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初并不想结婚生子,结婚时迫于无奈。
我都跟江同舟说好了,不生孩子,可他太天真,他想要一个我的孩子。
直到如今,我都没有办法理解这可笑的社会守则。
结婚生孩子到底是谁的权利,没有任何国家的法律说不结婚就要坐牢,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法律也是愚蠢的。
但是这个社会一定要把你绑架到产床上去,不管你是否有百分之五十的死亡概率,也不管你接下去的人生将会受到怎样的动荡。”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杨风,冷静至极的叙述让杨风感觉身边好像坐着一个极端分子。
事实上,陆隐玉的人生的确处处受限,她的极端杨风完全能理解。
她现在甚至已经不觉得陆隐玉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了。
还有些心疼陆隐玉。
陆隐玉已经很努力地将内心的凶兽关进笼子里了,她甚至还在努力让更多人日子稍微好一些。
一个完全没有温度,没有人性的人怎么会做这些事呢?
她只是处理情感的方式不同而已。
她从小就被迫独立生存,并不认可家庭的存在,也不认为自己有责任给江川提供一个家庭,一份母爱。
杨风斟酌着说:“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去见他,孩子现在挺好的,他很善良,也很有担当,你可以当交个朋友一样去跟他相处。”
陆隐玉笑了,这是杨风第一次见她笑。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要以为我今天浪费这么多时间跟你说话,就意味着我有很多无用的时间。
我每天工作时间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为什么要拿出时间来做这些无用功?
善良?善良有什么用。
以他的智商,能做什么呢?
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为什么要生孩子,说传承,我的天赋他是一星半点儿都没有遗传到。
如果说他和韩闻墨一样是个天才,那也许我会改变对生孩子的看法。
这是从生物角度上来说,遗传具有不确定性。
从伦理角度上来说,
你认为孩子真的是你生命的延续吗?
不,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是独立的个体。
如果把他视作生命的延续,这对他来说是极其不公平,极其残忍的一种说法。
如果你是名流,你的孩子出生便延续这种辉煌。
如果你是贫民,你的孩子也要延续这样的穷困潦倒的一生吗?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延续的?延续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我只希望计划生育能尽快落地。”
杨风也笑了:“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吧?
你不用给我洗脑,你也知道我是学什么的。
看似你在回答为什么不要江川,其实是想给我洗脑。
想让我也同你一样愤恨,从而帮你们说更多话吧?
你不用担心,届时我会写一些文章的。
不过你们最好也出个能公示全国的实验结果,结扎手术并不影响性能力,说得直白一些。”
杨风自己就一直给身边的女性灌输独立的思想,陆隐玉越说到后面,她越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这位清高冷傲的医生连把握人心的话术都有一套。
杨风无意挑起发声的大梁。
她可以做一些事情,比如说就算陆隐玉不来找她,她也会想办法告诉陆隐玉关于结扎手术存在的问题。
但她绝对不会置自己于风口浪尖。
直白地提出来,就是想让陆隐玉更真诚一些,求人办事儿不是这么来的。
陆隐玉被她指出来了也没有掩饰,她也很直接地说:
“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独立,和普通女人不一样。
你不是一个视而不见的人。
最好是能说到做到,不然你我都能预想得到结果。
至于江川的事情,再说吧。”
杨风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吗?”
“可以是。”
杨风为自己又改变了一些历史而感到高兴。
她以前关注结扎手术的时候了解到的这一段历史,有太多悲剧发生。
伤害人们的是残暴的手段,不是计划生育本身。
如果能为黑暗角落处的女人们减少一些苦难,她做的事情就有意义。
不过她当时还看到一个说法,很有意思。
说计划生育在阻断政治继承的道路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处在岗位能继承,能买卖,能走后门进的时代,她觉得这个说法简直太对了!
尤其是对地位高的人来说,生的孩子越多,底层人民的机会就越少。
到后来基本上就是寒门难出贵子了。
江川在常家馆学了一个多月,常馆长从一开始的妥协,到后来天天追着江川想要收他为徒。
他原先就在农场里经常跟着大孩子打架,还种过地。
力气跟从小习武的人比也不遑多让。
再加上他几乎无敌的身体协调性,他的进步可以用神速二字来形容。
常馆长让他和十五岁的孩子对练,他都能伤到对方。
即便如此,江川还是找杨风说他不喜欢,不想学武了。
杨风好好跟他谈了一下。
江川还是不喜欢常馆长,他也融入不进那个锐利的环境。
他更喜欢在学校,一下课,所有人都围在一起玩儿的感觉。
杨风也不多劝他。
这孩子也是个有毅力,自我管理能力极强的。
没必要打着为了他好的名义强行逼他去学一些东西。
杨风带着他去小楼找了一个租户。
这人是工农兵毕业刚分进体育局的,还没轮到分房。
他工资高,带着老婆孩子住个好点儿的地方也不心疼。
章以德跟人打交道还是有一手的,再加上本身租杨风的房子就有要求,大家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正经人,也不会避讳工作是什么。
现在小楼上住的人都是干什么工作的,章以德清清楚楚。
 
第229章 冷漠的医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