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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左眼皮跳的倒霉仙君[1/2页]

神仙犹羡人间侣 朝露不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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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罗起身,使了个清洁术法:“附近禁绝异族御空,刚刚那位是老老实实从密林穿过来的,此处该是王宫驻地。”
      季沉柯会意:“看来苍海穹是治辖此地了。”他微微侧目:“你说那骨织鸟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虽则两人转悠了多日,可那是因为地形不熟又多处查勘且季沉柯并未习得代步仙术所致,若叫那只骨织鸟带他们,约么半日便能打个来回。再说苍海穹所图不小,真心要算计他们,早早定计也不算奇怪。
      浮罗摇头,先不说苍海穹的消息能不能这么灵通,单看他的行事作风,狠辣决绝、斩草除根,怎么会给自己留把柄?
      只是刚刚那位神族女子到底让她有几分狐疑,浮罗没着急否定季沉柯,反问道:“神族有人私下与妖族来往甚密,必有猫腻。你觉得苍海穹可信吗?”
      季沉柯斟酌再三:“仙子在神界与人有隙?或是利害相关?”
      浮罗本想摇头,她在神界形同透明人。听到后来,又想到白泽帝君所说的仇怨是有可能单方面结下的,认真思索了一会:“那可真是太多了,我受封……”
      她截住话头,歪歪脑袋,看向面带疑惑的季沉柯,一时莞尔,春暖花开不外如是,她眼中如蕴横波,漾起几分笑语涟漪。
      季沉柯心道:原来这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单纯并不是他一时鬼迷心窍的错觉。她也是年少矜盛,恃美而骄的青春少女。
      怪不得话本里多写书生为色所迷,连狐鬼妖邪都不怕,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呢!他以前还觉荒唐,现在倒明白几分了。
      玉浮罗瞧他眼睛都看直了,艴然不悦。暗暗用术法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收起你这幅丑样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完起身避了他的目光,季沉柯自觉理亏,干咳几声缓解尴尬。
      因着这一段插曲,浮罗后头的话无心再说。赌气似的向王宫走去,季沉柯刚刚纯然欣赏对方,被作弄了一下子,也不生气。
      盖因他本为诚挚君子,于男女相处之道并无经验,只要多让对方三分,此刻更不欲让对方孤身置于险境,连忙追上去。
      两人逼近王城近前,两个萝卜头突然从地底冒出来,均是黑面金牙,眼神空洞,丑陋无比。看来这便是王城守卫了。
      接下来,季沉柯见证了一场绘声绘色的表演。浮罗把说给万长青的话略改了改,全无破绽,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直抵王街。
      季沉柯觉得万事顺利,心中又升起一种诡异的不安。他只觉得自己有记忆始便不曾顺利过,才名远播,却屡试不中;勉强补官,又受奸佞牵连;半途改道,正遇瘟疫横行。
      便是得道成仙,才安分了些日子,又莫名掉入妖界,还即将卷入神魔之争。此刻百经勘验却没露馅,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玉浮罗哪里知道他在想这些晦气的事,否则铁定再补一耳刮子。
      虽说被季沉柯的眼神惹到了,可浮罗毕竟是白泽帝君的高徒,哪至于失去理智。她混进王城后,便打算找一处客栈暂时落脚。
      正欲同季沉柯商量,却见他一手捂眼,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驻足回望:“错了!”
      季沉柯疑惑:“什么错了?”浮罗冷笑:“捂错了,刚刚打的是头,不是眼睛。这反应未免迟钝了些。”
      季沉柯这才反应过来:“我不是那等人,只是左眼皮狂跳……”
      他正说着,原本人来人往井然有序的街道忽而炸开,远远飘过来一垛镶金的白云。定睛一看,却是一群衣袖如摆的女子,宛若跳脱出笼的白兔,急惶惶簇拥着一个金灿华服的美人过境。
      有那么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人声鼎沸的真意,甚至怀疑以后会双耳不聪。
      当然,他很快明白,某种意义上,他不久前还在等候的麻烦上门了。
      即使他避在道路一旁,还是被人精准无比地纠出来了。
      他恍惚中看到女子的丹蔻探在面前,一股浓郁的属于暗夜的糜香席卷而来,熏熏然天旋地转。最后一眼,只瞥见金闪闪的亮甲纱裙,一声变了调地娇呼同时响在耳畔。
      还好晕过去了,不必面对这混乱而荒唐的局面,他想,圣人诚不我欺——莫语人是非,你看,事情这不轮到自己了吗?
      再醒过来时,他躺在柔软如羽的床铺上,感觉浑身被无形的抽丝束缚住,动弹不得。挣扎着翻转身,却觉得像是陷入虚空,无处使力。只能老老实实地平躺着,享受被绒毛包裹的温暖。
      这是何物?纵使他不会几样术法,普通的绳结也奈何不了他,这无形的锁缚好是邪性!
      他试着扭动一**子,链锁如影随形、严丝合缝,找不到一点逃脱的机会。只得老实放弃,观察四周情况。
      屋子是一色令人窒息的薰紫,床边垂挂的帘子、桌案凳子的布饰以及目之所及的处处,全被紫色揉搓过一遍。
      季沉柯知道民间染坊染不出这等精致紫,顶多花草之色能与之比拟。不过再是明媚馥郁的紫,也经不得小孩涂鸦似的乱抹。
      他仰头看了一会,觉得脑子疼,连忙闭上眼。
      忽而听得脚步声清越,似从空洞中传来,忙微微睁开一道缝,辨认是何人走近。
      是个衣袂飘飘的紫衣女子,她漫不经心地合上房门,开始纠扯衣裳上的丝带。季沉柯隐隐看到一个紫色的大绣球朝自己走来,只觉眼前又是一晕。
      女子未察觉他已醒来,自顾自地吟哦歌唱,边侍弄长长的护甲。那歌声凄艳缥缈,震颤心神,她唱完一支又另起一调,回环重复了好几小节。季沉柯差一点便破功睁眼。
      女子低垂着眼,并未注意他的神情变动。季沉柯只听到她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最后这支曲子有醒神之效,他却一点反应都没?”
      正当季沉柯考虑给她一点回应的时候,女子却决绝转身离去,连眼角余光都没留给他。
      没安静多久,突地听到“砰”地一声。
      他稍稍偏头,竟是浮罗。心中蓦地一松:“怎么回事?”
      玉浮罗还是一身素衣,可在季沉柯眼里已然成了救他于水火的再生父母。
      浮罗笑吟吟地去推他,见他一动不能动,不急反喜。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样的登徒子被美人看中招赘,可不如掉进米缸的老鼠,到了福窝了?”
      季沉柯叹气:“话不是这么说的!”他望向浮罗,见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解释的话全说不出口。
      怎么与一个纯然又矛盾的人解释其中种种分别?阐明自己只是有“好逑”之意,非是唐突美人,担不得“登徒子”之名?还是告知她强加之美,与毒无异?
      他升起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即算浮罗几次于幻生境体验人间酸甜苦辣,勘破世事万象,她所思所想还是落在神的本位上。
      要她俯首去怜悯红尘,要她低眉恋上凡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哪怕此刻两人嬉笑自然,也不过是一程之缘。
      她毕竟不能如凡俗的小女儿,娇羞于旁人的流连痴慕,也必不会弃长生之业,同一个散仙恩爱缠绵。
      况且他扪心自问,此刻的欣赏心动也不过是叶公好龙。他今日畏惧喜怒无常的女妖,明日焉敢直面神女之威?
      他这些杂念不过一闪,心中却是警铃大响——但愿早日重回仙界,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复得见!
      浮罗没心没肺地指着他:“囚龙锁,哟可真是大手笔啊!”季沉柯见她有门道,忙问:“快帮我解开,别光顾着看热闹。”
      浮罗不理他,收了收裙摆,托着腮坐在床边,一手抓着个什么,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是鲛人造型的刻漏,光华流淌,精巧绝伦。
      浮罗拖长音道:“用心良苦啊!我听说,凡有婚姻之求,都要下聘。你收一个囚龙锁,倒也不亏。”
      季沉柯觉得她是在耍自己:“你怎的跟了来,之前怎么不阻止她们?”
      浮罗正色:“我看你乐在其中,没好意思坏人好事。”
      季沉柯顿了顿:“我之前是着了道,一种很浓的香……可能致人晕眩。后来,有个紫衣女子进来,说什么歌声醒神,只是没过多久,就又出去了。我还不知是何人,难道这是领主府?”
      “差不多吧,我之前跟你说过密海之主苍海穹,正是此地的新主,有意招你为婿的是他的妹妹苍海珠,实实在在的一颗明珠。”
      “只曾听过‘沧海一粟,没听过什么‘苍海明珠。”季沉柯脱口而出,却见面前人早没了影子,一抹紫色缓缓飘近。
      话音刚落,紫衣女子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她像一尾无处游曳的小鱼,在石缝里躲躲藏藏,快乐是静默隐秘的,连眼泪都是冰凉无声的。
      季沉柯有一种自己欺凌良家女子,始乱终弃,而对方却隐忍大度,默默离去的愧疚感。
      他连忙喊住对方:“你等等——”
      女子停下脚步,依言回望。
      细一打量,眼似水杏,愁然欲泣,有楚楚几分情怯;腮凝新荔,憨顽可喜,有婷婷几处天真。
      季沉柯道:“这位……姑娘,为何将季某带来此处?你又是何人?”
      她紧走几步到跟前:“你先前喊的不是我么?君有高义,小女浅薄,还望手下留情,饶小女一命。”她哀哀切切,倒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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