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画颜睡到晌午才醒。而她身畔的半边床,早已没有了温度。
她轻轻翻了个身,全身酸痛,仿佛要散架。她脸上的易容妆十分紧绷,啃噬着她柔嫩的面颊。她轻轻摸了摸脸,却再也不担心易容妆被拆穿了。
画颜轻轻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留言条,上面是恒之俊雅的墨迹:“颜颜,等我回来。”
画颜轻笑一声,将他写的留言条折起。
她披了一件真丝睡衣,通过暗门去了书房。
她从书架上取下《千字文》,又拿出信纸,旋开钢笔。她坐在他的书桌前,用自己的右手,费劲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千字文》。
恒之让她等,她就等。
不知抄了多久,她听到西洋钟敲了十二下。然后,她听到红荷在敲门。
“三少奶奶,您起来了吗?我给您送午膳来了。”
画颜没有回答。
红荷又问了几句,画颜仍旧没有回答。
又不知抄了多久,她的手已经抖到每一个字的笔画都是颤的。
只听西洋钟又敲了六下,红荷又来了。
“三少奶奶,我给您送晚膳了。您好歹吃点吧。”
画颜仍旧没有回答。
到了晚上七点半,日暮降临,画颜不想点灯。便停了笔。
原本,她应该卸掉易容妆,好好让皮肤休息一下的。可是她没有。
昨晚,她几乎将自己和盘托出。可是,他没有揭开她的谜底。
或许,他也不想面对她的真面目吧。
恒之,我很想放弃一切,就只做你的颜颜。
你呢?
你愿意吗?
四月初六,画颜用恒之书房的电话,给玫瑰咖啡餐厅打了个电话。
“你好,金公馆。要一份奶油蛋糕和一杯黑咖啡。”
画颜拆了一个红封,在上面用左手写了宫家军队密用符号,然后又将红封粘起来,将钱装在红封里。
四十分钟后,柏兰端着奶油蛋糕和黑咖啡,在红荷的陪同下,上了三楼。
红荷敲门,道:“三少奶奶,您叫的蛋糕和咖啡到了。”
“放门口吧。”画颜清冷的声音传来,而后,她将红封从门缝里塞了出去:“这是钱和小费,不用找了。”
“多谢三少奶奶!”是柏兰的声音。
红荷带着柏兰下楼后,画颜打开房门,将蛋糕和咖啡端进屋。
过去,她难过的时候,只要吃奶油蛋糕和黑咖啡就开心了。可今天,为何没用了?
她再次返回书房,继续用右手抄写《千字文》。
她为了把每一个笔画都写好看,她写得很慢。每天写一百个字。今天已经写完两百字。
四月初八,画颜又打给玫瑰咖啡餐厅。
画颜问道:“你好,金公馆。请问有意大利面吗?”
服务员回答:“我们有汉斯啤酒。”
画颜说:“那给我来一份蛋挞和?h蜗牛吧。”
服务员回答:“不好意思太太,现在还做不了。”
画颜说:“那算了。”然后挂了电话。
今天已然初八,她让柏兰去查,当初金恒之住的那家医院。
她要知道他当时具体的伤势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看过他的身体,她知道他身上有大大小小七个伤口,有刀伤,也有枪伤。
她无法通过他身上的伤口判断他在专列上经历了什么。所以她需要查。
她在最后等待证实,等待一个相信他的理由。
恒之,我还在等你。
可是,我还能等到你吗?
四月初九,画颜看着日暮斜阳,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看着自己抄写了一半的《千字文》,她的墨色停留在了那一句
第42章 后会、无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