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必……那我陪你一起？”
浮罗定定看了他很久，似是想通了什么：“那好，我有事要告诉你。”
夜朗星稀，风采绝伦的男女席地而坐，抛却了诸事烦扰，只谋一夕欢愉。
浮罗并没有隐瞒什么，一五一十道出身份始末。虽然是假托观者的身份讲述故事，然而两人心知肚明，说的分明是她自己。
季沉柯静静地听完，不做评论。似乎以实行向她承诺——不会告诉旁人。
浮罗颓然一笑：“这不算什么秘密，在神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仙界或许还有当年仙族势力的遗民知道朱雀掠去重宝一事。”
她偏偏头：“你觉得，朱雀族的做法如何？”
季沉柯哑然，轻笑了一声。浮罗莫名地紧张又期待。
倘若真的能成功预知未来，浮罗便能知道她为何紧张，又为何期待了。
无论做人还是成神，一生所能相处的缘分都是有限的。那些群星荟萃的传奇，终究是风流云散，只余怀念。
无论快慢，也无关长短。只因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道，便是同去朝圣，也各有所求。
若能眺望前路，宁泰、季沉柯和浮罗恰应了这理，可此时，没有人想得那么深，又或许，不愿想那么深。
遇到合拍的人，畅谈六界、絮聒琐事，珍惜当下便罢了。尤其是倾盖如故的朋友，可能也只有同驱一里之缘。
季沉柯见惯离别，最能体会命运的无奈。有此一回，已觉心满意足。
遂与浮罗叙说：“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必清。你说可笑不可笑，枉活了这么大岁数，连个是非对错都分不出来。”
浮罗学着他的样子，枕着一条胳膊躺下：“倒不必为我……他们留面子。”
季沉柯苦笑一下：“我不是顾忌谁，只是在衡量自己。”
浮罗疑惑：“何谓衡量？如何衡量？”
季沉柯闭了闭眼，突然道：“我之前听说市易查封过一套卷册？”
浮罗眸光微动：“《六界浮生》人族卷？”
两人忽而同时转向对方，异口同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沉柯先败下风：“是怀秀先生无意透露的，我请教先生问题，他有提起。”
“人族，诡而诈，谈谎成习，自欺心也。”浮罗喃喃念叨出声，“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因为，我全看过。”
季沉柯起身拍拍尘土，从容道：“我觉得甚是可惜，单这一句话，就能看出这位先生非比寻常。”
浮罗难得有兴致：“这话不错，仙族卷和神族卷写得颇有意思，这位先生曾为仙族打抱不平。”
“大概说，神族应天承运，人族亦是天之骄子，为何神族能随心运转灵力，仙族不能？仙族之术，两族通用；灵力之惠，少及仙族。本来体魄之差已是不公，又兼修习灵力过于微薄，岂不是千万年都追赶不及？”
季沉柯还没辩驳什么，浮罗又道：“待看完六卷，我是一会怅然若失，一会又觉得不过尔尔。只胆大直言一条，先生已经超过很多人了。他所思之深，鞭辟入里，是极难得的。后人的卷册，更是胡言乱语，不堪入目。”
第20章 贵在知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