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左手握梳子,右手执一把细剪子,那把剪子在她手指的控制下灵巧地上下飞舞,梳起的一缕缕头发渐渐变短。
夏茶给他剪短了前头扎眼睛的刘海,还有两侧的白发着重修剪了一番。刘之问站起来的时候,一改之前的老态,俨然是一个清秀的大小伙。
夏远目瞪口呆地看着站起来的小舅舅,换个发型怎么像换个脸似的。
他这会才知道自家妹妹早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快开饭,他都想让夏茶给他弄个发型了。
刘之问不明所以的摸摸自己的脑袋,他只是感觉清爽多了,待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也是大吃一惊,他好像年轻了好几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夏茶得意的“哼”了一声,重生前,她在大学里可是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还在学校旁边的理发店里打过暑假工。
店里有个温柔的姐姐见她好学,将自己的手艺教给她,这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几人进厨房吃饭时,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夏父将晚上做饭的菜都炒了。
自家媳妇的心情他明白,况且这也算是他半个弟弟,瞧着瘦骨嶙峋的让人心疼。
一大家人没咋吃,一个接一个给刘之问夹菜,他面前的碗里堆得老高,也不怎么说话,只是闷头吃饭。
夏茶坐在他的右边,瞧着他口袋里有些鼓囊,隐约露出一截黑色塑料带子,她好奇的问道:“小舅舅,你口袋里是什么啊?”
刘之问正在扒饭,他顺着夏茶的视线看了一眼,连忙掏出来又细细的包好。
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里边包着一叠钱。
夏远也看到了,他不解的问:“小舅舅,你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干啥?”
刘之问尴尬的摸摸头,他笑着说:“我以为我姐病了,怕家里用得着,就把钱都带身上了。”
那一叠钱裹在黑色塑料袋里,大概是几千块钱,不知道是他在工地上干了多久的活发的工资。
他连一身新衣服都不舍得买,却因为一通电话匆匆赶来。
一家人悄悄的红了眼眶,夏茶心里难受极了,她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小舅舅的难处,只想着把他骗过来。
她小声地说:“对不起,小舅舅,我不应该骗你的。”
刘之问见她一脸的内疚,慌忙的放下筷子,朝她摆手,“没事没事,茶茶,我不怪你。
要不是你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一会我姐呢。”他说完乐呵的看了一眼夏母。
夏父见媳妇情绪又要失控,连忙说道:“来来,之问吃菜,尝尝你姐夫的手艺,看看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刘之问笑着点头,扒着碗里的饭吃的很香。
夏母偏过头,极快的擦掉了眼角的泪,她没再说话,一个劲儿的给旁边的弟弟夹菜、盛汤,好像这样就能让时间过的慢些。
刘之问回去的时候,夏母给他拿了一个背包,除了好些吃的外,里面装着几套夏远没穿过的衣服,本来说是去镇上买的,他一个劲儿的不要,说是工地上用不着。
衣服袋子里还裹着一些钱,夏母怕他谈婚论嫁的缺钱用,和夏父商量了一下,把家里的闲钱拿了出来。
夏远去找了镇上开黑车的,还有半个小时才走,一家人回到铺子里。大黄摇着尾巴跟在后边,它中午吃了好几个骨头,现在有些兴奋。
夏母一直在旁边叮嘱他:“照顾好自个,回去后和那女孩子多见几次面,现在不要着急结婚,最起码过年的时候再定下来,我中间会找个空档回去看看。”
这些话说了好几遍,她还是不放心,这心里总是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
时间到了,因着是最后一趟车,大家伙也不敢耽搁。
几人走到北街时,司机说等个人就走,夏母拉着刘之问的手抹眼泪。夏茶不忍心看着分别的场景,她背过身去朝旁边走了几步。
突然有一人轻轻的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夏茶转过身去,原来是茶坊的屋主方润,她得唤一声大伯母。
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寒暄,她勉强的笑了下:“大伯母。”
方润并未在意,她低声朝夏茶道了声喜,又说道上午去店里落了锁,让她不要介意。
听说夏家茶坊开业,她上午去的晚了些,却没先想到已经锁了门,听旁的人说是家里来了亲戚。
夏茶见她拎着一个包,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大伯母,你这是去市里吗?”
刘之问是半途下车,想来还能和她小舅舅顺段路呢,夏茶在心里想着。
方润摇摇头,“我回娘家,”她顿了顿说道:“茶茶,我比你妈小,以后叫我一声姨就行。”
这算是她结婚前的叫法,想来是想重新过日子吧,夏茶没有问。
司机招呼着上车,夏茶脑海里突然闪过夏母说的话,对了,方润家和她大伯母家是一个地方的。
方润正准备走,夏茶突然拉着她,着急的问道:“姨,你认识葛家村的葛青霞吗?”
她点点头,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是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大姑娘。
夏茶还想说些什么,司机不耐烦的喊着要发车了,她拉着方润的手快递说道:“姨,我有急事晚点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啊。”
方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夏母中午就给大伯母打了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夏父说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信号不好,十天半个月没有信儿也是正常的。
重生前,夏茶忙于赚钱还债,没有关注到这个善良老实的小舅舅,只记得好像一直没有结婚。
眼下冒出个相亲对象,她这心里老是没底,才着急的想请方润打听打听。
面包车缓缓启动,街道上留下一团呛鼻的汽车尾气,带走了夏家人的担忧。
第24章 相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