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见其面露伤痛,也未加劝慰,道家认为人有七情六欲,该笑则笑,该忧则忧,该哭则哭,不必强忍欢笑与悲伤,释放出来,方才洒脱。
三庭子生生把眼泪咽回去,请道爷接着往下说。
“曹二爷本也算得一条汉子,奈何被邪祟迷住,脑子混沌不清,竟为钱财和美色而不顾女儿罔死,跟邪祟勾搭连环,成了相好。可怜曹夫人亲眼目睹女儿惨死,又受其威胁,若敢多嘴便害她娘家兄弟一家,曹夫人一介女流只能乖乖听话,任由丈夫与那个借用女儿皮囊的邪祟勾搭连环,而不能对外人吐露实情,这也就是你见了曹夫人后发觉她与以往不同的原因。”
三庭子听罢此言,不禁为这个挂名的岳母而感到悲悯,试问天下有哪个当娘的亲眼看到女儿遇害而不悲伤,还要受害死女儿的邪祟所摆布,活着远不如死了好过。恨只恨曹二爷,原本也算个明事理的君子,如今却沦为狗畜一般,帮着邪祟作恶,这个人原本在自己心中留存的好印象此时荡然无存,与云东升之流无异,也是个可杀而不可留的货色!
刘一手接着说道:“那个邪祟答应曹二爷,早晚送几个儿子给他,曹二爷本就想要儿子,认为闺女是泼出去的水,早晚不过是一门亲戚罢了,因此并不顾念亲情。加之邪祟答应若他跟云东升合作,漫说成为津门第一阔爷,乃至整个直隶第一阔爷也说不定。曹二爷受其诱惑亲自去找云东升,跟云东升把事情挑明,如何邪祟用了女儿的皮囊,不但是自己女儿,更是自己相好,他要云东升自此之后听他的话,跟他好好合作,将来分一杯羹给云东升。云东升当即答应,两人一拍即合,便打起你的主意。”
“打我的主意?”三庭子很是诧异,遂又问道:“我一直猜不透这里面的闷儿,我不过凡夫俗子一个,纯属是个不入流的混混儿罢了,家里穷得叮当响,为嘛要打我主意?”
“你虽没钱,可你有一样东西是别人没有的。”
刘一手此话语重心长,让三庭子大为惊讶,有嘛玩意儿只有我有而别人没有?
“阳气!”两个字掷地有声。
“阳气?”三庭子大为疑惑。
“对,阳气!”刘一手肯定这两字没错。
胡太公插嘴也说了一句:“没错,就是阳气!”
刘一手解释道:“世间万物分阴阳,且有至阴、至阳、至邪、至凶、至魔等说,所谓‘至,当为顶点,乃与‘最、极之意,你就是至刚至阳之人,邪祟跟你亲近,不过是借你身子要你阳气罢了。我且问你,你最近是否觉得体力大不如从前,且气喘虚汗,总觉哽嗓之间发凉,吸气之时则感觉凉气顺哽嗓入心肺?”
“对,对,您老说的都对。我原本从不觉得累,能跑能颠,一个打十个也不在话下,练一趟大杆子下来气不长出、面不更色,现如今走路都觉得气喘吁吁。姚师爷去找我之时,我发现自己还不如这个胖墩子气力足。其实我曾在胡思乱想时,想到过这些事儿,以往在茶馆没少听说书先生说聊斋里面那些鬼狐精怪的事儿,说人要跟邪物在一起,就会被吸走阳气,久而久之便成了枯骨一具,纵使活着若没了阳气也是个活死人。亏得您来及时让姚师爷去找我,要不然我给让邪祟给耗干了不可!”
“你没必要这么担心,你阳气足,再耗个三五月也耗不干净,不过早晚染上邪气,最终会发狂而殁。你如今眉宇之间有条黑线,只是你自己没有自己瞧见过罢了,这条黑线直冲脑顶之时,也就是你小子命丧之时!”
三庭子忙伸手去摸额头,可什么也摸不出来,既然刘一手这么说,指定是真事儿。
猛然之间,三庭子想起一件事,听大哥说二哥跟那借用小兰皮囊的邪祟出去了,莫不是跟她?
三庭子不禁大喊一声:“道爷不好,我二哥有难!”
一二六:昔日好汉变鬼畜,欲借邪祟害好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