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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打在掌心,指尖发麻了了一下,不痛但这种感觉很陌生,带着迥异与肉体的感觉,就像抽在灵魂里。
      姜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夙舒先生打了她,攥着自己的手板心眼圈一下子就泛了红。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手掌心,加上这辈子活了都好几十岁了,一直被大白狐狸放在心里护着哄着,哪曾遭到过这种委屈。
      自己哪里犯了错惹了他也不明说,就这么平白挨了一记,真真是比窦娥还冤。
      眼底一热,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助。在泪珠子掉下来之前,姜洛背过夙舒先生只瞧着书桌上花瓶里的那朵玫瑰,哽咽起来。
      眼泪扑簌簌的跟珍珠似的一滴滴往下巴淌,她抬起袖子擦擦眼泪,只不过越擦越多,袖口都濡湿了一片。
      外面的朔风还在呼呼的吹,永不止歇,少女的隐约抽噎声像只小奶猫一样,隐隐弱弱含在风声里一声又一声。
      夙舒先生听得头疼,觉得有些遭罪,遂收了手里握着的戒尺:“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吗?转过来。”
      姜洛胡乱抹了脸,压抑住自己的抽噎声,转了身面对他但也偏着头不看他。
      她的脸上的泪痕未干,如墨的眸子,红莲般的唇。皮肤白皙如雪,是极为瑰丽的长相,这般看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沾了水,有一种云雾般的美丽。
      夙舒先生压下心里诸多杂念翻腾,只缓和了一下神色:“你宠爱那只半妖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宣称他是你道侣,还把他摆在明面上。你是冠玉的女儿,我的弟子,怎能如此我行我素。”
      姜洛愤愤道:“为什么不可以?只是因为他是半妖吗,先生也是注重这种莫须有身份的肤浅之辈吗。”
      当然不是。
      夙舒先生垂了眼帘。妒字最不可取,思念最易消磨心智。这几天的时间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沉酿成潮水般的酸楚。
      他没有一刻不想见到她。
      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夙舒先生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姜洛,带着一丝喑哑的嗓音:“先擦擦吧,哭的难看死了。”
      姜洛:“.....”这是求和?刚刚还凶巴巴打了她呢?
      她把头偏过来,望向夙舒先生,他手里拿着帕子,神情松动了许多,但是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带着十足的病弱。
      让老人家一直举着帕子也不太好,特别是这么病怏怏的老人家更不好了。
      姜洛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巴巴着哭腔:“先生以后莫要说他了,弟子听得难过。”
      一方是如长辈的先生,一方是自己的挚爱,她还是希望先生能够接纳大白狐狸的。
      夙舒先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话在喉咙里滞了一滞,吐出的话语也是格外的滞涩:“好,我不说他。”
      姜洛心里闷了的一口气也舒坦了,其实被打一下也没有什么,就是之前没被打过一下子情绪有些上头了。
      夙舒先生是老师自然顾虑的多一些,担心自己和大白狐狸整日厮混有损名誉,但是他是为了自己好,站在谁的角度谁也没有错。
      不再纠结,她又展开帕子糊了糊脸,因为夙舒先生这屋子的摆设一直一成不变,所以那个新摆的花瓶上面插着的玫瑰就格外打眼。
      遂坐在他身边问他:“先生先生,那玫瑰花是你新摘的吗?”
      放在书案的一隅玫瑰花被插在一个花瓶里,鲜红的花瓣略成螺旋式绽开,看不到花蕊,只散发出阵阵醉人的芳香。
      默默地绽放,默默地枯萎。
      夙舒先生收回视线,实在难以形容心下的感受:“我出不去,是扶邵摘的,你喜欢可以送你。”
      他出不去姜洛是知道的,但是未曾料到这一朵玫瑰也要送她,何况玫瑰在现代是男女互表心意的意思,这她哪敢厚着脸皮接。
      姜洛连忙摆手:“不了先生,你上次都送了那片梧桐树叶了,这朵花开的这么好看,就让它开着吧,这样瞧着也欢喜。”
      夙舒先生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洛给他捶肩,关切道:“弟子离开千古山多日,先生最近身体可好,还经常宿夜犯头疼吗?”
      夙舒先生揉了揉太阳穴,淡道:“刚看见你,头疼提前发作了。”
      姜洛:“....?”这人会不会讲话?
      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尊师重道。给自己顺了顺毛,她偏头旁敲侧击:“那先生这病打小就这样吗。”
      “倒也不是。”夙舒先生拿出一碗松子,示意她剥,姜洛立马擦了擦手给他剥了起来。
      他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过了很久很久,你不会想知道的。”
      很多年前了,连活了几千年的夙舒先生都说久了那真的蛮久了。
      姜洛一番思索:“那...先生这个病能好吗?”
      夙舒先生捏起一颗她剥好的松子,放在嘴里,目光便定在她身上:“你希望我好起来?”
      这是什么话?
      姜洛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却觉得夙舒先生那张脸上的神情有些细微的变化,这样更奇怪了,云里雾里道:“弟子当然希望先生好起来啊,对了,先生这个病...弟子有什么能够做的吗?”
      说完想起自己之前得到一个好东西,她拿出一个盒子道:“之前掌门给了我一个紫阳玉,对于洗涤经脉有好处,拿来滋养身体应该也可以吧..?”
      绘制着浮雕类的镂花,边角刻着百鸟朝凤图的盒子,就这样被推在了他面前。
      夙舒先生接过,按下中间的菱形小扣,盒子打开里面有一颗璀璨夺目巴掌大的晶石,苍白的指尖拂过:“玉髓之精,你都送于我。”
      姜洛不在乎:“我拿着也没有用,就当放大镜玩过一次。何况先生也赠予我一面曼华镜,这叫投桃报李。”
      夙舒先生仍望着她,一张脸仿佛没有表情,就像一座沉默的山丘。
      可姜洛总感觉他真的很奇怪,这种沉默之下好像暗藏着什么,不由道:“先生?”
      夙舒先生没反应,只剩下铜盆里的木炭燃烧声和外头的风声,他的面庞深刻,神色却又淡淡。
      姜洛坐在他身边这么看他时,只看着他只轻颤着睫羽,宛如老僧入定,沉寂无言。
      少钦,夙舒先生把盒子收好,摸着手上套着的佛珠笑的毫无破绽:“我很喜欢。”
      他这一笑仿若冰雪消融,春花渐开。
      姜洛觉得他还是笑起来好看,哪像平常老是板着个脸,拿着个戒尺吓唬人,瞧着怪冷肃的。
      这一时,她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先生喜欢就好了,其实先生不必和弟子见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在弟子的心里就是如同....”
      还没等她说完,夙舒先生把嘴角的弧度压了下去,手心捏着一柄戒尺。
      面无表情的打断她:“你滚出去。”

第79章 滚出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