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婉转平定人心，她并无半分慌张，既然打定主要就不后退。
敏太后对她的态度没有不同，好像没有那碗药一样。见她进来敏太后停下手中的笔，叫小极拿来伤药，“快上点药，昨日从那么快的马车上摔下来，伤的不轻吧。”
“谢太后娘娘，是伤了胳膊和腿，不过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沈衣衣掀开衣服，白嫩的皮肤上有大片的擦伤，还有细小的石子卡在伤口处，看的很可怖。昨夜她就猜到敏太后会疑心，从台阶上跳下，故意让右半边蹭到地上，这样的伤痕应该很像。
敏太后别开目光，多了几分相信。沈衣衣在心中欢喜，开局还算不错。
“抄过佛经吗，真是让人心静的好东西。”
今日的敏太后好似比以往冷淡了，和她当初见到的敏皇后一样，端庄清冷，没有刻意的接近和故意表现出仁慈祥和。
“没有，但家母信佛，耳濡目染听过些。”
“你不信也不能诚心，那就瞧着哀家抄写吧。”
很长一段时间，敏太后好像只是叫她来看她自己抄写佛经一样，但不可能，“沈成狼子野心，哀家早知道了。”
“太后娘娘切勿相信他人挑拨，父亲一心为大齐，不敢逾越。”
“哈哈哈哈，你个小衣衣啊。你父亲亲自给本宫递的信，他和齐莱，你一点不知道？”敏太后抄完了，停下手上的动作。
沈衣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抄完了，自己没有别的理由把她留在这了，除非。
“既然太后娘娘知道了，衣衣也不瞒着您了。在我出嫁的时候父亲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了，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帮他探听消息，做他在成宴清身边的眼睛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吗，”敏太后扬起嘴唇，眼前的小姑娘好像换了副模样，胜卷在握中带着点嘲弄，“你，一直在暗中帮助你父亲？为什么，成宴清待你不错，掌印夫人也算的上不错的身份。”
“呵，太后娘娘何必这样安慰我。说的好听是掌印夫人，不好听不过是个阉人的对食。先皇在世的时候，您也知道我是何等的风光，今日我又是怎样的。想被人从车上推下来就推下来，非打即骂。与其等着皇上的恩泽，不如扶持另一位皇上，那时我便又是数一数二的尊贵。”
她说着钱财名声身份地位，敏太后突然笑了。她不知道沈衣衣的嘴里有几分实话，但这幅样子和以前的自己倒有几分像。算计一切，踩着能利用的一切往上爬，甚至把自己算计进去，抛弃爱人丢弃底线。沈衣衣到底不如她狠啊。
她老了，到头来这些都不重要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她看不得齐重好，她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齐重这些年一点点蚕食了她的根基，那现在就要看看是齐莱更狠还是他齐重更有本事。
“沈衣衣，你背叛了成宴清。”她没在问她，是肯定的语气。沈衣衣垂下头，不言语。
“哀家也曾经是你这样的年纪啊，哀家也曾放弃过，你听过他名字吗完颜清河，多好听的名字。”
杏树下初遇，他是翩翩公子，温柔雅致。她是眼高于顶的敏家大小姐，孤傲骄纵。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她终究在最好的年华入了宫。她看不起那些阉攒手段，却也用了这些手段害死了3个无辜的孩子，铲平了晋升之路。她无脸见他，鼓起勇气偷偷给他写了封信，本以为他怨怪她不会回信，但她却收到了他的一如相遇时温柔的话语。她捂住心口哭了出来，宫里这么多年穆儿是她唯一的支柱，为他登上皇位是她唯一的目标。可她的儿子死了，病死的，老天爷一定是惩罚她，害人终害己。
“别背叛他，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小衣衣。别跟我一样，别学我，一无所有。我输了，我自己知道。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又没输，皇上输了，齐重他输了。小衣衣，那封信是我写的，你猜成宴清看到了没有。”
敏太后突然疯癫起来，也不在自称哀家。她拔下了头上的钗子，长发倾泻，里头夹杂着几搓白发。
信？沈衣衣陡然皱起眉，什么信。
“你不知道，哈。我找人冒充沈成的字迹，写了封信给你，告诉你时候到了可以动手了，成宴清看到了，哈哈哈哈，他看到了。你们让我失去了所有，我也该让你们失去点。”
沈衣衣越听心越凉，从心底渗出丝丝凉意。掌印不信任任何人，却在她毫不知情没有一句解释的情况下相信了她。
敏太后自知大势已去，不再看她，端正身子跪在佛像前。
“齐重以为叫你来拖住哀家就有用了？哀家可是把最后的筹码赌给你父亲了，小衣衣选一个吧，哀家劝你站回你父亲身边，乖乖的等着你的荣华富贵。”
沈衣衣站起身，她早就选择好了。
敏太后背影如柱，听到沈衣衣离开的声音闭上眼睛忏悔着她的罪孽。
【作者题外话】：深夜emo，这本快结束啦，大概就十万字左右，谢谢大家能坚持到这一篇。我不太常写这么长的文，基本短篇多一点。后续打算把自己写的短篇，每个都是一到两万字的弄成一个合集一起发布。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哎，要不就拆开发要不就合在一起。这种合集类型我就准备一直更着，有好的故事就会一直写，都是短篇。大家也可以给我点意见，暂定是两篇古言两篇现言，拆开发是不是太多了（哭泣）。
第27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