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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白泽帝君是天族的挂名帝师,只因能谛听天旨,便常享供奉,劳动他实际教训倒不至于。缘由是这位帝君年轻时就有些不靠谱,懒倦更是始终如一,倒凭此躲过不少惯例扯皮。
      于是教养孩子这一路,他学得不是很通,时值叛逆顽皮的玉浮罗从没叫过他一声师父。
      渐渐大了,那些不明白的道理一一循明,玉浮罗也不愿再去深究了。大抵神族都郁郁寡情,收殓都少有,报复更是稀奇。本来只凭强弱,何苦一意陈情?
      假如她双亲族人俱在,光景如何犹未可知。神族子嗣繁衍艰难,她大概率不是皇族所出,按照神族自决,朱雀帝姬一般是空置留待嫡系所出,她一生只能待在底端。
      如今她享尽无上尊荣,为所欲为却只剩空名。到底什么才是好归宿,只有命运说得清。
      除了上千年重复被劈成焦炭东躲西藏以外,或许能说一句如意。然而世事如此,很多时候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做出选择,并深深影响了未来。也不总是如此麻烦,常常有人已经帮你做出决断。
      被带出幻生境,不再苟藏于虚假,她已踏上了一条不同族中前辈的路。八千岁上,她被安排孤身前往九重天,相迎天命,却结下宿世因果,甘之如饴。
      “玄武伯伯,因果是什么?”
      “因果啊,”玄武的大掌抚上她的头,“神仙都谈之色变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像你和白泽老兄的师徒之分是,欠别人的分厘也是,不过前者重后者轻,将来历劫的时候都要一笔笔清算的。你可注意,千万别和人轻易结了因果。那因果牵扯太深,功德罪孽都是共享共担的。”
      因为这席话,即使懂了白泽的良苦用心,她也难吐出“师父”二字。若要应,就应在她身上吧!她一直欠着对方,被索取的只能是她。
      后来明白了自己想法的单纯可笑:救了一个变数,衍化的那一线生机,不知白泽之前付出了什么代价。
      似乎师父也嫌弃她了,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成长与平等,哪怕再生气,也没有直呼其名的亲昵,取而代之的是——朱雀帝姬。
      看似有情,争如无情,无情胜似有情。两行清泪缓缓而下,一场旧梦终成泡影。只或许从小得到的冷眼旁观到底叫她也学了十成。
      台上的戏堪堪演到结尾,是个皆大欢喜的团圆。如果不算中场那个小岔子,大约是成功的。
      她留下银子,转身便走。小二不及招呼,一边擦桌子一边嘟囔:“别走……哎……银钱还没找……好生奇怪!看这出戏还能看哭。”
      宁泰倚在墙角暗处,轻轻叹了口气。浮罗这次下界,多半是为了季沉柯。她明知两人心结所在,却难以插手撮合,毕竟感情之事最忌旁人多嘴。
      随即自嘲地笑了,倒还有脸管别人,自己的事已经足够头痛。倒是他们两个,是月老牵下的红线,夙世定好的姻缘,佛前祷告供过香献过花的,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呢?
      而自己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怕是要动荡两界,落得轰轰烈烈遗臭万年了,可惜她清醒地入了这情障,昏了头脑。

楔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