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果你发生鼓励号召女性做结扎手术的话,将来女性的地位就会越来越高。
像我母亲那样生一辈子的悲剧就会越来越少。”
杨风眼珠顿住,她真没想到,在她谋划着接近陆隐玉时,陆隐玉也看中了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医生,你怎么就能判断结扎手术对女性的身体来说就一定是好事儿呢?”
陆隐玉说:“生育对身体是极大的损耗,而结扎手术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而已,将来不用生孩子,平均寿命都会延长。”
“陆医生,我有几个问题很好奇。”杨风一步一步引导她。
陆隐玉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她是为女性权益而奋斗的一位伟大斗士。
即使她有诸多缺点,性格缺陷,仍然不影响她理想之崇高。
“什么问题?”
“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为什么你只研究女性结扎手术呢?”
“但夫妻二人,一个人结扎了,还怎么生孩子?”
“出轨了就可以生了啊?”
陆隐玉沉默了。
她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不是为了控制人口而努力你懂吗?
我想的只要女性自己少生孩子,她的身体就不会破败得那么快。”
这下换杨风沉默了。
她的认知是基于全社会多年实践呈现出来的最终结果,结扎手术让很多已婚妇女苦不堪言,但对男性而言,结扎手术的影响远远没有那么大。
可陆隐玉处在时代的当下,她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女性少受罪。
她甚至都没有关注过男人们怎么样,她只关心自己能影响多少女人,能让多少女人有力气站起来。
不是通过男人,通过社会,去改变女人的命运。
而是想让女人们通过改变自己,改变人生。
杨风肃然起敬,她的思想高度远不如陆隐玉,陆隐玉才是真正的大女人。
她固然冷漠,不通人性,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伟大。
杨风自认为是一个俗人,做不到舍身为己,投入一生到这样伟大的事业中去。
她也在试图改变一些女性的处境。
可不论是开导,还是提供一些工作,力量都微弱到几乎不见。
正是因为有陆隐玉这样的女性存在在历史之中,才能一步一步解开千百年来笼罩在女人眼前的黑雾。
杨风回过神来说:“但是这样对女性还是不公平的,你也知道咱们国家传统的婚姻结构中,女性是处于弱势的,在家庭资产拥有和大事决定权中都处于劣势。
而一旦生育能力的平衡被打破,女性岂不是又失去了一个能力?
你对普通人的观念了解多少?对山里村民的了解有多少?
在某些地区,人们对儿子的执念,可以让他们泯灭人性,买卖人口都要生个儿子。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不认可结扎手术,而是一对夫妻两个人,不是应该两个人都做才对吗?”
陆隐玉突然茅塞顿开,她们的实验进行得非常顺利,甚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好友说是现在人口负担太重,所以大家都一致认同要缩减人口。
陆隐玉对这个不感兴趣,但她总是隐隐觉得不对,总觉得不该如此顺利,定是哪里有阻碍,她没有看到。
杨风一说,事情就清晰了许多。
现在讨论的政策,等手术全国普及了会非常迅速地铺展开来,其中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女性。
不管她愿不愿意生孩子,都会受到影响。
杨风轻声说:“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
有一个老兵在这儿中了炸弹碎片,没有得到及时医治。
后来肉不断溃烂,恢复,溃烂,逐渐和弹片融为一体,长到了这么大。
再取出来就得连肉一块割了,十分恐怖。
我也不懂医术,我总感觉一个小铁片放进身体里和被弹片儿击中,除了减少了细菌,也没有其他本质的区别。
人的血液里有很多水,铁会生锈……”
杨风说得确实像个门外汉,但她的担忧又是如此合理。
陆隐玉想说这些跟自由的人生比起来不算什么苦,但是有一个声音在问她,凭什么要吃这样的苦呢?
她答不上来。
她也想到了杨风一开始问的问题——“对女性身体的一定是好事儿吗?”
“我会继续做实验的,你提议的两个人都做我也会提出来的。”
杨风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这太难了。”
不怪杨风悲观,她在云南那些村子几乎没见过能主事的女人。
这件事的推行难度,从上至下都会得到强烈地反对。
上一辈子经常有谣言说男性做结扎手术就相当于做了太监。
几乎所有老人都信了这话,哪家媳妇让自己老公去做手术,第一个出来闹得就是自己亲妈。
零几年那会儿,经常有社会新闻发布说做了结扎手术的男人声音变细,不长胡子了。
官方新闻渠道发出来的谣言,让人们对做了结扎手术的男人都嗤之以鼻。
舆论的压迫让那些心疼妻子的男人痛不欲生,也保护了一些只想享受权利的男人。
“你知道祁凤吗?”
“祁凤?”
“所以你会发言的是吗?”
“我有我的想法,你们不一定会同意。”
“有想法的太多了,不能,不敢说出来才是悲哀。”
祁凤是司法部的,同样很厉害的一个女人。
陆隐玉提到祁凤,她就知道了为什么当时形势如此严峻,她通过离婚就能保全自己,还能在如此重要的职位上工作。
这其中应该少不了祁凤的保驾护航。
祁凤……祁钰……
杨风在心里琢磨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她肯定地回复陆隐玉:“我会的。不过你真的不要江川了吗?他并没有错。”
“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陆隐玉头侧过去看向窗外。
这是一个拒绝姿态,聪明一点就不会继续问下去了。
可杨风就是来解决这个事情的,不能因为解决了另一件事,就忽略了初始目的。
“但这错误是你们,不是他对吗?”
陆隐玉迟迟没有回话。
车外小司机急地抓耳挠腮,他不知道车里的人在聊什么,为什么会聊这么久。
第228章 常馆长心乱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