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一把将喜鹊拉过来,将其按坐在自己一条腿上,喜鹊想挣脱起身,他拉着喜鹊不让走,喜鹊执拗一番,见挣脱不开,便用头往他怀里一桩,旋即在其怀里撒娇。
董延双此时换了一个语调,和颜悦色二次问她究竟去了哪里,自己担心她不是虚的,而是实实在在的。
喜鹊噗嗤一乐,骂了声“德行”,接着说道:“要问我去哪儿,还不都是为了你这死鬼,要没有我,你这会子还能在这儿坐着,你早就跟钱三江那不人揍的老东西一样,躺棺材里了。”
她这番话说完,董延双登时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钱三江死得事儿你知道?”
没料想他这一问,喜鹊笑的更大声了,笑声止不住,眼角笑出泪花。
董延双看她如此大笑,不禁心中疑惑:“难道钱三江的死跟她有干系?她那番话嘛意思?为何若没她,我便跟钱三江一样呢?”
笑了好一会子,喜鹊终于不笑了,用香帕擦拭眼角泪花,抬眼看着董延双。突然之间,一头扎进董延双怀里大哭起来。
笑的突然,哭的突然,一个人何以变化如此之快?哭声之中带着万千悲伤、哀怨,让董延双鼻头发酸,他认定喜鹊有事瞒着自己,这会子不便询问,等她哭够再问不迟。
哭了好一会子,喜鹊终于不哭了,头不抬起,依旧扎在他怀里抽泣。
董延双见她不再大哭,用手在其后背轻抚,以此作为安慰。
“喜鹊,我的好喜鹊,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便对我说,还是有人欺负了你?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对我说出这人是谁,我,我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董延双说得不过气话,此时让他出门杀人,他断然不去,邋遢僧那番话此时被他记起,十日之内,他是不敢出门的。
这番话说完,喜鹊止住抽泣,梨花带雨看着他,鼻孔中发出“哼”的一声,嘴角一翘,说道:“用不着你去要他命了,我早已要了。”
“呀,你说嘛?你,你杀人了?”
董延双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怀中这个看似弱女子模样的人竟杀了人?他心里似乎已经猜到被她杀掉的那人是谁,但他不敢肯定。
“你杀了谁,快告诉我,若是他家寻仇,我护着你;若是到衙门打人命官司,我代你去打!”
喜鹊脸上泛起一股怪异的笑,她对董延双说道:“你昨天还给那人穿孝哭灵来着,这会子那人还在棺材里面躺着呢。”
“你杀了钱三江?”
董延双总算没猜错,喜鹊杀了钱三江。可这是为嘛呢?若没有死过节不能杀人,可平日喜鹊跟钱三江见面亲亲热热,她一口一个干爹叫着,钱三江一口一个闺女喊着,不像有嘛恩怨啊?
他紧紧抱住喜鹊,以此作为安慰,让其知道自己的臂膀多有力,任何时候都会好好保护她。
“没事,这不叫事儿,你千万别怕,有我在,别说一个钱三江,就算你把他一家老小都宰了,我也不怪你,到什么时候,我也站在你这边儿护着你。只是我不明白,你为嘛要杀他?”
喜鹊用手推开他,站起身来,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裹递到他面前。董延双不知何物,忙解开红布一看,心中大吃一惊,红布之中包裹的赫然是那个装着白太公一对眸子的红漆小盒。
看着这小盒,董延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喜鹊,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着自己跟做梦赛的。”
喜鹊走到他跟前,拉过一把圆凳坐了下来,用哭红的眼睛看着董延双,对他说道:“事已至此,我不能瞒着你,再者我也从未想过瞒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并非钱三江的义女,而是他的相好,说好听点我是他养的外宅夫人,说难听点我不过是他的姘头。”
此番话一出口,董延双好似冷水浇头,骨子之中都冒寒气。他万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女人竟然是别人的姘头,钱三江将其送给自己的时候,顺带送了一顶翡翠帽子给自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他想一巴掌打过去,将这个欺骗自己如此之久的贱人一通好打,可他根本下不去手。他跟喜鹊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喜鹊的第一个男人,但万没想到那个男人竟是钱三江。
他看着喜鹊,喜鹊看着他,两人对视半天无语。董延双本应怒火冲天,气冲牛斗,但面对喜鹊那这张俏皮的脸蛋儿却没了脾气,这个女人的眼神之中似乎带有某种法术,可令人消除一切怒气、怨气。
见他不发作,喜鹊继续说道:“我十几岁的时候被他从拐子手里买了下来,嘴上说认我当干闺女,实则要我当他外宅。对他来说,我根本连人都不算,不过是他养的猫狗罢了,高兴就甜言蜜语夸我几句,不高兴就将火气全部撒我身上,打我骂我折腾我,我在他身边这些年,可算是糟了老罪了,活的根本没个人样儿。直到他把我送给你,我才觉着我有了活气儿,有了人样儿。我发下誓愿,一辈子陪着你,好好伺候你。可我太清楚钱三江的为人了,他用你之时把你捧到天上,要什么给什么,待到用不着你的时候,就把你踩进泥里,暗中下刀子,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把他朝思暮想的东西帮他搞到手,对于他来说,你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我这些日子心里开始不踏实,生怕他哪天对你下毒手。大前天一早,我见你酒醉不起,便一个人出了门,到他家去找他,为的是探探他的口风,看他会不会加害于你。结果我见到他之后,他原形毕露,对我动手动脚,要我帮他除掉你,答应我只要把你除掉,他就光明正大将我纳为妾室,到时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他做妾,我恨死这老东西,整天咒他早死,可祸害活万年,他越活越硬朗。我假装答应下来,问他用什么法子对付你,他给我一包药,说是金蚕蛊毒,这药遇水即溶,无色无味,喝下去后,当时不死,毒性慢慢挥发之后,人便在睡梦中死去。他万没想到,本来给你用的玩意儿,让我用在了他身上。要说这事儿,我还要感谢一个人。若没有这人,这事儿兴许还成不了!”
八三章:疯僧好言赠法器,娇娘衷肠诉前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