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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今日陆院史在此,却说并无此事,你是否该给薄药童一个解释?”
      太平公主的声音柔柔的,因着虚弱,添了几分软腻,仿佛要渗出水一般。
      药童一听这般温柔的问话,刚刚的恐惧去了大半,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结巴道:“昨……昨日……,是……是苏公子……让……让奴才告知薄……薄医童……,奴才……奴才只是好心……好心帮忙,公主明察!”
      “从薄医童离开到他回来,你一直在药罐前寸步不离?”
      “不……不是……,外面下……下雨,奴才怕……怕药材淋湿了……,去收药材了……”医童跪在殿门口,未再入内,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此间可有人入煎药房?”
      药童擦干眼泪,绞尽脑汁回想昨日的情形,突地面上一喜,忙道:“有,有,当时是苏公子提醒我收药,我走了,该是他在哪里!”
      “苏公子?”
      “就是……就是苏芒御医的公子……,如今也是太医院的医童。”
      太平公主了然点头,转首对身边小翠道:“再去将苏医童请过来。”
      小翠领命离开,太平公主估摸着还要些时间苏木才会过来,对着武则天笑道:“陛下,事情真相好像已经出来了,让薄医童起来可好?”
      “女儿为这卑微的医童说话,不觉得有失身份?”武则天温柔地笑着,替太平公主挽起一撮散下的碎发。
      太平公主垂下眼睑,再不言语。
      苏木胆颤心惊地进殿,行完大礼之后站在一边等候问话,不断对自己说,昨日之事无人看见,只要他不说,便无法定罪!
      “本公主不说多余的话,昨日你为何遣开薄医童和那名药童?”太平公主复又坐起身,一瞬不瞬盯着苏木。
      苏木弯腰低首,答道:“奴才是想跟薄夜兄开个玩笑,哪知道恰好下雨,便去了后院提醒药童收药。”
      “为何你自己不收?”
      “奴才对掌药处不甚熟悉,怕心急手快出了错。”
      “那依你之见,你们三人之中,该是谁在药中动了手脚?”
      苏木连忙跪下,正色道:“陛下,公主,是谁下的柒硝粉奴才不知,但是有句话奴才不吐不快,无论是谁动的手脚,薄医童习医之人,汤药味道有变,必定能嗅出来!为何他却知而不言呢?”
      苏木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跪着一动不动的薄夜,本来那柒硝粉常人吃了也无多大害处。
      孕妇吃了对腹中胎儿却是不利,连续六个时辰大汗淋漓,昏睡不起,本来他也不想害薄夜。
      只是想着让他重新熬药,耽误了时辰必定受到责罚,哪知道他居然会没发现,让太平公主喝了去……
      “薄医童,你可有解释?”
      “回陛下,公主,奴才今日突染风寒,嗅觉有失,自是无法辨别。”薄夜仍是埋着头,眼前早已开始发黑,竭尽余力才勉强听清他们的对话。
      “胡说!昨日我还见你好好的……”
      “放肆!御前哪能这般无礼,让老夫来看看便知!”陆长生打断苏木的话,踱步到薄夜身边,想要拿脉,却是被薄夜闪过。
      薄夜本就不适,又跪了一个多时辰,全身疲软,本来艰难挺直的身子,这么一闪躲,再稳不住,直直倒在地上。
      陆长生见状,连忙扶住他,一触到他滚烫的身子,皱眉喊道:“这娃都病得这般严重了,哪还能有假?”
      苏木不信,“昨日他还好生替太平公主煎药,哪里有风寒症状?我……我不信!”
      “据老夫所知,你向来与薄夜不和,为何偏偏那个时候去找他?还借老夫的名义?你怎知薄夜昨日未染上风寒?更何况不是所有草药入罐,味道都能辨认出来,你可知公主的药里加的是哪味药?”陆长生扶住薄夜,一声声逼问。
      苏木心中一急,道:“柒硝粉异味奇重,怎么可能嗅不出来?”他可是怕薄夜嗅不到,特地选的一个最好发现的药材……
      “够了!将苏木拉下去!”武则天终是再看不下这种一戳便穿的小把戏,甩袖走了。
      苏木脸色大变,才恍然纰漏出在自己身上,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说出了柒硝粉?未来得及向公主求饶便被人拖了下去。
      太平公主欲要下床,被小翠拦住,只轻声问道:“薄医童可还好?能站起来么?”
      薄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躲过陆长生欲要扶他的手,站起身道:“奴才无事,谢公主关心!”
      “薄医童还是回去好生歇息吧,这几日的药本宫还是唤小翠去取好了。”
      “谢公主恩典!”
      薄夜谢过恩,狠力眨了眨眼,撑着身子离开。
      陆长生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无视了,好心当驴肝肺,好意去扶他居然不领情!“哼”一声朝着与薄夜相反的方向走了。
      薄夜终是可以喘口气,秋日明晃晃的太阳有些刺眼,使得脑袋愈发沉重,眼前更似被人蒙上黑布,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每举起一步便万分艰难。
      不知行了多久,好似回到自己的小屋,好似见到一张软榻,再没有思考的余力,整个身子躺了下去。
      邀月双手将薄夜接住,打横抱在怀里,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一跃而起,抱住他坐在一处树干上。
      手中的男子清秀俊朗,两弯眉毛拧在一起,让人想要伸手抚平。
      明明浑身滚烫,双手却是冰冷,紧紧抱住邀月,整个人往她怀里钻。
      邀月心中一阵悸动,想要推开,却又不舍,举手拂掉他发间沾上的落叶,从袖间拿了些药喂他吞下,便任他抱住。
      许久后。
      薄夜欲闭眼继续睡觉,猛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一个翻身坐起来,回头间,便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书桌前,没有光亮,只接着微薄月光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
      可那双眼,在黑暗中分外闪亮,薄夜想要出声,发现嗓子好像被大力撕扯一般,沙哑得一个完整的音都未发出来。
      邀月站起身,看着薄夜,目光灼灼,却是淡淡道:“这病,是你故意的,为何?”

第18章 人心叵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