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切都照您说得办。以后您或者家人朋友要用灯泡，欢迎来光明灯泡厂选购。”
“一个灯泡也能来买吗？”刘雪妍问着话，把苹果核丢进了垃圾桶里
田旭东笑答：“如果蔺太太要一个灯泡，我送你一个。”
没过多久，蔺正平和刘雪妍离厂了，田旭东专门交代邓兴国陪着倪淑云去财务那儿说清楚。
管财务的会计和出纳都是明白人，一听邓兴国说秒懂，接了钱，直接做账。
倪淑云以为财务的人会斤斤计较，没想到这么爽朗，连说了几句谢谢。
走了一段路，邓兴国说：“谢啥啊？提成是你该得的。你过于客气的性子，真该改改了。”
“礼多人不怪！”倪淑云调笑道。
“他们送你的东西，拎回车间不好，我拿去放在传达室里，你下班的时候晚些走，免得工人们误会。”邓兴国安排道。
放锦旗的那个手提袋装着散装的火腿肠和钙奶饼干，倪淑云开口道：“邓主任，你拿些火腿肠和钙奶饼干回家哄孩子。”
“不要不要。”
几番推辞下，邓兴国终是拿了六根火腿肠和一包钙奶饼干塞进上衣和裤兜里。
“邓主任，横竖我已经来了办公楼，工会往里走就到了，我把夜大的报名表认真填写一下。”
“那你去吧。”
得到邓兴国的允许，倪淑云壮起胆子叩开了工会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靠墙有一个暗红色的文件柜，墙上挂着毛主席的画像，刷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
赵瑞芳闻声抬头，微眯着眼问：“你找谁？”
“同志你好，我是生产车间的倪淑云，邓主任推荐我读夜大，让我来填报名表。”
赵瑞芳将桌上的黑框眼镜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再问：“你有信心从夜大毕业？之前厂里推荐去的全是男的，毕业的寥寥无几呢。”
“同志，我想着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只要选上了读夜大，我就跟学习死磕到底！”
死磕到底四个字，让一脸严肃的赵瑞芳笑出了声，“倪淑云同志，你说得就像要去前线打仗一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报名的名单要经过公示，工人们不反对才能往上递。你要是被工人们检举下来，就不能读夜大了。”
“我知道的，同志。”
赵瑞芳从案头一堆文件里找出了报名表，再拿出一支黑色钢笔和一瓶墨水，“报名表不许涂改，你想好了再写，也别写错字了。”
倪淑云字斟句酌，谨慎地填写。
再三检查无误后，再上交。
赵瑞芳拿过报名表一看，整张报名表字迹工整，犹如行云流水，其字体端正有力，像活灵活现的碑文。
“你写字真好看。”
“多谢夸奖。”
当初两个继女隔三差五讽刺倪淑云文盲，说她签在试卷上的字像狗爬字，她咬牙买了一本字帖书，反反复复地写，直到整本字帖书破烂不成形，才练出一手好字。
只要拿出练字的决心，从夜大毕业算什么难事？
第19章 进厂道谢的贵人（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