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中午到了下午，张云生的精神还是不好，头脑也昏昏沉沉。在办公室里时断时续眯了很多次，大概因为心里藏着事，小憩质量极差，每次都在噩梦中惊出一身冷汗。
梦境无一例外，全是梦见些脏东西。张云生没来由想起此前纪小棠看似随口问起的那句话。
他问他，相不相信世上有鬼。
人世间是否有鬼，既涉及玄学又带有哲学色彩，张云生无暇思考这种有些高深也太过遥远的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心中有鬼。
因为市里计检里的人来了。
专案组的目的明确无比，直接针对此次名棠制药的处理程序，又调出此前三名在案犯人的审讯档案。
手法利落得让张云生怀疑局子里出了内鬼，他掩盖痕迹的工作明明做得近乎完美，对方却是不费什么劲便把证据摆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结论很快出现，像是早有准备。
张云生被就地革职。
两个小时不到，便让二十多年的仕途路随风化作往事，苦心孤诣得到的身份地位，一夕成空。
横遭打击的张云生险些病倒，凭着一口气撑住了，他不甘心。甚至从一个副局长冷不丁变成平民百姓，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出自谁的手笔。
至于会不会是市里的上级发现端倪，空降一组计检里的专案人员，那是用脚趾头想都能否定的可能性。
倘若要较真，这些年七七八八的小错误大错误加起来，惩罚绝不会只有革职，开除籍是基本操作，大概率还要蹲几年大狱接受接受再教育。
如今从轻惩处仅仅拿掉了头衔，照常规享受退休待遇，其间人为操纵的迹象明眼人一看便知。张云生是有些岁数了，可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恍然想起了计检里来之前老友颜劲邦发的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如果有一个人知道这次凭空出现的调查始末，那个人只能是这位多年的同僚和茶友。
下午五点多钟，张云生站在华竹园b座六号楼下，气喘吁吁，眼前直发黑。
仅仅是从从小区门口走进来，就让他汗流浃背。
今天天气并不十分炎热，暴雨初停，天空的乌云尚未散尽，温度正是少有的凉爽宜人。只是张云生这两天身体素质下降得厉害，稍微多动弹一会儿便腿肚子发抖。
他将生理上的虚弱归咎于精神的落寞，不觉有恙。
……
……
大雨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厚重的黑云仍然遮天蔽月。
这个夜晚很黯然。
纪小棠独自坐在桌子旁，偌大的屋子里只开着卧室里一盏台灯，柔弱光亮承担着百十来平米空间的照明任务，显得异常吃力。
门响了。
得到门没锁的提示后，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三名戴罪立功的社会痞子押着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此人双手被铐在身后，表情吃痛，还有几分慌张。
手铐是警察的专属工具，连正经公民都算不上的混混自然们没有，他们用塑料扎丝把青年两只手的大拇指勒在一起，这样既不担心猎物反击，也大大降低了疏忽出现时猎物逃跑的速度。
经验，宝贵的二流子经验。
纪小棠仰起面容，清澈的
第154章 一个亿不到我的账面上，我们可只能撕票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