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的精光利箭,晃得人眼花。与宋既白第一日安排的亮光相比,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既白!”一切再也来不及了,夏知疏扯了人就往旁边拖拽,“咱们数一二三,我去上面拉着你。”
当才两人蹦跳,加上夏知疏的大半身子才能勉强勾上,如今有了,垫山,一切轻松不少。
宋既白将旁边袭来的三人再次一剑封喉,只把宋父往墙边推:“父亲,轻功跃上,上面有人会接应你的。”
宋父望着这个高度,将信将疑。见人信誓旦旦,浅浅笑开:“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父亲,真话!”宋既白来不及解释,拔剑又是两个人头。
“若是真话,你试一遍给为父瞧瞧。”
“父亲!”一阵银光闪过,对面的人已经找好了地势,开始瞄准方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宋既白无奈,只得率先踏上尸山:“瞧好了!”
脚尖轻点,离弦之箭,一跃而上。
“放箭!”
“不!”高抛的曲线,突然下坠一点。
夏知疏后知后觉扑了出去将人拉住。
宋既白不敢置信,反手保住从自己身上滑落的身子:“父……父亲。”
宋父的手缓缓滑至宋既白的手背,用力一扯:“快……快走。”
夏知疏拉着人的力道触不及防,顺势加力直直将人扯上。
“砰!”
庞大的身躯扬起一阵尘灰,慈祥的双眼圆的凹凸,嘴角争先恐后的鲜血,与血河汇合。
“父亲……”
“准备!”拉弓的声音,如同耳边的催命符。
夏知疏劝人无果,只得拖拽着人往后面一摔。
自己抢先落下给人垫在身下。
这回是真的整个身体被碾过的巨痛。
她……会痛。
“既白,既白,宋伯父说过接下来怎么做的吧?既白!”
宋既白已经没了神魂,夏知疏又打了人几巴掌,双颊泛红,自己的手也是浮遍血丝。
夏知疏气急,一把揪住人的双领:“你这个废物!宋秉文为什么而死你不知道呀!快去!活下去!”
宋既白怔怔地转过了眼望人,却丝毫不动,通红的双眼绝望之下,尽是茫然、无辜。
夏知疏心痛极了:“既白,伯父走了我们都很难受。只是伯父是为了我们活下去走的,我们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不是?既白!”
“马……”
宋既白怔愣的眼神,终于有了丝丝神采。干涸的嘴唇撕裂得疼痛,开口一声就扯出了血痕。舌头抿了抿,再次发声道。
“在哪儿?”只要愿意发声了就是好迹象,夏知疏缓缓引领道。
“就在前面,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带着稀碎的兵甲相碰之声。
宋既白忽然就恢复了神志,一把拉着人转过这边的小巷,跳过前面的胡同,转到了后门隔壁都小院,里面是一匹高头大马。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打水洗净了血色污渍,又偷了邻居的衣衫换的整洁。找个块布围住了脸,便低着头缩在了马旁。
“这事闹得太过,今夜恐会全程搜索,明日一早便是封城,你……怕是出不去了。”夏知疏叹了口气,转念又建议道:“不若去寻顾公子与秦姑娘?毕竟……”
“不可!”宋既白当即拒绝,“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会有。”
宋既白急的来回打转,周围脚步再次紧密。夏知疏飘出去看了一眼,心下稍横。
“既白。”
“嗯?”宋既白低头沉思着,总觉得还有些蛛丝马迹被自己遗漏了。宋秉文一生小心,不可能单单只是留了一匹马给他。
夏知疏抬头望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耸肩:“或许……我可以给你垫背?”
“你什么意思?”宋既白一愣,当即否决道,“不可能的。”他来回走动,连连敲手,“一定还有办法的!”
“搜!”夏知疏又出去看了一眼,士兵的声音已经从巷口传来。
看着犹豫不决的宋既白,夏知疏果断牵起马儿。
“小心!”宋既白被她举动吓到,一把扑过捂住马儿嘴巴,望着人一脸坚定,无奈叹了口气,“好,我们去寻子墨。”
牵着马儿踮起脚尖,宋既白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巷中,总觉得自己还遗忘了什么。
“搜!”身影方走过,身后隔壁的屋子大门被士兵毫不留情踢开。
夏知疏心中着急,根本无法留意,只一心拉着人往巷中跑去。
走出巷口,见身后并无人影跟随,夏知疏立即松开了马缰,将人推上马:“快走!”
“不……”夏知疏一把将人推开,宋既白捂着马儿的手一松。
被挟持已久的马儿扬蹄长啸一声。
“糟了。”
此非白日,皇帝抄重臣之家更是早早封禁。一望有头的小巷全无人影。新来的马儿不熟,难以驯服。不说这般长啸,便是飞身骑马,马蹄声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难怪方才宋既白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漏。
夏知疏看人一眼,毫不犹豫连忙往马儿身上扬鞭,长啸一声便是离去。
宋既白转身就朝东拐西绕的小巷跑。
“对不起。”看人额间汗如雨下,夏知疏心如刀绞。
宋既白咬咬牙,摇头:“没有,你做的很好。”
“……?”
前面一堵高墙结实挡住去路,身后脚步声逼近。
宋既白喘着气:“我爹向来思虑周全,此马便是这般用的。”
“你是指……声东击西?”
宋既白点头,深吸了口气,转身脚尖轻点,稍稍提气,一步跃上高墙。步履小心,倚着高墙飞速离去。
身后赶来士兵猛然丢了身影,只以为自己追错了地方,身影一转当即反应过来往反方向追去。
挨着屋檐缓缓移动,好不容易缓过气,终身一跃。
“这是……?”夏知疏看着前面的身影一怔。
宋既白当即警惕。
黑影轻轻步向前方,一身黑衣斗笠,身高体瘦。月牙高挂,清冷面容愈发清晰可见。
“小九。”宋既白轻声道,手中运道愈发有力。
小九泠然一笑:“或者你可以唤我姜孝。”
姜……姜姓并不少见,然而此时乍然提出,必然有其要义。夏知疏脑海里转了大半个圈,只想出了姜乃前朝皇族国姓。
或许……
夏知疏脑海当即想出了双胞胎的结果。
“宋府之事你已知?”宋既白面色暗沉,显然也想到这个情况,不由冷声问道。
小九面色苍白,黝黑的眸里是向来胜券在握时所没有的疯狂,与素日之人截然不同。
“自然。”小九理所当然应道,“我一手策划,缘何不知?”
“你什么意思?”宋既白登时想到了宋秉文惨死画面,气上心头,也顾不上冷静直直冲上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九丝毫不惧:“你的替代品,姜孝。”
宋既白一愣。
小九愤然将其手甩掉,忽而往后退了半步,振臂高呼:“蠢货,这儿!”
下面一众士兵闻声而望,连忙朝着奔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宋既白连忙往前扑去,死缠烂打要个答案。
小九步履变幻莫测,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左旋右转,硬生生控制着在宋既白瞧得见但追不着的地儿。
夏知疏忽然想到先前追击之时,宋既白曾亲口说过小九轻功在他之上,如今却被人不远不近地追击着。心中一惊,往下望去,果然是士兵聚合之地,他们轻功了得,单凭这些士兵未必有机会。忽然一片白光闪过。
是了,果然如此。
夏知疏往前合力抱住人半腰,朗声道:“快走,他在请君入瓮!”
宋既白已经没了理智:“放开我,我要去问个清楚!”
“既白,既白,你想想宋伯伯,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宋伯伯换来的!”
宋既白一怔,望着前面若即若离的小九,咬着牙活生生将那一口气忍下,脚尖一扭。
身后又是一排利箭,白光凌冽。
“晚了,我们……应该走不掉了。”宋既白转头又看了一眼,前有利箭,下有埋伏,左右箭阵,身后小九独身,无处可逃。
“既如此,我要你同我陪葬!”宋既白猛提了口气,直直冲小九逼去。
小九嘴角微笑,不再后退。
周围士兵一怔,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觉得我对不住你吗?”小九迎面问道。
宋既白毫不留情给人一掌:“不然“我父因你而死!””
小九硬生生接下这掌,转身一踩还了一肘。手肘坚韧,透骨疼痛。宋既白忍不住轻哼一声,稳步不退。
“那是你父亲也是我义父!”
宋既白心绪一乱,漏了一个空隙,被人捏着肩膀狠狠往下一折。
“他说我才是随潜之子!”
怎么可能?!
夏知疏一怔,宋既白便是狠狠拿捏也忍不住挣扎:“不可能!”
小九加大了力度将人死死扣住:“对,当然不可能。我本以为自己生负使命,为父报仇当仁不让,我感他育我成人,谢他教我武艺,与他全力兴复仇之业,结果,呵呵,姜孝姜孝……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宋既白一时失神,怎么也想不到宋秉文在他背后做了这么多。
小九看他茫然,心中悲愤四起,手下更是不留情:“凭什么!凭什么我生来要为你挡灾,而你安然无恙成长!凭什么我半生做你垫脚之石,而你坐享其成!凭什么我一生要为你而活,你还一无所知!凭什么!”
小九手下失了分寸,一拳更是比一拳重。
夏知疏无法坐视不理,飘荡之人其中打算给人出其不意,腿上一踢,小九纹丝不动,眼刀一横,好似瞬间她所在之地一般。
“难道他还知道我的事?”
“意外阿知,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小九一拳又是下去
第165章 完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