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了。那人定然就是云东升,若不是他,那个装鼠腿的小盒不能在他暗道之中藏着。
三人尽管心中明白,可谁也没说出口。毕竟自己干得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万一说出口,让董小五知道他们就是烧云东升外宅的人,难保这小子不说出去。说到底,三人还是信不过这董小五。
赵老大接着对赵老四说道:“东西都没了,咱娘说没了倒觉着心里踏实了,让咱爹带一家人回去。咱爹让我带咱娘还有你二哥三哥回去,他留下处理点事情。我把娘送回去后,不放心他,于是返回去找他。结果进屋之后,看到他坐在地上哈哈笑,他用手指着房顶大梁让我看。我看了之后好悬没吓死,就见大梁快被锯断了,顺大梁往下淌血。咱爹说他做了个梦,梦到那天到门上让搬家的瘦高老太太了,那个老太太说他烧死了自己的儿孙,要他的儿孙偿命,说完就爬到大梁上不见了踪影。咱爹醒了之后,把大梁给锯了,结果锯出了血,他也不停手,一直把大梁快锯断为止。咱爹让我跑,跑到越远越好,也别管家里人了,老赵家不能断了根。我死活不肯走,他说我若不走,他就一头撞死,我怕他真为此寻短见,于是假装离开。我在外面躲了一晚,转天偷偷回去看他,结果进屋之后看到这辈子我也忘不掉的一幕。咱爹直挺挺躺在地上,顺着嘴、鼻子、眼珠子往外钻蛇,我当时吓破了胆,也没法为他收尸,索性点了一把火,宅子烧着了后,我也跑出了城,从此流落他乡,直到今天我才敢回来找你。老四啊,这就是以往经过,这会子你明白哥哥我的苦衷了么?”
说罢之后,赵老大也顾不得脸面,在众人面前失声痛哭,赵老四跪在哥哥面前,给哥哥赔罪,而后陪着哥哥大哭。
徐老秃也没劝,让两人痛痛快快哭了好一阵子,直到二人哭累了,方才止住哭声。徐老秃这时再安慰,两人点点头,表示往事已经过去,不再去想那些冤孽了。
此时已经到了三更半夜,几个人也没有困意,再者三庭子屋里小,炕上躺着三庭子,实在没有地方安顿赵老大,只好让赵老大委屈一下,临时打个地铺,可赵老大说自己不困,好不容易见了亲兄弟,他要跟兄弟聊上一夜。他说自己这次来就没打算回去,他要陪着兄弟化解这过往的一切孽债,哪怕是横死,兄弟俩也要死在一块儿,再也不分离了。
赵老四问他若不回去,嫂子那边该怎么办?
赵老大告诉他,嫂子半年前已经过世了,两人有个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女婿老实巴交是个好人,女儿现今由姑爷照应。另外他还告诉赵老四,自己出门在之前,跟两人说了以往孽事,他这些日子心中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事儿发生。孽债是老赵家欠下的,他若留在女儿身边,只怕连累女儿,于是他跟女儿姑爷说清楚,让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若是他有命,管保回来,若是不回来,也就别惦记了。女儿死活不肯让他去,可他去意已决,女儿留也留不住,只能让他回天津了却心愿。
赵老四被兄长所感动,此时才知兄长也会仁义汉子。
转过天来,由徐老秃陪着赵老大去见村里的管事人尤三爷,经由尤三爷帮忙,将赵老四院墙扒倒,又建了两间小房,权且作为赵老大的容身之所。赵老大有的是银子,买来米面挨家挨户送,大伙都夸他是善人。如今衣锦还乡,老赵家祖宗脸上也有光了。这一折腾大半个月过去了,一切太平无事,几个大男人天天聚在一起,十分融洽。自打赵老大来了之后,天天酒肉不断,董小五这小子愣是胖了十斤,脸一胖起来,倒显得没有那么狰狞了。
顺子这期间来过几趟,说是代大当家小玉宝来看望大伙儿,实则就是为看她的小情郎三庭子来的。每次她来,其余几人就借故出屋,给两人制造空间。两个有情人卿卿我我,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就盼早日能成婚,到时候相敬如宾,做一对幸福小夫妻。
经由小玉宝的灵丹妙药,加以赵老大花大价钱请名医调理,三庭子已经恢复如初,这几天跟徐老秃没事还练练摔跤,两人拆招换招摔的不亦乐乎,徐老秃有心让他,若真摔起来,三庭子别看年轻,却不是他对手。
这一天晌午头,顺子又来了,一见三庭子在院里摔得一身泥土,上前又是关切又是埋怨,说他伤刚好就不老实,这要是把伤口摔裂了还了得。
大伙一瞧小顺子对三庭子这样,还没过门就先心疼上了,于是拿言语逗她,把她逗得脸红脖子粗,低着头直往三庭子怀里扎。
逗了一阵闷子,大伙进屋吃饭,小顺子带来不少酱货还有好酒,几个人吃吃喝喝,三庭子现如今伤口好了,这些日子嘴里淡出鸟,一瞅酒肉馋的不行,端起来就喝,抓起来就吃。
顺子免不了又是一通牢骚,让他少吃好喝,好酒好肉有的是,不在乎这一天,现如今伤口刚好,吃这么多酒肉哪成啊?
徐老秃说顺子说得在理,让三庭子还是忌口为好。
而后徐老秃又问顺子,这些日子城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云家现如今是个什么样儿了?
顺子说云家的事儿他不清楚,不过这两天城里还真出了一件事儿,说起来也真够?人的。
董小五爱听新鲜事儿,催着她快说,究竟嘛事儿?
小顺子说这几天衙门口立了个站笼,有个小伙子在站笼里面站死了,这小伙子死的可惨,胳膊上和腿上的肉都让野狗撕扯没了,现如今人都发胀发臭了,还在衙门口站着呢,不知道县太爷胡鼎仁是为了么?人都这样了,还不找人埋了。
几人听完,各自摇头叹息一声。天津卫衙门口的站笼不新鲜,一年到头不知道多少人站死在里面,可这么惨的还真少见,一般人死后最多三四天,就算没人收尸,衙门口也会找几个花子给抬走埋掉。
三庭子顺嘴问了句:“这小伙是哪家的后生,这是多大罪过,才落得个这么惨的下场?”
顺子想了一想,说道:“听说这小伙姓刘,具体嘛罪过我不清楚,听说好像偷了谁家金银财宝。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小伙是个卖浆子的,人称浆子刘。”
她这番话不说则可,说完之后,只听得三庭子惨叫一声,旋即身子往后一仰,顿时人事不省。!
一零二:听奇闻人蛇成婚,闻噩耗挚友惨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