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来找她了，而且来了之后，也不说自己的目的，反倒像是来度假的一样。
“我没有骗你，现在我真的就是一个废人了。”
所以你有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也没有可能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不如就帮我一下吧，你也不想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人，一直在外面潇洒吧。”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听到沈眠的疑问，这一次倒是轮到巫君宁疑惑了，“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在这里？”
巫君宁直直看着沈眠，“我没有想过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下我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真相了。”
沈眠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巫君宁说完之后，她稍微想了一下，就突然意识到了巫君宁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巫君宁以为她早知道了，那就说明顾子衍应该是知道的。
那顾子衍为什么不告诉她？
看到沈眠脸上的神情，巫君宁也明白沈眠已经猜到了，“这是你自己猜到的，可不是我告诉你的。”
沈眠不知道巫君宁为什么反倒是在意这个了，她现在脑子就像是浆糊一样，她想不明白，沈乔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她亲自确认过不是的。
巫君宁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保证，确实就是她。”
巫君宁说完之后，也没有强迫沈眠，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她自己理清思绪。
而且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欣赏过星空了，这一次忙里偷闲的感觉，又格外的美好。
大概是最早怀疑沈乔的时候，沈眠所有的错愕都已经用光了，所以她现在反倒是没有那么的惊讶。
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难过，还有更多的想法，其实是觉得自己好蠢。
沈眠不免想到了她和沈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现在回头想想，沈乔出现的时机真的是太巧了，巧到现在看上去就明显是有预谋的。
亏她还那么信任沈乔，她说什么自己都信。
过了许久，沈眠终于开口了，“可即便是这样，我也帮不到你什么？”
原本经历献祭阵之后，她体内的灵气就剩下不多，再加上不久之前，强行催熟凤凰蛋，她现在体内的灵气，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现在就算是沈乔站在她面前，她也是有心无力，而且到时候谁打谁还不知道。
沈眠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然后又伸出一根小手指，自嘲道：“如果真的碰上了，她恐怕一个手指头就能碾压我吧。”
“原来你这么悲观的吗？”巫君宁道。
“这怎么能说是悲观呢，这分明就是我非常有自知之明。”沈眠自嘲道。
巫君宁道：“既然我来找你，那一定是我要办法，虽然不是百分百可行，但至少是一个希望。”
如果巫君宁大包大揽说自己一定可以，沈眠恐怕连听都懒得听，但是巫君宁这么一说，反倒是引起了沈眠的好奇心。
“是什么办法？”
“同归于尽。”
巫君宁一脸淡然，说着最恐怖的话。
“呵。”听完巫君宁的话，沈眠笑了。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巫君宁的办法，居然是让她去死。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眠反问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好像一直都是在针对你们特管处吧。”
“如果我大气一点，就当是做慈善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至少还能抱住一条命不是。”
巫君宁一点也不意外沈眠的拒绝，不过既然她来了这里，肯定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巫君宁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把她收集起来的，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新闻，放给沈眠看。
沈眠看着看着，眉头就锁起来了，紧的都可以夹死一直苍蝇了。
“你是想说这些都是沈乔做的？”
虽然知道沈乔是上次那个献祭阵的幕后之人，而且也是蓄意接近她。
但其实说实话，沈眠确实没有那么怪沈乔，不是她故意对巫君宁说反话。
她尝试代入沈乔的身份，她觉得沈乔那种用尽手段，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去为家人报仇的行为，并不算是完全不可以理解。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认识，说起来甚至都不能说是背叛。
但是如果她看到的事情，真的都是沈乔做的，那就有点超出她的底线了。
沈乔不仅针对特管处的人，还制造了各种灾难。
光是这些视频里面，就已经有五种天灾人祸了，这才短短一个多星期而已。
当然也不会巫君宁说什么，沈眠都会无条件相信，她扣过平板，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和沈乔有关？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巫君宁这干净利落的回答，倒是让沈眠笑了了。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就跑来说这些吗？”沈眠敲着平板的背面，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留下嗒嗒嗒的响声。
“而且，我甚至还不知道这些视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有一些优秀的影视剧里面，特效做的格外逼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面对沈眠的质疑与不相信，巫君宁也没有生气，她抬头看着沈眠的眼睛道：“我也没有希望你凭我这么几句话，就完全相信。”
“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
沈眠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兴趣。”
其实她这段时间一直躺在这里，并不单纯是因为怕伤害到别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沈眠觉得她自己有些迷茫了。
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既然不知道做什么，那不如就满足沈乔的愿望。
但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忍不住想，如果她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沈乔，而是其他人的话，她是不是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如果这么想的话，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
只不过是别人的一个附属物，枉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实际上就好像是别人手里的傀儡娃娃而已。
不过差别就是对方并不是控制了她的手脚，而是控制了她的大脑。
但如果按照巫君宁的说法，她的出现和存在，可能不过就是天道喜新厌旧之后的玩具而已。
沈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巫君宁从沈眠的眼睛里，同样也看到了她的迷茫。
巫君宁扶住沈眠的肩膀，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在这里就能找到答案吗？”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呢？有时候时间并不能带来改变，或者让你找到出路。”
沈眠拍开巫君宁的手，重新躺回到沙面上，双手枕头脑后，“就算是像你说的一样，你觉得我现在能出去吗？”
如果她出去之后灵气暴走，到时候也不过是造成另一场灾难而已。
巫君宁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还没有打开，沈眠就闻到了盒子上木质的清香，沈眠隐约觉得里面的东西并没有那么简单。
巫君宁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躺着的是一支浅绿色的发簪，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出它的通透。
巫君宁小心翼翼把发簪拿了出来，对沈眠道：“这是我们巫族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圣物，据说是天道送给第一代巫女的。”
巫君宁说完之后，把发簪递到了沈眠的面前，一副要给她的样子。
沈眠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要把这个给我？”
巫君宁点了点头。
沈眠接过发簪，触手一点凉意都没有，反倒是一抹温热的触感。
沈眠有些不解地看着巫君宁：“这个有什么用？”
发簪上面是一点灵气都没有。
沈眠一开始听到说这个发簪是什么圣物的时候，还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磅礴的灵气呢。
不过仔细想一下，也不太可能，如果发簪里面真的有灵气的话，巫君宁早就自己用掉了，怎么可能会送给她一个外人。
巫君宁看出了沈眠的想法，她抬眼眺望远方，眼神里充满了怀念。
“根据记载，在我们巫族鼎盛的时期，曾经这个发簪里面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只不过当我们被天道抛弃之后，里面的灵气也随之消失了，圣物也变成了一根水头比较好的发簪而已。”
巫君宁还记得自己的母亲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放下这根发簪，还在那边祈祷发簪里面会重新涌现出灵气。
只不过当这根发簪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就把它放在盒子里之后，就这么束之高阁，她不再抱有那些虚无的希望了。
原本她以为这个发簪就会一直放在那里落灰，她也没有想到在她活着的时候，就有重新拿出来的一天。
看到巫君宁陷入到了回忆当中，沈眠也没有打扰她，握着手里的发簪，静静地躺在那边等待。
过了一会儿，巫君宁回过神，歉意地看着沈眠，“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闲得只剩下时间了。”沈眠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一阵微风吹过，巫君宁散落的碎发在空中飞舞，这一刻的她好像放下了以前的外壳，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不过这一刻过得很快，巫君宁把在空中乱飞的碎发掖到了耳后，又变成了那副严肃的样子。
害得沈眠都不由自主的重视了起来。
“既然你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又何必执着于这副躯壳？”
沈眠仔细盯着巫君宁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玩笑的意思，但是没有，巫君宁是真的很认真在说这句话。
巫君宁也没有强迫沈眠立即做决定，这一次轮到了她等沈眠。
确实巫君宁这个提议是沈眠之前没有想到的，沈眠忍不住自嘲，“做人才这么点时间，居然就有点舍不得了。”
按照她现在的状况，如果不用维持人形的话，恐怕灵气暴走的问题，真的可以解决。
而且放弃躯壳的话，也不是说就失去意识。
“那你说的和沈乔同归于尽的办法是什么？”
巫君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细沙，“这个等你确实有这个打算了之后，我们再来说吧。”
巫君宁把沈眠还给她的发簪，重新插回了发间，然后对沈眠伸出了手，原本是想拉沈眠起来，只不过沈眠直接无视了她的手，最后化成了一抹灵气钻入了发簪当中。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味道还挺好闻的。”
对于沈眠还有心思留意这个，巫君宁倒是也没有那么意外。
远方两束光远远照了过来，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巫君宁轻声对沈眠道：“准备好回去了吗？”
“走吧，没准备好也没有办法了，已经上了你这艘贼船了。”沈眠没好气的道。
毕竟她是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了身体，那么在她恢复灵气之前，她恐怕是没有办法再重新变成人形了。
只不过当面前没有路的时候，只能是尝试着去走了。
确实如巫君宁原先预料的一样，顾子衍一直有派人在监视她。
所以才会在他们刚回到特管处总部的时候，顾子衍就亲自上门了。
顾子衍也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在见到巫君宁的时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你是你一星期前去过的那个地方吗？”既然顾子衍已经知道了，巫君宁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对。”顾子衍的眼神像是两把犀利的剑刺向巫君宁。
巫君宁甚至觉得自己要是被顾子衍抓到一点破绽，下一秒她的脖子就会被划开。
“那您又为什么去那里呢？”巫君宁直接反客为主问道，“我还记得您之前让我分出人手一起找沈眠的时候，可是答应了我消息共享，如果您那边有了什么消息，也是不会瞒着我的。”
“所以我才会在人手这么紧缺，派出我的人一起寻找沈眠，而且我们的人，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外面行走。”
如果沈眠现在有实体的话，她真的想给巫君宁鼓掌了，真的是太有气势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顾子衍这么失信，所以顾子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紧绷，语气也放缓了很多。
“因为那个时候，我得到的并不是沈眠的消息，而是我族中最后一颗凤凰蛋的消息，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虽然顾子衍并不想把有新凤凰出世的消息传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必须不能失去巫君宁的信任。
他得到的消息是巫君宁在那边呆的时间并不算长，如果是盲目地招人的话，可能并不够。
但是如果在知道目标的情况再去的话，那这个时间就非常的合理。
巫君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震惊，她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还能有新的凤凰孵化出来。
如果是之前，她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了。
她不能让特管处以及巫族，灭绝在她的手里。
不过这个毕竟是一个好消息，所以巫君宁也是诚心诚意祝福顾子衍：“恭喜凤主了。”
“只是不管凤主相不相信，我去那边也不过是因为误会您没有把找到沈眠的消息告诉我，所以才会特地亲自过去看一下现场的情况。”
“那你在那边找到了什么？”
巫君宁坦然的印上顾子衍的目光，“什么都没有。”
“毕竟如果沈眠真的在那边的话，恐怕凤主早就找到了，也轮不到我这个后来者过去。”
原本沈眠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巫君宁的说法完全站得住立场。
但是没想到顾子衍一点都没有被迷惑，反而是问道：“如果你怀疑我找到了沈眠没有告诉你的话，你的最优选择不是应该直接来质问我吗？”
“毕竟在你的认知里面，沈眠已经在我手里了，你去那里也不过是跑空。”
“而且我去那边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我想以你的人脉和消息渠道，应该不可能要等到一星期后的现在才知道吧。”
巫君宁没想到会被顾子衍找到漏洞，而且还是这么明显的漏洞，她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看来她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都没有办法考虑周全了。
“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巫君宁说这话的时候，沈眠心里一阵紧张。
不会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吧，亏她之前还在夸奖巫君宁气场十足，即便是面对顾子衍，也不会妥协。
然后她就听到巫君宁道：“我的确不是跟着你去的，我去那边也确实是因为得到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
“不过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面对顾子衍紧迫的压力，巫君宁最后还是抗住了，她面不改色的说道。
顾子衍没放过巫君宁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但是这一次他竟然真的看不出巫君宁在说谎。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是否可以在你们这里转一转？”顾子衍问道。
对于顾子衍的这个问题，巫君宁早就想到了，毕竟顾子衍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而且她一点也不怕顾子衍在这里能找到点什么，巫君宁淡然道：“这段时间我们的人一直精神非常的紧绷，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自己在这里找。”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沈眠的身影，我二话不说，直接让你把人带走。”
“只不过我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只能是你一个人。”
顾子衍看巫君宁这副坚定的模样，其实心里也知道多半是不会在这里找到人，但是他又担心这个不过是巫君宁的一个空城计而已。
“凤主？”一直站在顾子衍身后沉默的金天一，听到巫君宁的话之后，不免就有些担心，生怕顾子衍真的答应下来，便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希望可以引起顾子衍的重视，然后多思考一下，而不是现在立马就做决定。
虽然他们也知道沈眠的重要性，但是现在顾子衍还有小凤凰要照顾。
如果真的留在这里的话，金天一担心特管处的人会对小凤凰下手。
对于金天一的担忧，顾子衍也知道，但是他不想放过这个线索。
最后顾子衍还是点头同意了，对金天一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回去的时候，会联系你的。”
知道顾子衍做好了决定之后，就不会轻易改变，金天一最后也只能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凤主，我就守在门口，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一定要吩咐我。”
对于金天一的这份守护，顾子衍没有拒绝，而是真心的向他道谢，然后嘱咐道：“你们自己小心。”
“你和莫迦说外面也不要放松，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我。”
等金天一离开之后，巫君宁对顾子衍道：“您自便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吩咐下去就好，我会和他们说好的。”
回到房间之后，巫君宁才终于真正的放松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
和顾子衍对阵，是她做过最累的事情，更不要说她刚长途跋涉回来，连休息都没有，直接顶上顾子衍的威压。
沈眠也没有想到顾子衍会这么执着于找到她，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想知道小凤凰孵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她和小凤凰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也是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现在是连见都没有见到。
巫君宁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和顾子衍提议，想看一下小凤凰，你到时候再看吧。”
“还是算了吧。”不得不承认，巫君宁刚说的时候，沈眠是很心动的，但是最后沈眠还是拒绝了。
对上巫君宁不解的眼神，沈眠解释道：“你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表现出对小凤凰的兴趣，之后再去找他，有点太过刻意了。”
听完沈眠的话，巫君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不堪地道：“看来我真的是太累了，我还是先睡一觉补充一下精力吧。”
“别到时候因为精力不足，然后犯蠢做出一些愚蠢的决定。”
巫君宁说完之后，就闭上眼睛，几乎是秒睡。
她们两个都以为顾子衍那一关已经过去了，熟不知顾子衍之所以要留下来，并不是真的随口说说，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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