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他似乎是想从床上坐起来，但似乎是没有力气，腐烂的身体又跌了回去。
是抬不起力气的无力感。
顾平走近。
和床上的那人对视。
“谢谢。”
等了许久，顾平还是听到了这么一句感谢话，尽管他声音嘶哑，似乎初生的孩童打开嗓音。
见到床上的那人能开口说话，猫脸老太太抹去眼眶中的冷漠，转身去拿药。
大量的消炎药被涂在腐烂躯体之上。
不过这次，他没有伤害她，安静承受药力。
老奶奶抽开空，搬来一个椅子，腾开一片干净的空间，“小伙子，坐，坐着休息一下。”
顾平安静坐在房间里。
他目光平淡，两个老人的动作神态映在他的眼中。
他在想，一个人男人如果有这样的另一半陪着，不离不弃，即便是身处苦难的深渊，但在光明重现的时候，这份守候足以让一个陌生人动容艳羡。
就像此时的顾平，羡慕，平淡的憧憬。
他想到寺梦清的恬静相伴，想到赵空蝉的体贴....
所有的羡慕的情感此时都化作是幸福。
自己也有爱人，自己也有人爱。
顾平默默思考，没有立即离开，如果两位老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还是愿意搭把手的。
恶臭之处尤有馨香，粗俗眉下亦有精贵。
一场除魔，一场感悟。
撇开赏金和寿命来说，除魔师的这一路走下去，必定是一路风景，满目色彩。
床上的人的病似乎在一瞬间好了大半，说话逐渐流利，肢体更加协调。
甚至他会在老太太的搀扶下走到顾平的身前，深深一拜。
顾平受不起，早就起身了。
他也惊讶于病人的恢复速度，攘除病魔之后，似乎腐臭的味道都全部消失。
这一天，数年没有开动过的地下室通风机呼呼大转；恶臭渐渐消散；这一天没有开过灯的36号公寓，在大白天的灯火通明。
这一天，梁朝南时隔十六年走出地下室，这次他不是被抬着的。
这一天张雅直起身子，扬起笑脸，扶着自己爱人从容走出地下室。
十六年的地下室，十六年的地狱生活。
顾平先是一把锋利的钥匙，一下戳开地狱的门，伸手一把将两人捞出来。
天降贵人。
说的便是如此。
腐肉在脱落，溃烂在停止，伤口在恢复。
从地下室走上地面。
顾平已经能够看到，梁朝南的身子逐渐硬朗，张雅的笑脸越发璀璨。
猫脸是恐怖的，那是一种埋藏笑容和阳光的伪装，让想要亲近的人闻风丧胆，是一种救赎；救赎自己悲伤的心，救赎那些有可能被病魔祸害的陌生人，医生...
公寓一层，顾平坐在老式的沙发上。
这里一尘不染。
桌子上是奶奶亲手沏的茶水。
梁朝南去洗浴换衣了，万象更新，顾平见证了这个男人完美变身。
顾平坐在沙发上三分钟的时候，公寓来了一个男人，顾平恰好认得，张艺?。
他坐在这里五分钟的时候，公寓里又来了一个男人的，顾平不认得。
六分钟的时候，来的女人顾平不认得。
八分钟的时候，一个老爷子慢悠悠的坐在顾平对面的沙发上。
十分钟的时候，陈道明姗姗来迟，他没敢坐沙发。
十三分钟...
十七分钟....
顾平能认出有几个，演员没有，三大导演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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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顾先生，称得上是先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