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擦手指,抬起头换了一副和善的笑脸。
纪纵风风火火的赶来,姑姑要见他,正好他有事和姑姑说。
“来啦,坐下。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爹说不急,让我多呆些日子,多陪陪姑姑。”
纪纵这孩子从小就嘴甜,讨人喜欢。穆儿要是在他这个年纪也该如此孝顺吧。摸着纪纵的脸,敏太后神情落寞下来,她的穆儿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了她。她叹了口气,收起眼底的情绪。
“哥哥身体可好?”
“父亲母亲身体都很好。父亲现在还天天操练将士呢。您别担心了。”
“那就好。”
这次回来,他还有另一个目的,为父亲传话,给姑姑一个答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难怪父亲收到姑姑密函的时候,一夜白了头发。他才知道姑姑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在齐穆哥死后,姑姑选择扶助现在的皇上,他本以为姑姑已经死心。她现在不过一人之下,可姑姑还不满意。
“姑姑,”纪纵跪了下来,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姑姑会是什么反应,他还是先做应对的好,“父亲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敏太后拉下脸来,这个意思是不愿意了,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不愿帮她。她将手中的杯子掷到递上,杯子啪嗒一下摔成无数碎片,有一片碎片划伤了纪纵的右脸,“护国公想好了?这是要和哀家作对了?”
“父亲不敢。您之前问我的话,我也有答案了。姑姑,纵儿只想带兵打仗,护大齐安定。我不能也没有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会大齐最坚固的铠甲,守住大齐的疆土,但他不能是大齐的皇帝。
敏太后狂笑起来,好啊,真好啊。她恨铁不成钢的扇了纪纵一巴掌,纪纵不敢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滚,给哀家滚。”
她这一生都没有押对宝。之前她押齐重,这个傀儡越来越脱离掌控了。现在她押自己的亲侄子,也是个不成器的废物。若是穆儿还在,岂能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骑在她头上。她愤怒的掀了桌子,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眸子如毒蛇阴森的盯着前方,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从宫中出来,纪纵呼吸了下。这的空气远没草原的清新,宫里更是到处都是不同的味道,刺的他鼻子难受。他突然想起沈衣衣小时候房间里淡淡的香气,他已经想不起是什么香味了。很淡又很好闻,他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就再去闻闻。
“小公爷?”
沈衣衣一推开门就看到纪纵坐在她房间里,不请自来的冲她笑。
“嘻嘻,衣衣见到我惊喜不,开心不,高兴不。”
沈衣衣都要急疯了还开心呢,“你怎么进来的。护卫呢,他们没发现你吧。”
“没有啊,小爷多厉害。”他自豪的拍着胸脯,这点他还是可以保证的。
可是他刚跨进沈衣衣的房间,七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成宴清。
“随他去。”
七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有些想说不敢说。“主子,这。就算不是进夫人的房间,主子也得小心。小公爷这次回京目的不明,护国公愿意让他回来也不知道打什么注意。若是借此机会与沈家勾结......”
成宴清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沉沉的盯着纸上的字,这不更好吗,沈衣衣有什么动作,就有借口弄死了。
那张纸上只有三个字,沈衣衣。
“小公爷的脸怎么弄的。”
看着好像还被人打了巴掌,谁人敢打他。沈衣衣皱眉,站起来找掌印上次给的伤药。
“调戏了别家姑娘,被打了呗”纪纵耸肩,一副浪荡子的样子。
沈衣衣笑了下,知道他在打趣也不再追问。她没必要知道他全部事情,人都有秘密。
她寻了药轻轻的给他上了,“上完药就走吧。这里不比沈府,小公爷不能来。”
纪纵不高兴的撅着嘴,“怎么来不得,你以前不叫我小公爷的。”
“好,纪纵,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就是来找你玩。但你这房里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种老成的檀香,我父亲的房里都不用这种香,不好闻,你赶紧换回去。”
沈衣衣认真的闻了一下,她不用熏香。在沈家不用在这也不用,檀香?好像是掌印身上的味道。反应过来后,她愣愣的红了下脸。不应该啊,掌印很少进她的房间。
“好啦,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沈衣衣,”他玩弄着她的杯子,“你觉得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不要乱说”沈衣衣赶紧斥他,这不比草原,隔墙有耳。
“我就问问,他们都说皇上是靠弑兄上位的。”
沈衣衣看了他一眼,纪纵难得认真,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效忠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沈衣衣叹了口气,“我小的时候经常入宫,几位殿下都见过,虽然父亲希望我和三殿下往来,但你知道三殿下并不好相与。那时候四殿下就随和许多,就算大家都聚在一起玩闹的时候,他也是角落里被遗忘的那一个。我只与你和惠满公主交好,和其他人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惠满身体不好,你又去了边塞,我更是不愿入宫,和他们并没有往来。”
纪纵点头,不说话。房里安静了下来,他们原来已经到考虑这些事情的年纪。以前坐在一块谈天说地一天都聊不完,现在相对而做却无话可说。
“走了,衣衣。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他像小时候那样每次走之前都这样说。
虽是表面嫌弃让他赶紧走,纪纵走后沈衣衣还是看着他背影消失,抹去眼角的泪水。
第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