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身子不停地颤抖,她张嘴咽了咽口水,想必已是精疲力竭,凌瑜实在是心疼她:“老人家,您去找床毯子和被子来,再去给您儿媳煮几个鸡蛋来,她是没力气了。”
老婆子剜了几眼生孩子的妇人:“这可不成,弄脏了哪里好洗?天底下又不只是她才会生孩子,生孩子不都这样,哪就精贵得要吃鸡蛋?再说这天儿又不是冬天,哪里还用得着被子?咱们家可是不敢跟你们郎中相比!”
跪在跟前的姑娘也哀求道:“阿奶,求求您,给娘抱床被子吧,弄脏了我来洗。”
凌瑜见状,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递过去,拉长个脸的老婆子立马欢喜地接过:“老三媳妇等着,我这就找被子去。”
不多时,大概是妇人的嫂子抱了床看不清颜色的被子进屋,嘴里嘀咕着酸话,见着屋内几人,也是一脸的不悦。
几人搭手往妇人身下铺上麻毯,给盖上被子,发着抖的妇人眼中感激,老婆子煮了三个鸡蛋过来,小姑娘忙剥开鸡蛋喂给她娘:“娘快吃,吃了才有力气生小弟弟,生了小弟弟,阿奶才会高兴。”
那妇人边吃鸡蛋边流泪,小姑娘的话让凌瑜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凌芳同她师父接生过一次,她揉着妇人的肚子,安慰着妇人,不多时,屋里就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妇人生下个皱巴巴的小子,母子平安,凌芳脸上扬着笑,老婆子笑呵呵地抱着小孙子出屋,凌瑜看了一眼,嘴唇有些发紫,估计是熬得久了,有些缺氧。
凌芳净手后,给妇人留下了张药方子,小姑娘送三人出了院子,等在院门口的童小妮眼中有道不明的情绪,领着几人往家而去,凌瑜原本以为小姑娘家在村尾,没成想是单独住在河沟对面的山脚处。
路过小河沟时,有几人正洗着衣裳,见凌瑜几人衣着不凡,一老婆子站起身笑着道:“几位贵人啦,看您们是县城来的吧?您们可不要去那家里!老婆子跟您们说,那家里可是去不得,那家里的老婆子原先是从窑子里出来的,生了个跛脚的不说,死的时候,还把脏病传给了她家儿媳妇那个半声哑呢,可是去不得的!要不然,童家哪会去县城请郎中呢。”
童小妮捏着拳头,小脸胀得通红:“你胡说,我娘不是得了脏病,是摔伤的。”
凌芳出声道:“多谢老人家,咱们是郎中,医者父母心,去看了才知。”
“哎!真是不识好人心……”
“走吧!”凌瑜并未再多言,由纸鸢拉着她上了坡路,山里多是梯田,距离看着近,实则远,皆要从田埂边绕过。
麦田里有个汉子和个小娃拔着草,童小妮兴奋地跑去田里帮忙抱草:“爹,咱们快回去,我给娘请来郎中了,您看!她们在那。”
“童大叔,好久不见了!这真是巧啊。”
童扬又惊又喜,他忙放下背篓,一瘸一拐地走到田边:“凌姑娘,竟是您们!快请去屋里坐!二娃快跟姐姐回去烧茶水。”
“诶。”姐弟应声往家里跑去。
院子里的竹垫子上铺晒着些许药材,一个清瘦的老头挥动着树枝在院子里赶蜜蜂,凌瑜一眼就看见院子角落里的几个木箱,见几人进院,老头忙上前拱手道:“几位郎中,快屋里请,院子狭小,又养着几箱蜂,怕那些不长眼的飞来蛰了您们几位,老头子我就先给赶了赶。”
凌瑜回礼:“诶,谢过老人家。”
“爹,是恩人来了,那年送咱们家豆腐的两位姑娘。”童扬拉了下他爹的衣袖,童老头笑得更是热情:“这可真是巧,没成想妮丫头请回的郎中竟是咱家的恩人,快屋里坐。”
凌瑜有些不好意思:“老人家,几块豆腐而已,哪就担得起恩人了?”
童老头笑着道:“嘿?咋不是恩人?咱家童扬可是多次说起,就恩人您没拿嫌弃的眼神儿看他。”
凌瑜笑了笑,随主人家进了堂屋,她哪里知那年她姐妹俩随手送的豆腐拉回了在崩溃边缘的童扬。
堂屋不大,摆设倒是齐全,墙上还挂着几幅有些年头的字画,凌瑜释然,能做出竹笛和陶埙的人必定是有几分雅趣的。
童老头笑得和蔼:“恩人啦,咱家一直记着您们的大恩的,如今又要劳烦您们为咱家儿媳看诊,老头子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老人家,您言重了,或许这就是缘分,要不然小妮咋就偏偏到了养颜坊呢。”
童老头点着头:“这倒也是。”
童小妮端上来茶水,凌芳接过茶:“小妮,你去准
第五十二章 木豹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