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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章:叫花子惊见人面狐,张八爷深夜探老宅[2/2页]

津门怪谈之五大家 大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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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张八爷伸出大手将叫花子拎起来,让愿意跟着自己去看热闹的人跟在身后,他就跟拎小鸡子赛的,拎着叫花子大踏步朝着钱宅方向走去。
      要说这叫花子可真够能跑的,愣是跑出五里多地,要不是碰到张八爷一拳打飞他,他还不知道跑哪儿去呢。
      五里多地,很快就到。此时已经月上枝头,到了门前,见院门四敞大开,院落之中一丝灯火都没有,黑漆漆一边,影影绰绰很是骇人。
      原本这些人胆子都挺大,这会子一个个心里都哆嗦起来。早知道就不来看热闹了,这会子就算回去,都不敢走夜路了。得了,既来之则安之,有八爷在此,我们怕嘛。
      嘿,这些人还真会自我安慰。
      张八爷尽管见多识广,可心底也有些发毛。他在衙门当差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命案没见过,什么样的邪乎事儿没经过,可这会子也觉得后背发凉,院子里阴气太重了,越是阳气盛的人越是能感觉到这股子阴气。
      他没敢冒失进去,一把将旁边哆嗦成一团的叫花子拽过来,三两下就把他身上油腻腻的破衣服扯下来,让跟着来的人找来半截树枝子,把破衣服裹在树枝上,拿火镰子打了几下火,衣服开始烧起来。先是一个黄豆大的火星儿,接着变成鸡蛋大小,而后整个布团儿都烧了起来。这件衣服在叫花子身上不知穿了几年,上面满是油泥,油泥遇火烧的贼旺,还别说这玩意儿还真是个照明的好工具。
      张八爷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攥着叫花子干柴一般的肩头,用力朝前推了他一把。
      “你,头前领路!”
      这话说完,叫花子噗通一下瘫在地上,鸡啄米赛的给八爷磕头。
      “爷,我的亲爷爷,太爷爷,祖爷爷,亲祖宗,您还是再给我一拳吧,我两腿没劲儿了,死活站不起来了,我不敢进去,腿吓得不听使唤了。爷,我求求您,我求求您……”
      张八爷见他这幅倒霉模样,本想踹他几脚,一想还是算了,他就是个要饭的花子,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想到此,一把将他拽起来,张八爷在前,让看热闹的那帮人架着叫花子在后,一行人进了院子。
      刚一进院,一阵阴风就刮了过来,几乎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哆嗦一下。尤其是哪个叫花子,他衣服没了,让八爷当了火把了,这小子瘦的跟杆狼赛的,除了皮就是骨头,风一吹,这小子一下吹透了。他双脚迈不开步,若不是有人架着他,他非散架了不可。
      “你说的人面狐狸在哪屋?”
      “在在在,在后院呢。”
      “走,去后院!”
      要说还是八爷威猛,高举火把照路,好赛天神下凡间,晃着魁梧身躯大踏步在前面带路,将众人引到后院。
      到了后院,阴气扑面而来,比前院更为阴森,八爷强打精神,暗自给自己打气,他不能怕,更不能退缩。若他被吓跑了,就算栽了面儿,半世英名便毁于一旦,将来也就没人服气他了。
      “那屋?”
      八爷小声问了一句,没敢大声说话,一是怕吓跑人面狐狸,二是怕吓到跟来的这群人。
      “那那,那屋。”
      叫花子拿手朝着西厢房一指。
      张八爷此时头上也冒汗了,他顺手往腰间一抓。咳,腰刀没带。自己不再当差时间,因此没带刀。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迎着头皮进去了。
      八爷提一口气,叫一声:“妖孽,我到底看看你是个嘛!”
      话音未落,就见张八爷端着火把进了屋。往屋里一瞧,八爷不由得惊叫一声:“这是怎么了!”
      有几个大胆的旋即进了屋,借着火把光芒一瞧,全都倒吸一口冷气,这还是人吗?
      尽管屋里没有什么人面狐狸,可眼前的景象比看到人面狐狸还?人。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如晒干的鱼干赛的,黑漆漆、干瘪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再看房梁之上,挂着一个,看不清脸,但看打扮知道是个女子。
      张八爷意识到这事儿非同小可,看样子钱宅已经被灭门了。他留在此地,让几个胆子大的人辛苦辛苦走趟夜路去县衙门,让太爷胡鼎仁火速带人来,就说他在此等候。
      有四个小伙子结伙而去,张八爷带人前屋后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看到半个人影,人面狐狸更是没见着,八成已经跑了。
      大伙聚在一块,谁也不敢单独走动,张八爷索性把屋里的一些桌椅板凳拿出来,找了些衣服丢在上面,拿火点燃之后,院子里登时明亮起来。有火照亮,大伙儿也就是不那么害怕了。
      几个人一去便是三个多时辰,到了丑时,胡鼎仁才乘坐四人抬小轿带人赶到。他十分讨厌这种命案,可又不能不管,只好硬着头皮赶来,心里老大不愿意。
      张八爷见过胡鼎仁,交待了情况,而后点起火把引胡鼎仁进了西厢房,刚进去就把胡鼎仁吓得退了出来。他不敢看,让仵作进去查看。
      仵作先是查看了地上的尸体,发现脸部、颈部、胸部有抓咬之伤。颈部之上丢了一大块肉,显然这是致命之处。奇怪的是,尸体内体的血液好似已经被什么东西吸干,因此才变成干尸一具。
      仵作喊来几个差役,让其将梁上女尸解下来。查验之后,认为是自缢而亡,并非他人谋害。喊来几个人进来认一认,看认不认识女尸,结果都说认不出,舌头伸出这么长,眼珠子也凸了出来,光是看一眼就能把人吓死,谁也没敢多看一眼,当然认不出。
      这一折腾便到了天亮,胡鼎仁驱散那些看热闹的人,命人将院门关闭,他二次命人检查所有房间,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张八爷跟他提起人面狐狸之事,胡鼎仁认定这是邪魔作祟害了人命。
      偌大个院子只有两具尸体,其余人要么不知死哪里去了,要么已经逃命在外。问清钱家都有什么亲眷之后,胡鼎仁让人一面贴出告示,一面派人联络钱串子的妹妹及妹夫王韬,令派人去大少奶奶的娘家,看看娘家有没有人。
      大少奶奶闻噩耗后第一个赶回钱宅,一见尸体便吓得背过气去,醒来之后,强打精神,结果认出干尸就是自己丈夫钱自德。
      人尽管成了干尸,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身边人无论如何还是能认出的。大少奶奶哭吧,哭的死去活来,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好在娘家妹妹跟着来的,要不是劝着拦着她非当时到黄泉跟大少爷见面不可。
      到了傍黑之时,姑奶奶一家也来到了,一进门看到这番景象,除了哭没别的。王韬也假模假样哭了几声,死的不是他本家人,他姓王死的人姓钱,他自然没有那么伤心。他是大沽协副官,跟胡鼎仁多少也算有点交情,问了问情况之后,问胡大人该怎么办?
      胡鼎仁不愿意接手这种人命官司,他让王韬看着办,自己带人回衙门,只留下张八爷几个人在此,告知有事就去通知他,但最好别有事儿。
      王韬好劝歹劝,姑奶奶哭的也没劲儿,也就不哭了,光哭不解决问题。家里出了这些祸事,哥哥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一对侄男女死的如此之惨,这家彻底算完了。姑奶奶怎么也是出了门子的人了,她想自我安慰几句,而后又劝了大少奶奶半天。大少奶奶已经哭傻了,连说话都不会了。
      王韬索性全权处理此事。他有私心,他心想这家已经没人了,本来该着二香和钱自德继承家产,可这对倒霉兄妹已经归了西。大舅哥钱串子也不知死哪儿去,这家里的一切就由着自己支配了,好歹分给侄子的遗孀一份儿,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
      他脸上装作悲伤,内心早已乐开花,若是没人,他非唱上一段《打渔杀家》不可。
      正在他心里美滋滋之际,突然外面跑进一个人,这人慌里失张,身上是衙差打扮,进门朝着马八爷就喊:“八爷,了不得了,又有干尸了,这回是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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