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再说,他岂会白养一帮食客?伸手摸摸她的脸,“安心,我会陪着你。”
去医生办公室看各种复查结果。看完了,正要出去,有年轻人推着一个老干部进来,刚好挡住门口。
住院医过去微微俯身问:“老爷子,有什么事吗?”
那老爷子年纪非常大了,板着张脸,呼噜说:“我要见你们院长。”
住院医生说:“院长现在不在。有什么话先跟我们说好吗?”
老爷子气得脸上松弛肌肉一抖,“叫你们院长来见我!我有话说。”
这种事情住院医见得多了。老爷子脾气不好,只有哄着,“您先回去休息,我去跟院长说,叫他来见您。”
老爷子偏偏不肯走,那年轻人也有点无奈。老爷子嘴里包满话,又开始西里呼噜地说:“我,9岁斗地主,12岁扔了牛跟红军走,枪林弹雨捡出来的命。”
住院医连忙说,“您别急,慢慢说,我们都知道。”
老爷子不理,越说越激动,“你……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拿去,就是不能让我受苦!”
住院医生慌了神,“老爷子这是哪里话。我们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们改,一定改。”
那老爷子挤出眼泪花,声音颤抖,“我……我就是不想走路。你们非要让我走,我那个疼啊,比让我死还要恼火……”
原来兜这么大的圈子,无非不想做治疗。住院医赶紧说,“不走路不走路,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爷子又絮絮叨叨半天,众人好说歹说劝住了,这才由年轻人推着出去。
住院医转身,见他们还在,不过笑笑。厉皓承推着她出来,“下去走走?”
她说:“嗯。”
花园里环境非常好,各种花树繁茂,高高垄起的小草坡,还有蜿蜒着的白而平整的小路。太阳坠下去了,天边染红一大片,像宣纸上泼出的血玫瑰。四周很安静,偶有鸟儿在花树上鸣叫。
她声音很轻,“已经八月了呢。”时间过得真快。
“是。”
她看着天边的红出神,突然叫一声,“厉皓承。”
他停下轮椅,走到她前面蹲下,“怎么了?”
“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就像新生的太阳,总有落下去的一刻。”
他神色温柔地看着她,“你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我怎么说的?这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吗?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往往方圆数里或数十里才会出现一株胡杨树。若是雌树,它会开满鲜艳的花,在长一个星期的花期里,等待雄树花粉的降临,但即使风吹数百年,它也可能等不到。”
“这种等法简直是惨烈。我比它有幸,在我活了三十年的时候找回了你。我也可以对你一眼万年,但不能春秋不渝。”
“说实话,如果早一点,或是晚一点结果都不会一样,我可能对你无感,或已娶妻生子,但偏偏是不早不晚地遇见。缘至,时至,性至,抓住了就不会再放手了。”
(319)她死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