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凌瑜看着田间的忙碌,宽心了些,庄农们也有他们的法子,只往卷叶虫多的秧叶上洒药水,虫少些地方,割稗子时,顺手就捏了去,让她虚惊一场。
纸鸢提着个笼子飞奔到树下,晃着头笑道:“夫人,您快猜猜这些是何物?”
笼子里,几只长腿的鸟扑腾着,凌瑜看着像是竹鸡:“莫不是竹鸡?”
纸鸢笑道:“夫人猜错了,这是秧鸡!李老叔说他晚上用网子网的,让奴婢给夫人带回去炖汤喝。”
凌瑜又细细看了看:“是和竹鸡有些不同,以前在乡下晚间时常听到叫声,可就是没见过,那带三只回去就成,纸鸢,你给人家拿几十文钱去,不能亏了人家。”
“好,奴婢一会儿给李老叔送过去!不瞒夫人,奴婢也是头一回见秧鸡呢。”
“嗯,这用山菌子加些干笋炖出来的秧鸡汤,估计鲜得很。”
——
谚子说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的枣儿甜蜜蜜。
马车里,凌瑜正闭目养神,纸鸢随手撩起帘子,欢喜道:“夫人,快瞧!那核桃树上在打核桃了。”
凌瑜看了过去,树上果真挂着背篓,架在树上的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拿着木钩和竹竿,见马车驶快到跟前,旁边的老头不停地挥手嚷着。
纸鸢道:“夫人,要不奴婢去给您买些来?每回过这里,您都会望上许久。”
马车被拦停,一个老头提着篮子见礼道:“小老儿见过管事,咱就是旁边那户人家的,县令夫人常打此路过,平日里对咱们这些百姓亲善得很,咱家今日打核桃,就提前挑了些送给夫人尝尝新,望夫人莫嫌弃。”
纸鸢笑盈盈地掀起帘子,凌瑜笑着道:“老人家,那我就收下了,多谢您了。”
凌瑜给纸鸢递了个眼色,纸鸢下车接过篮子,随手塞了二十文钱在老头手里。
老头立马把钱塞放进篮子里,论起理来:“夫人,您这是嫌弃小老儿送的,上回您给咱家孙子糕点了呢,小老儿咋就没给您钱?夫人,您快莫给钱,这几个核桃,小老儿送得起!”
“好,谢过老人家,那我就不给钱了。”
老头笑道:“这还差不多,夫人,您们慢走!”说罢,又对着树上嚷了几句。
“夫人,真好!之前有人送山桃和杏,这回送核桃,回去奴婢就给夫人剥出来。”
凌瑜笑了笑,是她先释放了善意和尊重,才有他们的感恩和小心翼翼地讨好。
稻子见穗四十天,秧田早排了水,已有了些黄意,几个庄农在田间数着数,凌瑜吩咐道:“纸鸢,你来帮拿着木板,一会儿我来记数。”
“哦,夫人,要不奴婢来记,您教过奴婢识字的。”
“不用,还是我来。”
庄农们纷纷报上数来,凌瑜记着数,几组数一对比,心下有了数,她好想高唱我和我的祖国,同样的条件下,宽窄行插秧方式能提高稻子产量。
菊花满山,雁南飞。
重阳后,贺氏住到了府上,凌芳也格外地上心,凌瑜感动,她在这里好过了太多的人。
即将入夜,早吃饭的凌瑜觉得肚子痛,便在恭桶上多待了会,可桶里的东西吓得她赶紧提起裤子,她这莫不是要生了,可千万别生在了恭桶里,她摸到屏风外,颤着声音问道:“阿——阿奶,我见血了,是不是要生了?”
贺氏立马起身:“纸鸢,快去厢房请阿芳和稳婆过来,翠红快去让厨房准备热水,还有把煨着的鸡汤端来,春生,你去把备好的油布褥子取来。”
几人应声离去,贺氏去屏风后看了看,一脸喜色:“阿瑜,是要生了,你快去软榻上躺着。”
凌瑜的手开始颤抖,她有点怕,书房里的顾轩赶了过来:“阿奶,瑜儿可是要生了?”
“嗯,阿轩,如今这屋是女子血房,你赶紧出去,你放心,这屋里有阿奶在的。”
“阿奶,我想在这守着。”
阵痛让凌瑜冒出汗来,春生取来油布褥子铺在软榻上,顾轩抱着凌瑜躺下,他感受得到怀里人的害怕,他紧握住凌瑜的手:“瑜儿别怕,为夫守着你,哪也不去。”
贺氏也在一旁安慰,翠红端来了鸡汤,里面煮着几个荷包蛋:“阿轩,要不你把这碗鸡汤给阿瑜喂上就到外面等着去,打发个人去顾府给你爹递个话,孙子要出来了,他这个当祖父的理应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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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年之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