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是你拥有的爱,这对我太奢望了。哈哈哈哈哈。”
“你是不知道先生当时看你的眼睛含着多少爱慕,可你却没有发现。你在爱意里成长无忧无虑,你有一个爱护你的父亲,还有一个体贴你的先生。”
姜洛:爱护的父亲并没有,但是体贴的先生。这点并不想否认。
但这些话没有回答她,主要是觉得她情绪不太对劲,有种发病的前兆。
焦奴喃喃低语,神色有几分癫狂:“而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的命格是天煞孤星,这是注定的。谁人见了我都要骂一声扫把星,倒霉货,唯恐避之不及。天高云阔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所以我藏在这里,每天杀人,我是那阴暗处人人喊打的老鼠...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为什么人和人差距那么大呢...要是我是你就好了...我是你就好了...我是你,对我是你...我是姜洛啊,我叫姜洛..我几百年前就叫这个名字了...”
神色好似清醒了一分。微抬下巴对着姜洛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魔界。”
姜洛心中始终是存着戒备和警惕的,暗暗提醒自己有一副弱鸡壳子,眼前情况不妙,不必惹怒她:“我不是谁,我来找魔的。”
“魔?”焦奴既也不显得热络也不显得冷淡,缓缓一笑,像极了姜洛以往在千古山的姿态,“魔界没有魔,这里只有我的夫君,他原先是只半妖的时候我就爱慕他了,现在我们在魔界生活的很愉悦,他很爱我,我是被他爱着的。”
姜洛:“…”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在这一千年内看样子实在病的是不轻,
不慌不慌先苟住,沉默是金。
“你是不是无家可归了。”焦奴眼中含着那么一两分的怜悯,带着关怀凑过来道:“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找到家。”
姜洛:自己以前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真的可以帮你,相信我。”她说话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用着之前完全不同的语气。姜洛尽量稳住声音:“谢谢了,不需要。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吗?”
“走?”焦奴唇边浮出一分冷笑,抬眸道,“走去哪里?你有家吗?你从小是喝着羊奶一步步长大的,你克死了你的养父,养父死后你变成了孤儿,去到哪家村庄哪家就闹瘟疫,发洪水。谁靠近你就得倒霉一辈子。”
“…”有点惨。
“焦奴啊焦奴....”她阴恻恻道,带着一种极端诡异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姜洛,“你去往千古山千古山所有的人都死了,是你给他们带来的噩耗,是你给他们带来了不幸,是你啊。都是你!”
“为什么唯独只有你天煞孤星的命硬活了下来。你活下来有什么用?你还要去哪里?你还想给人带来不幸吗?你看你...你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姜洛看她肩膀不住的耸动,好似得了癫痫。抖了一会儿,她大口大口喘气好似又慢慢平静下来了,拔了头上的金步摇幽幽道:
“我找了你很久,找这世界上所有和你像的女人,我杀光了她们的家人,就像我小时候一样,成为一个孤儿。我再利用各种手段把她们劫掠过来剥掉皮囊。我杀的人其中有很多和你长的像的女人,可是她们都不像你,一点也不像!”
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这是疯了吧!姜洛震悚,可没反应过来,焦奴用着金步摇上面的尖锐一端狠狠划向自己的脖颈。
霎时血流如注。
她收了手后,又一把捂住脖颈,闭着眼感受到滚烫的血在流淌。血液从指缝溢出间,是一种近乎残忍血腥的美。
姜洛现在随时准备跑路:真的,不是她怂包,而是万一这个人发病起来拿步摇乱扎,那是真的打不过。
“想跑?”焦奴身上的红衣已经被血液浸成暗色,“只要杀了你,我就是真正的姜洛。我会好好活着,像你一样这么明媚张扬的活下去,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跑!现在别废话,立马跑,
姜洛警戒意识拉满,转身往后快跑,岂料这副身子用的又不太熟悉,忙乱中一脚踩到碎块石头滑倒。
而后背有一种极强的阴风压了过来。倒地前只用手堪堪捂着自己的脸,避免破相。
她死也要做个好看鬼!
“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身后传出了一声温润的男声,预感的疼痛也没有感受到,姜洛摔在地上只觉得好像摔在云朵上,有一种飘飘然的弹性。
她回眸一看,焦奴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片血雾间,面前站着的是...大白狐狸。
地上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而他撑着把梅伞,长身玉立,纤尘不染。还是那般的样子,见到他就能感受到一种跳动的脉搏,带动胸腔里奔流的,温热的血。
是傀儡的时候就很喜欢,此时人身的时候心跳只会更加剧烈。
只是脑子忽然又闪过他之前说的“我不爱你了。”现已如魔咒般的在脑海中叫嚷起来,竟让她愣在原地。
柴岫撑着伞垂着眸子望着她,身侧的手有种不自主的颤动,道:“刚知道她的名字,她身上的衣裙和首饰都是她自己做的,在魔界也是她料理一些小喽??D愕捻?獠槐啬敲窗档?!
这是在向她解释吗?他又偷偷保护她多久了?
姜洛带着种梦呓般的欢喜,果然原先那个他只是一场噩梦罢,倒也不纠结为什么大白狐狸不过来抱她,只麻溜的起了身,带着些俏皮道:“我知道,那首饰衣裙上的花纹那么拙劣,一看就不能和我的大白狐狸比拟,我家大白狐狸断手艺卓绝,最是无以伦比。”
她眉眼弯弯,凄清的月光照在她的脚边上,将她的身形晕染在地,还是这般娇艳,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态,盛放起来就像是一朵玫瑰。
柴岫看着昔日的爱人,冰封的心变得奇异而伤怀,又带着一种痛一种冷。
“大白狐狸?”姜洛看他身上的阴沉,压抑情绪越来越往上起伏了,有些心疼的靠近他,“你在想什么呢?”
岂料柴岫看见她一靠近,往后退了半步。这一幕落在姜洛眼里,如遭雷劈,脑子里闪着的东西不断变幻,跺跺脚抽噎道:“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柴岫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带着温润的笑意:“没有,姜洛。”
可是姜洛还是好难过,感受到一种煎熬的痛苦,强行压住哽咽道:“那你为什么要往后退,你现在也不抱我,以前你都舍不得我走路,都是走到哪抱到哪的,还有还有..你都叫我姜洛了还说没有。”
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看见大白狐狸薄唇紧抿,手指搭在伞柄上似在发抖,一双眼看向她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危险。姜洛慢慢收住哭声,又觉得脸上的面纱吸干水吸的差不多了,有点黏糊糊的不舒服,遂把面纱往旁边一扔。
面纱飘飘荡荡的落在他脚下。
柴岫低垂着眼,手一偏,一道圆弧的阴影就笼在地上落着的面纱上面,也强行把爬上来的颤抖驱散干净。
“样式有点丑。”
都这种时候了还关注着花样子,姜洛也不知道他是在躲避话题还是别的什么,只看到他这般一偏伞面,伞柄上挂着的流苏就被他的动作给惊晃起来。
晃出阴影抛散在月光下,很快就看清了流苏上面的珠子刻着的赫然是一个“洛”字。跟之前的那柄伞一模一样。
分明还是喜欢她的!口是心非的狐狸!
姜洛看着他暗昧不明的轮廓,委屈道:“你撑的这把梅伞明明复刻的你之前给我做的伞,上面还有我的名字,连画的花纹都简直一模一样。大白狐狸你又口是心非,你以前口是心非是想抓住我的心,你现在口是心非是想把我推远,你混蛋!”
“这还是原来的那一把。”柴岫声线透着一种迷人的味道,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很清雅。可是并不是,他太痛了,就像被人掀开回忆的伤疤,本以为能够渐渐忘却,可这一下猛扎进来又刺的鲜血淋漓。
姜洛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会,那把伞不是随着她消散的识海一起被摧毁了吗?
柴岫勾缠起流苏放在指尖,眉梢挑了起来,连唇角都染了几分邪肆:“一千年前我吃掉了你,拿到了这把伞,我每日除了遍地寻你,就是守着这份几十年的回忆过了上千年。”
“对你只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可我在其痛苦,挣扎。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循环往复,以为过一段时间慢慢平复下来后,我就会亲自烧了这把伞,烧了属于你的一切。”
他神情太过沉寂,已然像高高挂着的溶月所落下的死灰。
姜洛都不敢碰他,怕碰碎了,苦涩道:“大白狐狸,我会弥补的,缺席的一千年里,缺多少我加倍给补回来,补你一辈子好不好。”
“一辈子…”
柴岫那双眸子中有着难以述尽的情绪,淡道:“魔鬼只收灵魂,我不要你的一辈子,太少。我要你将你的灵魂出卖给我。”
只有抓住灵魂他才会安心。
“怎样都可以。”姜洛什么都依他,何况是灵魂,想要就拿去。
“好。”
他偏回了伞面,整个人埋在伞下的阴影里,看起来好似从黑暗分化出来的一样。
姜洛思虑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出卖灵魂会疼吗?能不能轻点。”
她向来怕疼,一是疼这种东西想避免乃人之常情,二是做傀儡的时候有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疼,乍然跋涉了一会儿腿便感觉得疼的不行,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柴岫目光落在她脸上,黑雾大放间,轻道了一声:“好。”
浓雾遮住夜色,连月光都被遮住,一片漆黑中。姜洛感觉有点害怕,她一贯怕黑,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柴岫感受到了她的害怕,轻轻安抚道:“就一下。”
第93章 我是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