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待钟灵将浴桶都摆好后,秦蓁蓁去沐浴。
眼前氤氲着白色的雾气,秦蓁蓁舒服的坐在里面,一天的疲惫尽数消散。
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双眼睛,幽暗深邃的冰眸,如果不是那一刹的哀伤,她甚至会觉得这个男人大概天生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如谪仙般当遗世独立于雪山之巅,当然这是相较于他的容貌而言。
要说他周身散发着的矜贵气质,无疑是将谪仙般的人儿染上了些世俗之气,拉入这尘世之中,他长得真好看,怪不得总听闺中那些小姐说,?世子当的上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她趴在浴桶边上竟睡了过去,然后再度跌入了梦中。
这一次的梦境断断续续,似是曾经发生过的记忆碎片,而她却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场梦。
她看到靖安侯府一夜之间被查抄,父亲进宫后就下落不明,所有人乱作一团,是阿哥秦翊站出来稳住一家人。
可镜头一转,秦芷姐姐躺在床上已无气息,阿哥哭的撕心裂肺,他说:“你不是!你不是!你只是我的芷儿,秦芷......芷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丢下我.......”
梦里的时间过得飞快,阿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了下去,也再没有打理过自己。
似乎又过了些时日他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的回来,拉着她说了好多的话,他说:“阿哥对不起你,对不起爹和娘,我不是个孝顺的孩子,也不是个好丈夫,连阿芷都保护不了,蓁蓁,你别觉得阿哥没用,阿哥真的太累了......答应我,照顾好娘,阿哥......要去找你的秦芷姐姐了,对不起.........蓁儿。”
眼前一团迷雾出现,接着消散又能看的清晰。
她看见,她穿着粗布麻做的衣裳在木屋里煎药,床榻上的人时不时咳嗽几声,像是极力在吊着命一般。
她端起药走过去,床上的人是阿娘,她又猛烈咳嗽了好几声,攥紧了带血的帕子,拉过她,虚弱的开口:“蓁儿,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翊儿和芷儿都走了,你父亲.......阿娘相信你父亲定是被人陷害,秦家没了,要是娘也不在了,我们蓁儿该怎么办。”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她放下药碗,大声哭着一遍遍的说道:“娘我不要你死,你不要离开我。”
可梦的结尾,她分明看到了满天飘洒的纸钱,和那竹林深处立着的三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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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不要!阿娘你不要走!”秦蓁蓁从梦里惊醒过来,心脏还是受不了梦境的冲击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她放声痛哭,一声声喊着阿娘和哥哥。
钟灵和毓秀闻声快步跑了进来,才发现浴桶里的水早就冰凉,桶里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喊着夫人和小侯爷的名字。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哭,先起来,身子都凉透了,再坐下去要感冒了。”钟灵焦急的扶起桶里的人,毓秀则迅速拿了干净的布子裹住她。
“钟灵,阿娘呢?哥哥呢?”秦蓁蓁止了哭泣,鼻音浓重的开口。
“夫人和小少爷都在屋里呢,这会应该歇息了,小姐您问这做什么?”钟灵轻声答。
“没.....没什么。”秦蓁蓁擦干了眼泪,难受的吸了吸鼻子,由着钟灵帮她穿衣,心里有阴霾怎么也抹不去。
就这么在凉水里泡了很久,第二天秦蓁蓁果然得了风寒,整个人烧的像个火炉似的,秦苏氏一直在照顾她,眼里满是疼惜。
待她终于退了烧,半躺在塌上,抱着秦苏氏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被她这举动逗笑,秦苏氏就这么一直让她抱着,哄她入睡,再次醒来,病已经是好了大半。
秦蓁蓁这才有了空,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梦境,为什么阿芷姐姐会死,阿娘说的父亲被陷害是什么意思?靖安侯府又因何被查抄?
看来她不能再对自己的梦境无动于衷了,这些梦里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自己上辈子就经历过的,所以十四岁时的那个梦,难道是自己为了父亲和母亲去的天神庙吗?
待秦蓁蓁大病初愈,她就常常跑去靖安侯的书房,同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阿爹,你在朝堂上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阿爹,你一定多留些心眼,要小心些你身边的那些人......小心会被小人构陷,阿爹.......”
“蓁儿,你平日最是不会过问这些,这几日是怎的了?阿爹身正廉洁,哪里会得罪了人去,以后这些关于朝堂之事莫要再提啦。”
“可是阿爹,你要答应我,凡事一定要多个心眼,别被人抓到错处,阿爹不答应我,我就日日来打扰你。”
“好,好,阿爹应你。”
秦远阳虽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女儿从来乖巧懂事,天真活泼的从来不会主动过问自己在朝堂上的事,如今倒是硬缠着自己问,难不成是听见了什么风声不成,他倒是要看看何人算计能算计到他靖安侯府头上。
秦蓁蓁见父亲应下,便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第2章 清泪为谁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