的老大。
      闺女点头说:“这次我带来的就是起义军的一员,就是让爹爹你好好讲讲自己不是顽固的封建党。“
      “封建?“
      一下子从自己闺女口中蹦出了不少新鲜名词,这对于一个读了几十年书的老爷还找不出那本里面写了“封建“二字。
      “总之爹爹你现在就要把地分给农民,让他们自力更生。“
      老爷皱眉,深思了好一会说:“那还需要绞辫子吗?“
      闺女点头说:“当然,天下人的辫子都要绞。“
      “一派胡言!“
      老爷又再次将自己闺女给关了起来,但是还是对于起义军过于害怕,打算派一人去看看到底城里是个什么情况,想起言风走不是绞了辫子,但已经不在后院就又深深懊悔。想着让谁去城里打听打听,但是一说到绞辫子,大伙都是退缩。
      这事也就搁置了很久。直到言风走突然有一天回来。
      这次言风走回来是长了头发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连前脑门上都生出了头发!让人又怕又好奇。
      这次不等言风走踏进茶馆,老板看他站在门口就喊道:“言兄回来了!“
      不少人甚至跨过板凳向着门外瞧去,果然,言风走大咧咧的往门里走来。
      老板端来一碗酒说:“言兄这都好几日没有见过!“
      言风走点头说:“嗯,去了趟城里。“
      “言兄是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时言风走就突然站起指着这人的鼻子喊:“笑话,我言某怎能是听风走势之人!不可胡说!“
      人们皆是惊住了,但老板还是问道:“那,言兄是去干什么了?“
      言风走这才答道:“现在我是起义军了。“
      “起,起义军?”
      言风走点头手里比划着继续说:“就是把你们的辫子得,咔!”
      人们都是惊住的,谁知还没反应过来言风走已经吞下一碗酒走出门外。连老板都忘了向他收钱。
      当天下午,举人老爷就叫人邀他来到府上。
      “听闻你是起义军?”
      言风走轻轻的点头,看着老爷的辫子说:“你这辫子,得咔!”
      老爷一惊,看来这起义军闹的不小阵仗不然言风走怎么能在自己眼前说这样的话。但又不是滋味,感觉被一个佣人给冒犯到了。
      此时的言风走非但没有跪着,竟然还跟举人老爷平起平坐。
      举人老爷问道:“你们是要干什么的?”
      言风走不说话,抿着茶只是看着举人老爷的辫子,看的举人老爷心里发毛。
      “你到底说不说?”
      言风走才开口:“现在老爷你得率先把辫子绞了,起个带头作用,不然起义军来的先打的就是你了。”
      举人老爷怒斥着:“笑话,我一堂堂举人,你再这么无法无天就不要怪我!”
      言风走有点怕了,但是还强撑着面子说:“总之举人老爷你可得上点心,我言某从不会说谎话。小姐说的也是事实!”
      搬出小姐来,他又是硬气了不少。举人老爷现在是拿他没有办法,但是剪辫子这件事意义重大不好轻易行之。老爷打算写一封信给自己的同僚,看看他的说法自己在下结论。
      但是好景不长,从言风走跟自己谈话当天算起没过几天就真的有一群剃头党人来了村里。村里人能躲就躲,看见这群人还向着自己走来更是家门都不敢出。
      茶馆里一个剃头党的人还跟老板说着什么。
      “这位先生,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你这都是陋习陋习!”
      “老爷!老爷!我就是一小茶馆的店家,无冤无仇,不要找我啊。”
      这时也就只有言风走敢一个人大咧咧的坐到茶馆里点酒喝。那人看着短发的言风走也是一脸震惊说:“这位先生不也是绞了辫子的新时代的人嘛!”
      言风走很是高傲的点头说:“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听了风声。”
      “风声?”
      看见有人问自己这般的问题,言风走就又慢慢坐起说:“此风从西走!有断头之势!我早就能料到!
      这次的言风走没有说什么“天机也”“泄也”之类的语言,并且十分豪迈的舞着身躯。
      那人皱眉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言风走看他一脸请教之情,嘴角咧开笑着说:“我给你耍一段风,你且就清楚!”
      说着就开始张开臂膀,一上一下再之左右,神情木然,两袖风起。脚踏平地在点起,跨步,碎布,迈步。脚步完后有轮着臂膀,撑起,合上,扭在一起,再低头,甩着。仿佛有着辫子一般,疯狂的甩着。让在场的人无不惊异。
      “此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老板摇头说:“这人叫言风走,是懂风法的先生,他就是听了风声才剃头的!”
      这群剃头党一下子就放下了找村里人的活,围着言风走就是一个劲的看。还在一旁讨论着,论着什么言风走当然不知道,因为此时他可是在耍风一刻,得要全心关注。
      之后剃头党的人带着言风走就消失了。举人老爷也是害怕,村民也是害怕。不管是言风走还是剃头党,都可以充分说明,城里的妖风是敌不过了,这里迟早也要被叫辫子!
      有人自顾聪明剪了一半的辫子成了中间派。有人将辫子盘起在头上像个女人一般拿棍子别上,成了自保派。还有就是全部剪了的,但也不出家门,就在家里让自己的婆娘打听消息,成了冒险派。但还是一大部分的人都还保留着辫子过着日子。因为举人老爷还没剪啊!自己为什么要担心?!
      当然举人老爷也是害怕的,上回剃头党进村是让自己惊了一截。但只是叫走了言风走。搞得好像自己的地位还没言风走高,很是抬不起面来。不过今日又高兴的事发生,比如自己的同僚已经把信寄了回来。
      大致看完以后得知,原来这哪是什么妖风,这是要变天啊!皇帝没了,变成了总统。辫子没了但不再让人跪着!这个叫总统的新皇帝到底要闹什么样子?!举人老爷至此也没在书中读过有这样疯狂的帝王。
      等到再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发现举人老爷确实剪了辫子,衙门里的人好早不早的竟然也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专门说这事情。看见举人老爷竟然把辫子绞了也不再说什么,村里知道后,那些所谓的自保派,中间派,冒险派,一致都全部敢于面对绞辫子一事。因为举人老爷都这么做了自己应该也要这么做。
      但是那个言风走呢?我问马爷,毕竟这个人之后的事也蛮吸引人的。
      马爷说道。
      说来好笑,言风走经常觉着自己是一个很会看风声的人。因此在自己耍风之后呢剃头党的人带走自己,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还一脸淡定,但直到上了衙门。
      “听说,你会听风?”
      衙门不让人跪下,这是言风走从城里听见的,但是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腿还是软的,头只能轻轻的点一下。
      “来,给我听一个。”
      这…言风走不知道怎么说了,听一个是说给他听还是耍给他看?言风走没招,只能两个一块做。
      他就边耍着风变叫道。
      “天地水也!风涌也!不乱不急,盖沙行也!”
      他能看见,台上的老爷没有笑,在皱眉,跟着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他慌了应该是自己还不够努力,更加急速的转着,舞着,嘶喊着。
      “风走沙石,遍地也!不变!不变!”
      他转到了头顶的房梁都在转,转到看不清地板,看不清人脸,看不见一切,都是扭曲的,都搅和在一起根本看不清!
      “砰!”的一声,言风走跟绊倒在地上,甚至长袍都因为使劲扯开,头被撞开个口子血流不止。台上的老爷跟其他人都惊住了不少。言风走觉着自己应该是成功了!觉着自己的卖力让他们觉着自己不再是一个骗子了!
      他没有昏,没觉着疼,反而更加高兴,站不起来就倚着地板喊着。
      “风了也!吾乃舞风也!风子也!风子也!”
      终于台上的人有了反应,开始起身,有人去扶言风走,但是没扶起来,因为血流了一地,不想碰到,染了自己衣服。
      讲到这里马爷就笑了,我好奇看着他,马爷说:“没听懂?全部人就只能听懂言风走最后一句话,疯子也,疯子也。”
      我恍然大悟说道:“意思是在言风走的嘴里说自己是风的儿子,在别人听起来就是在说自己是疯子。”
      马爷给予肯定的说:“不错,言风走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在讨论的是关于为什么一个疯子给自己主动绞了辫子。”
      “言风走就这么死了?”
      “啊,不然呢?就算活着也被人应该当成疯子了。”
      我点点头,想着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满脸是血的短发男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袍走在沙尘弥漫的野路上。
      嘴里念叨着“者也”的句子,应答他的只能是野兽的嘶吼与风声....
      纪念鲁迅先生(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
      【作者题外话】:因为我是按着编年历史而写,查阅今年历史时赫然发现鲁迅先生竟在这年去世。我只是大概构思写了下来,甚至不能说是仿照鲁迅先生,就是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如果大家有兴趣还请去多看看鲁迅先生的文章为好。在此请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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