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室泻进光的时候,成宴清闭上眼睛,用了点时间适应这刺眼的光。黑暗对他来说并不难熬,师傅喜欢在黑暗中训练他,所以在一般的黑夜他的视力和白日没什么不同。难熬的是无声,外界听不到你的声音,你也无法制造出任何声音,这才是幽闭之刑。静到只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这里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方向,没有自我控制的知觉,那是一种极度迷失的感觉,仓皇失措,无处可躲。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努力的握紧感受手上和身体上的痛,才感觉自己活着。\t
前来开门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倒,不确定里面的人是活着还是死了。直到眼前人站起身,他心里骇然,什么样的人现在还能站起来,强大的吓人,让人摸不透极限。
成宴清慢慢直起身子,拉扯到后背的伤,他皱了下眉。
“陛,陛下问需要将您送回去吗?”
不用,他看到来接他的人了。不听话的小人提起裙摆往这跑,头上的簪子晃动,颤的他心跟着摇摆。
沈衣衣不敢扑过来抱他,她甚至不敢碰他,害怕下一秒他就倒下,只能颤抖着手扶住他的胳膊,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好歹是看到他走着出来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猛的落下。
“你还好吗?”
成宴清点头,脸色是苍白了些,旁的她也看不出来。
“接着审敏太后那边的人,派所有人出去寻镇国珠。完颜越还不能走,让他尽力留下几日,现在去。”
七领命,行动起来。看到主子状态还好他也算放心,果然是主子啊,前后也就这么一个人走着出幽闭室了吧。
马车停在不远处,他走的并不慢,也很稳当。沈衣衣甚至不用出多少力去扶他,她不敢相信,这是血肉之躯可以做到的吗,担心的看着他坐下,皱着眉忍受着伤口的痛。
“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没有听话。”
他侧过头看着她,靠在车里,眼里隐隐有些笑意,如她熟悉的那样抬手用手背蹭蹭她的脸。
“宴.....”
一句话没说完,马车摇晃一下他随着马车的晃动向前倒。沈衣衣低呼一声,抱住他的身体,让他靠在她肩上。刚刚走过来确实是用了力气,提着一口气不能倒下,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分毫,短短几次竟都在她面前。
“宴清”沈衣衣探他的额头,好烫,他身上从没这样滚烫过。他呼吸声那样沉重,好似一下下用尽全身的力气。
“别哭,让你不要来还是来了。安安什么时候有的令牌,我都不知道。”
他吃力的笑了下,沈衣衣更是心疼了。
“下次不要收七的令牌,听到没有,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你知不道在府里等着多煎熬啊。”
他又笑了,深深呼吸了下闭上眼,他早已力竭的说不出话,静静的握住沈衣衣的手,再次摸到她的手是撑过这三天唯一的信念。
回到府里,齐重派了余太医来看,他没办法出面,只能叮嘱余太医千万注意。
成宴清背上伤口的血迹干透了,有些已经结痂和衣服黏在一起,余太医不得不剪掉衣服强行撕去,刺啦一下,血肉模糊。沈衣衣捂住脸背过身,她没办法站在一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若是他喊叫几声或是表情痛苦她也不至于这样心疼,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平静的等着余太医处理完,撒上药。
沈衣衣慢慢挪到他床边,握住他的手,恨不得能分担泻他的伤痛。
“痛吗?”
她哭起来一抽一抽的,成宴清觉得好笑也觉得可爱,摇头。他现在没法抬手擦她的眼泪,她却抓起他的衣袖恨恨的将眼泪抹到他袖口,“又骗我。”
第30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