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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多年的努力被这轻轻一摔成果丧失,前功尽弃也就算了,最后尸身被丢在河里被鱼啃的渣也不剩。
      春儿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一个个规矩立着的半妖们身上,道:“姜洛身上那只半妖还是查不出来吗?”
      一位半妖恭敬开口:“回大人,我们八岐洞除了我们这些,还有杂七杂八的分支这加起来如同过江之鲫哪里数得完啊,何况是六十多年失踪的半妖,我们每年死掉的半妖可多了去了,还有有大部分连名字都没有的。”
      春儿想起姜洛怀中抱着的那只狐狸,只扫过一眼,瞧着倒是皮毛亮堂,一看就是精细喂养的,只是毫无印象。
      这时候,另外一只狐妖站出来说话了,她也是在宴会上侍奉过的,道:“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柴岫,可得宠了,仙长全程抱着喂也就算了,还对外宣称是道侣呢。”
      什么?道侣?半妖当道侣?这在十九州闻所未闻。
      众妖哗然一片,他们下意识的忽略柴岫二字,只觉得这句话听错了。
      春儿听到柴岫这两个字,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会是他,他虽是半妖之中修为的佼佼者了,但一直因为独来独往,再加上长相不好看,可谓是毫无存在感。只知道后来混入秘境杀了古娆被通缉,一直没有出现在松翠山也只当是死了。
      没想到,倒是个有手段的,他的手段还比任何妖都高明的多。
      春儿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内心是感慨,是酸涩又或者是嫉妒,总之都觉得有之。
      他仰头望着洞口,一片漆黑沉闷,他们也只配拘于这一方天地,缩在这里相互争斗,落个孤老的结局了。
      *
      柴岫缓缓给自己戴上面具,白玉般的面具不染一丝尘埃,像是天空颜色的最浅处,有飘然出尘之感,却被勾勒出的银丝拉扯下去,显出几分莫测。
      有几声婴儿啼哭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女人哭喊。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还我啊啊啊...”
      柴岫缓缓踱步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拉近,他藏在面具下的神色也越来越阴沉难看。最后在一大片茅草屋前停下来。
      这里的茅草屋就是简单搭建的,紧紧挨着,一间又一间,只在地上摊了一层枯黄又发霉的杂草,再往旁边搭建几个木桩子,就跟凡人圈养畜牲的牛棚一般。
      里面一间茅屋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脚上被绑上铁链的女人,俱都容貌姣好眼神空洞而麻木。
      其中几个肚子隆起,怀有身孕。她们都是被妖族从凡间俘过来的,在松翠山上唯一的任务就是和狐妖配种,再生下容貌上乘的半妖。
      女人凄惨的哭喊还在继续,伴随着狐妖骂骂咧咧的声音。
      “求你…呜呜呜…”
      “生的怎么这么丑,眼睛太小了,不够妩媚,这让我怎么交差?”说着,狐妖愤愤的把啼哭不止的小半妖给扔在地上。
      哭叫声嘎然而止。
      长着狐狸耳朵尾巴的小半妖还尚未睁开他那双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一下子被摔的血肉模糊。
      在一旁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开了嘴巴如同溺水的鱼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最终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她的身上地上有一摊血迹,分娩出来的脐带似乎从母体生生扯了出来,脏污不堪。
      柴岫漠然的走过这一间茅屋,风带着血腥味和暧昧的呻吟送到了他的面前,又笼罩着一片怨恨和恶意,裹挟在一起似乎要冲破云霄。
      琥珀色的眸子更诡谲一分,这让他想了从前,为了活下去,杀戮挣扎灰败的三百年,这让他无比烦郁。
      既然活着这么痛苦,不如通通去死。
      他张开五指,修长又好看的指尖,被骷髅重影缠绕着。只轻轻一点,身后那位正待远去的狐妖“噗”的炸开成一团血雾。
      与此同时,天上飘过来一大片一大片诡异的红云,遮天蔽日笼罩在茅草屋上空,沉甸甸的好像要压下来似的。
      一场大火凭空燃起,随着狂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一瞬间吞没了这一间间的茅草屋,好似要冲刷掉一切,眨眼间松翠山上火光冲天,黑焰缭绕。
      “起火啦!”
      “不好了,那边起火了!”
      “好大的火,快快快,救火啊。”
      远处嘈杂声叫嚷声一片,除此之外柴岫再也没有感受到松翠山上还有什么动静,这里没有高修为的妖修,沉默的就像带待宰的羔羊一般。
      每个族群都会有根脉,而狐族的根脉是一只远古神兽——火狐。虽已身死,但并未道消。
      但是现在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怕是已经神魂湮灭了,那行事就不必再多顾忌。
      柴岫放下了手,熊熊烈火照进琥珀色的眼底,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身化一道流畅的弧线,最后飘飘然落在了一座楼阁旁。
      里面的谈话声传出来。
      “炼好了吗?”年老的声音有如枯枝。
      “禀告师父,这火狐的遗骸太难炼了,一时半会徒弟也炼不出。”一道年轻的声音。
      老的不耐烦的在催促:“快点,狐族族长在催了。”
      柴岫闯过重重禁制,视若无物般的穿过阁门站在师徒二人的面前,师徒二人没有发现来人,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一个巨大的古鼎看。
      古鼎造型古朴沉郁,上面还用一道道符?贴着,好似生怕里面的东西冲破出来似的,下面绘着聚火阵,燃烧着无根之火,火势旺盛而猛烈。
      柴岫认出来这只古鼎,万宗鼎,传闻中可熔炼万物,后被无涯宗据为己有。他垂眸有些无聊的望着,顺势在旁边的靠椅上悠悠一躺,就这么甩着尾巴看着古鼎。
      他想看看这到底会炼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咕噜噜。”鼎身颤颤的发出嗡鸣声,鼎腹一鼓一鼓的,还喷着红雾,显然已经要到了紧要关头。
      师徒二人紧张巴巴的望着,老的那个直接坐不住了“噌”的站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炸响,直接发出一道灼瞎人眼的白光,冲击波炸的师徒二人直接口吐鲜血,滚滚浓烟在他们脸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炭。
      直接炸炉了。
      柴岫爱惜自己的相貌,在一片黑烟中生出一道屏障把自己隔绝在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俩废物,连炼丹都炼不好。
      他伸出手指一点,俩师徒“噗”的炸开了两团并蒂的血雾。
      还得他自己来。

第74章 八歧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