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铺上不断思量。
如果和我认识的其他狱友借钱,比如海哥他们,大家肯定都会慷慨解囊,但我觉得他们手中的钱也不会很多,这么一点点的凑得凑到啥时候。
想到这,我拿定了主意,明天上午我就去找张庆东。
我为他赚取了那么多不义之财,如果开口借点钱,他兴许会答应借我。
1996年,两万五千元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
但这与我帮张庆东赚到的钱,以及盐场废料未来几十年持续产生的效益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第二天上午,在制衣车间工作时,我找到一名狱警,跟他说有重要情况要向张狱长汇报。
这名狱警是张庆东的亲信,二话没说,就给我戴上手铐,把我带出监狱,来到张庆东的办公区。
进到张庆东的狱长办公室,张庆东非常客气地让我坐下,并给我倒了杯茶。
没等我开口,张庆东就兴奋地说:“东阳啊,我已得到可靠消息。由于近期监狱在你我二人一内一外、一明一暗的管理下,呈现出一片井然有序、和谐稳定的大好局面,上级部门相当满意,准备于下月初,就正式任命我做监狱的狱长,这个代字儿终于可以拿掉啦!你可有不小的功劳啊,等任命书下来了,我再让手下给你拿点好酒,弄几只烤鸭,好好犒劳犒劳老弟你。”
对于张庆东的正式提正,和将要对我的犒劳,我根本毫无兴趣,我的心思全在楠楠的医药费上。
我没心情接张庆东的话茬,长驱直入道:“张狱长,我有一件事想求您帮忙。”
张庆东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便把楠楠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巨额手术费的事说了出来。
“张狱长,我恳求您能够借我两万五千元,这是我女儿的救命钱,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才来找您。我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啊!还有六个月我就出狱了,出去后,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的。”我用渴望的眼神,真诚地看着张庆东。
不料,张庆东听了我说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庆东兄弟啊,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按理说你的事就是哥哥我的事,只是...只是...”
张庆东故作犹豫,面露难色,继续道:“只是哥哥我现在资金也很紧张啊!不瞒你说,虽然盐场这些年囤积的废料已经基本上陆陆续续被化工厂都买走了,确实是卖了不少钱。为了平息上次你对我的举报事件,我在打点省厅和纪律部门的领导,以及安抚王大奎、吴金彪他们那帮替死鬼上,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花费了天文数字才完全堵住了他们的嘴,还有一大帮跟我混饭吃的兄弟,哪不得花钱啊,直到现在我的资金方面还存在巨大的缺口呢!”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老板桌最左边的抽屉,从里面翻找一会,亮出了几张钞票,道:“这是我私人赞助你女儿的五百块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当哥哥略表心意吧!”
看着张庆东推到桌上的五百块钱,我只觉得这五张青蓝色的老式百元大钞简直是对我人格最大的侮辱。
第031章 最大的侮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