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完成这个任务。如果被打后的林青依旧坚持要我给出说明,如果乔岳在思考时发现我的威逼何耐的证据过于薄弱,如果,,,,,有人要说为什么不抓他的妻儿过来审问。
太多如果…必须快点。
今日,我已报必死之心愿完成此事,若能苟活往生必也会在生死一线。
我突然想起李老爷说的话,“活过一个月”。在我看着坦然的何耐睡下的时候想到。
就算我这般完成,也只是让我延缓死期在这一个月内没有失去生命,我依旧是棋子,在众人的博弈里挣扎。不敢向何耐一般坦然面对死亡的苟活着。
去姚村,过翠湖在走上一阵子土路,拐过山丘,姚村就能到。算的是离城不远的地方。
“师傅姚村还远吗?”
驾车运货的农村大叔指着身后的路说:“就直着往前走,还有个几个时辰。”
我急忙点头必须在快点。徒步走过去。
“姚村,姚村。”
我嘴里喃喃着,在这段走不尽的路上有数不清身边的野草,都是咯脚的杂石跟土块。整个路子变的昏黄。过了翠湖就没有什么人影,走到一半就彻底见不到任何活着的鲜物。必须一直走,只要给信送到,死都可以。
胸口在燃烧什么,在驱使着整个身躯。我得走着,不是为了怕戴立的指使不是为了中统局下达的命令,但是必须得走,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要耗尽自己全部活着的力气,嘴唇是土黄色的,脸上的汗渍与尘黏在一起,干瘪的皮肤动一下都是在松动。就像是山体在不断剥落,在这看不见下个拐口的路上,不断在压磨着我的最后之火。
“姚村,姚村。”
“这就是姚村啊。你是咋的了?”
我的眼球开始松动,转头,脖子已经僵住,我看着这个男人的胡子。再次确认道:“是姚村吗?”
“是是,就是姚村,你这是干啥?”
“信,给何耐家人的信。”
“何耐…不认识,压根没这人。”
还想再说什么,眼睛已经发黑,视线磨成花白。
我起身,整个身体都像是在充血的疼痛。我抬头,是个村妇坐在我的床前。而手里就是拿着我要给何耐家人的信。
“这字,是俺家先生写的。”
我不知怎么说话,大概是黄沙彻底封住了喉咙,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他叫姚生,俺们村最有文化的人。”
我继续看着她,手不敢动,整个身子都是僵直。
“那啥,你来都来了,能给俺读读,这信写的啥嘛?村里就他识字多。”
她在笑,一直在笑,在微笑,嘴角微微上扬,在她那土黄色的脸上,不断展开,越来越明显。这是何耐最后的表情!是的…像极了。
“我…不识…”
“娘。”
“天天就知道在外面耍,看看你爸爸给咱们写信了。”
“俺爸写滴?!”
“别乱碰!脏了不好识字!让这位先生给咋读。”
“好好!娘先等着,我去给先生舀水!”
水端来了。就在眼前,就摆在嘴前。满嘴都含了沙子,我不能喝,喝了就啥也都得说,啥也都说了,我就不是因为沙子堵了嘴才说不口的…
我接过信,展开,嘴唇都在晃着般,读
“与妻书。姚生。”
与妻书
姚生
见字如晤,吾今日按笔为卿,是为初次。吾想汝此时窃喜。但吾今日写之,尚为人间一人,汝读后,吾应是阴间一鬼。吾常语:“大丈夫不惧死矣。”,汝总回:“小女子亦不惧死,却怕丈夫死。”今日吾如愿,吾先于汝亦向死矣,使吾不用见汝死于吾前,尚且心安。但吾死后,国乱,民荒犹在,不能死时再见汝一面,是为吾最后遗恨。
吾死于中统,却不是叫汝为吾而记恨中统。汝应知,此皆中国人也。只是世态混沌,民不思且不勇。当局玩弄民心于股掌,不懂天下之变局与真正对外之心。吾此番向死,是为混沌而死,是为中国不清醒而死。此身躯必要有人捐献,各地起义革命风涌潮动,为何此城却顽固不灵。吾坚信,今日身为马前卒,当迫死,了此心事,勿要挂吾。
吾儿,从小教之,以忠报国家为要事。早日成长于不毛之地才能雄起在不毛之时。各地慌乱,血蝇满目。吾辗转各地,此城算是安乐之所。但吾心知,这番安乐终会换来不乐。万般灾难不来,终会在一刻倾灭。吾忧,汝且细观风声,稍有草动,时刻准备举村迁之。吾当可放心。
吾又记起,那年婚宴,有小院,左三室右书房,正门厨房乃在廊中可听的清楚。中坐落梧桐时时风过,落叶无数。短短三月,仅仅三月,最后三月。那是你我的唯一欢乐时,之后岁月奔波,吾当为国投身矣,汝不拦自愿来随。吾心是最欢喜。
城南花开又朝暮,岭上皆是东门雪。在过几日,便是你我不曾相见的第三个年头。
吾志,乃是立于东方之大丈夫也!却辜负汝,吾乃是姚村一小人也。吾当共产党之立论唯物克己,却此番只愿吾死后,能当来世牛马护汝与小儿一世安好。
在书之,不知所芸,满目怆然。
汝安好,吾且去。
我起身,将信再次折好,铺展,交给女人手中。我得回城,加急。
“太平,去找村长说备好车送这位先生回城。”
“不用,我这就会回去。”
“快去!”
孩子愣了一下,急忙起身跑着去。
我就这么坐着,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地。
“哎…这一路,肯定累惨你了。俺…再问一个事。”
我点头,不说话。
“就听不大明白,俺先生写的太有文化了。你就说,他,是不是要死了。”
我点头。
许久,能听到女人的抽泣声,能看着她的两只脚互相紧在一起,扭着。
“莫良心的,说好,要带着娃儿一块回屋的。时间一长,要不是今个儿,俺都快忘了他长嗦样子了。“
女人就这么抽着气,在空气中不断的传来咽声。她是忍着的,她先生应该给她说过,只不过今天是实现了。
“娘,车备好了。“
我起身又回头说:“何先生说,你可以带着孩子回去了。回家。“
驴子传来嘶鸣,我坐在稻草上看着那个孩子最后的身影,他一直跟我到村口。
“俺爸,是不要俺娘了吗?”
“不是。”
“那他是要回来了吗?”
“不是。”
“那为啥俺娘哭着?”
“因为你爸,太爱你妈妈了。跟着你妈妈,你爸爸说要保护好你妈妈。”
我看着他,知道化作村口的一个黑点,我每次恍惚都看不见那个黑点,但只要定睛一看还是有的。直到彻底拐弯,黑点跟村子一下子都不见了。
“组长,我建议公开处刑何耐。”
“为什么?”
“我局就近这一个月来所抓关于共党人士多不胜数,业务繁重。不如这次公开彻底向城中百姓展示我党威仪,也可以肃杀那些百姓的飘摇之心。”
乔岳皱眉,紧接着回道:“不是不可行,但我局属于秘密情报局,这种公开事件需要转交警察局查处,最近上下都是任务…”
“如果组长不嫌弃,我愿意接此任。”
他看着我感叹:“刘青峰真是培养出来一个好苗子。行,这件事授予你全权负责,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我汇报,我来给你解决。”
“谢,组长受任!”
很累,困。整个一天都是彻底的乏倦。
太阳已经落没在城下,还剩最后的残阳照上城里较高建筑的顶尖。但有些事,还是必须现在来做。
我到码头时还有工人在拆卸着货物。我进屋。戴立正看着报纸。
“今日收到何耐的情报”
戴立起身急忙问道:“快说。”
“日军即将发起进攻。”
一瞬间戴立眉毛搭平在眼睛上,平静的说:“他没有在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
“嗯,你先回去吧。”
“戴老板,是共产党的人吧?”
他抬头看我,平视着看着我说:“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不,在我的记忆里,他们会以守护情报为己任却绝不会重视情报的泄露,因为他们相信情报不会被泄露。戴老板你那天的话总让我深深感知,你只对情报的急切,却没有对同志的关心。”
“华子生。”他皱眉,话语变的锋利,“你完全不知道对于共产党而言情报的重要性,我当然会关心我党人员,但在国家方面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这也是你为什么得不到党的认可的关键。将自我生命看的过于重要,没有为我党奉献的觉悟!”
我轻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嗯,去吧。”
我回到住所,四周黑暗。看来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一旦在中统局没了起色,我随时可以被戴立抛弃。我好像有点明白李老爷说的东西了。我轻笑,说着自保,却给我安在了一个对戴立而言不能碰的地方。那么,戴立不是共产党也不是中统局,还会是什么?以我现在这般身份,就算是抱着必死之心也未必能获悉什么吧?
头脑昏涨,在不知觉的时候,已经陷入睡梦中。
然而何耐的真实想要传递的东西,就算他已死还是到了该到人的手上,使得此城的共产党开始震动,这种震动还在撼动着国民政府,撼动着中国方向。当然这些都是我在之后的事件中慢慢意识到的。
清晨,在中统局跟肥哥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了警察局。其实还是有点印象的,从送二小姐到警察局门口看着白墙黑瓦就有所回忆。
“中统局乔丘,要求与警察局局长商议。”
我这次穿了制服,但是名牌只是揣在兜里拿出来让门卫瞟了一眼。他看着我又和身边的人商量了一下才进去。
过不了多久他又出来说:“局长让我带你见他。”
我点头这才进入了警察局。
其实说着警察局但是还可以看见以前民家的气息,这里应该是征用了以前军阀的别墅,刻意改成官家的地方,看着略有豪华的西洋窗跟门框就会知道。警察局内没多少人,大多在院内操练,有的文职还在桌前整理着资料。
“这就是局长的办公室。”
我点头,整理好衣服敲门进去。石龙,我记得他的名字。
他就站在门的正对面,穿着警察制服让人有种直面的干净。
“你好,我叫乔丘,中统局专员室第六小队。”
“你好。是什么事?”
他转身请我坐到椅子上,这种极为简单的布置方式反而让我觉着心安,明明有着跟李老爷一样大的办公室却是这般平常。
“是这样,最近中统局抓了不少的地下党的人士,整个城上下的风评极其偏向,我局认为可以公开处刑一部分人员这样的话一是可以让百姓们不去做傻事,二是可以立我政府的威严。”
他没有马上回答,就是坐在那里双手抵着下巴沉思着,我也不好追问,整个身子伏在桌子上看他,表情迫切。
“都是这类的人吗?”
“对,都是。”
终于他皱眉回道:“如果是他们还不足以来稳固城里的治安,是这样,在这般情况下我认为也可以处决一部分不遵规矩的百姓们。”
我不明白他突然怎么说起这些,如果是一个明眼人,都知道现如今当务之急是肃清共党份子保证国民政府的稳定,怎么还要去说这些没什么重点的。
“我觉着局长重心放错了,当局还是希望有更多的机会来专门针对他们。”
“当然,这是对于政府而言的,我只是说其中来参着一点趁机作乱的百姓。”
“可这些人不至于去当公众的反面教材啊。”
我起身看他,我不知道怎么,就是一下被点着了莫名的火,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行,明明可以随意答应,只要公开处决姚生就行的。
“嗯…现如今的兵力不知道能否保证到时秩序的安定。”
他坐好双肘杵着桌子说:“你也知道,这样反而会给那些敌对势力可乘之机。如果准备不妥当会引来杀身之罪。”
对!我怎么没想到!
“局长请放心,你只要执行就行,我担全部责任,现在给你写下保证书。”
他皱眉,一时没了话。我就直接扯过他桌子上的纸带着笔就直接开始写。
“局长只要您办理,我会以生命担保,绝不会有任何差错,当然也可以在其中掺插所谓的那些作乱百姓们。明早就可举行!”
我将写好的纸给他,上面签着我的保证,只要他的点头。
“嗯…如果中统局执意这般,我当然只能照做执行,毕竟我们不过就是个警察局罢了。”
“好!那明早就可执行,现在可以叫一些人向外宣布明天的示威行动。”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局长我就先走了,你就且快快做好准备!”
我出门,转弯,几乎是小跑着出了警察局,然后便直接跑向医院。
“我是为明天的行刑做交代,你们现在门外等着。”我给一直盯着我的两个警卫说。最终二人走出了门外。
“何先生。”
我走向他,坐到窗前,他的头还侧着另一边,在佯装睡觉。
“我安排妥当,明日你进行宣讲,今晚我可以帮你通信,去找你的同伴,定好时间可一下救出好多你党人士,你现在就快给我拟出信条,我好给你早早报信。”我显的过于激动,感觉说话声音过高了,吞口唾沫才继续说:“这次还可以打压中统局的势力是真的一举两得。”
他不说话,头扭在另一边。
“何先生?”
一种无名的恐惧在扩大
“何耐………姚生?”
恐惧在蔓延,直至将我吞没,之后的病房没有任何声音。
请罪书
本,早日计划的公众示威行动,因何耐突然死亡无法进行,是我没有提前认识到罪犯状况导致空做一场,办事不利,还害组长费心,故此请罪。
乔丘
“请罪?”
刘青峰皱眉说:“你就顶多算个想在自个功绩上再加一等,没得到罢了,写这个未免就是作秀。”
我低头笑笑不知说什么好。
“刚出院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到头来就是这。”刘青峰将书信丢到垃圾篓里,“既然都没了,就把那些准备活动的人招呼打到,别让人家白做一场。”
“会的。”我早已经同时写的一封信转交给了石龙。
“那人就埋了吧,怪占位置。
“也吩咐了。”
刘青峰看看我,没有由来的笑道:“这短短几天不见到是真有了小队长的样子。”
“主要是队长您给的机会好,让我历练了。”
“马屁都拍的比以前响。”
我们两开口一起笑着,肥哥刚进门张望着就能见着正乐呵的我们两。
“还没升官呢就在这提前庆祝了?”
“别拍我胳膊,伤还没好呢。”
“瞧你那德行,得个伤就撇下我乔丘一个人,你不在他可被人事科欺负坏了。”
刘青峰挑眉说:“欺负?我听说你们那次围着林青,是谁欺负谁?”
这下就连着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行了,晚上回来再跟我这唠,组长叫你两呢。”
“哦~~”又是一阵的庆祝声。
边乐呵着边随着刘青峰一齐走出房间,这次回来刘青峰话变多了不少,但都知道,因为这次揍了林青,恰好局里都在开会,上面没人注意,而林青没理儿大闹也就哑了声。这次专员室算是吐出恶气。
“组长。”
此时乔岳还在看着地图。
“这次总的来说还算是成功,但就是最后那点出了差错。”
我跟刘青峰一齐皱眉,互相看看。
乔岳也没卖关子继续说着:“日军进攻的情报是假的,共党发布的虚假信息,为的就是给他们在中途撤离争取时间。”
“撤离?”
“没错,第五次围剿成功了。井冈山被攻破了。”
“攻破了?!”刘青峰异常的叫到。
“嗯,他们用了跟以前不一样的方式,但显而易见,他们是完全错误的。一会,这个消息就会在整个城里传递。”
我皱眉说:“那意思现在是彻底剿灭共匪的最好时机。”
“不好说,总之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这里有太多的变数,他们要走哪,怎么走,如果经过这里会怎样,总之要时刻去做好这里的对策。”
我跟刘青峰点点头,那么对于没有任何得到有用情报的我们,乔岳又一次开口:“所以这次收获甚小,升职幅度也就相当小了,不过特殊时期,机会就会越来越多。”
我跟刘青峰出来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知他怎么想,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算是彻底翻篇了。
“怎么,喝一杯?”
“当然,不过今晚是不行了,我约了我叔叔好好要叙叙旧。
刘青峰想了想说:“那个矮矮的胖子?””
我点点头。
“行,那今天就是我跟胖子的酒局了。”
相互告别后我就直接出了军统局,整个一天奔波下来,没注意到原来太阳早就快要落到看不见的地方。整个城又要黑了下来,我加急步伐向着李家走去。
戴立那边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希望了,这次如果他打听到这边我还是无足轻重的小官不知道会怎样,如果他急着动手那就得提前认识到一些东西,让自己明白清楚!
“栾…栾生!”
开门的竟是马德文,他直接见面撞着抱我。我胸口一暖。
“怎的今天想着回来了?”
“事情忙完了,想着上回见马爷匆忙,栾生答应马爷要叙上一杯,当然是过来请马爷喝酒的。”
赶上这一脚,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说出来了,像是要说什么,宣泄。
“行!走走!我也是刚刚准备歇息。”
又到了熟悉的馆子,但这次他点了几盘好菜不上面就是喝酒吃菜。
“栾生,我知道,你是进了中统局,那衣服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我还没见识过?”他喝了两小碗才压低声音说着,“我第一次就给你说过,那天看见枪毙那个女孩的,也穿那套衣服。”
我抿嘴,喝了口酒说:“马爷聪明,那天赶你不告你,一是怕你不喜欢,二是怕这衣服跟你沾上关系。”
“嗨,我也聪明不到哪,明明都知道那衣服我不还是主动自个靠过来了?”
我两互相看着,突然放声大笑。
“马爷我就是好奇,你怎的就敢第一次见我时候说那种话?不怕我到老爷那参你一本?要知道,你那话说多了就是想。”我靠近他压低声音,“闹革命。”
他脸已经变的熏红,手开始笔划说:“直觉,就是第一次告你的,直觉。我给老爷干活什么没见过?你小子,藏得深,但那眼睛,你还是个孩子。”
“马爷说什么瞎话?”
“就是!孩子!你就是什么也不敢,什么也不能动弹,被使唤着就安心,但一闲着就躁的孩子。你以为我没看见?你躲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孩子,是我,也就我看你看的透彻。”
他笑,笑的开心,我第一次呆滞,就是没有任何表情嘴微张,瞬间,有眼泪。
“孩子,不是你藏的好,是这个世道,没人顾着看你,你要走的路还远。”
我抽着气,笑说:“就马爷有闲心看我?”
“是的,我看你,是因为老爷曾经也这么看我。”他叹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就不肯多给你一点东西。我还专门找过老爷,而老爷没说任何话。”
我自惭的笑了笑说:“马爷,有些事情都是我自作孽,事情乱了。我自个就是瞎子摸着一步往下走一步。你知道吗?我杀人了。”
如果能换来他的差异,他的不解就好。可他就是看着我说:“这世道很多东西不是你能决定的。“
“马爷,,,,“我开始哭,哭的带着声音,抽着鼻子,一个劲的在那里哼着。
那个共产党人,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但那封遗书确实我给的。我曾在这之后的几年里都这样告诫自己。那是自己不能阻挡的,不能选择的死亡。他的坦然,我的求死。我曾想这样给自己造出那所谓的人生价值便草草走向阴间,而这终究是一次漫长的煎熬救赎。我必须还要自己摸索自己定义的价值求得生的希望之后在为其奉献自己,最后再做到去直面死亡。
而马爷,马德文。他第一次见面说我是对他口的人,他说我是他叔叔,现在他叫我孩子。我心里会发热,会真正的想给他说点什么。我在十八岁的这晚终不是苟且,而是得了重生一般。
放下那胆怯,觉着自己有了感情。
第7章 杀死一个共产党人(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