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此时仍顾着哄孩子,小少爷在地上撒泼,双脚乱踢,小手乱打,埋怨别人把他那小媳妇儿吓跑了,哭嚎着非要让爹娘给找回来不可。倒霉孩子,躲都躲不及,还想着找回来。
这时那老者走到孩子近前,拿手按在孩子头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什么话,小少爷竟然不哭了,抬起头呆呆看着老者,也不说话。
这时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才想起高人来,趁势跪在地上磕头,感谢神仙救命之恩。
这老者冷冷说一声:“别磕了,我受不起。起来吧!”
老神仙既然发话了,就自不必再磕。
孩子这会子开口说自己困了,大少奶奶不放心,拿眼看着老者,嘴上没说话,眼神之中满是哀求之意。
老者看出她心思,说一声:“没事了,抱孩子回屋吧。”
大少奶奶这才放下心里,赶紧抱着孩子进屋,外面的事儿交给男人们便可。
大少爷赶忙将老者往书房请,命人烧水沏茶。为何请到书房而不是客厅?客厅离着孩子那屋太近,若孩子哭闹影响几人说话,不如到书房安静。深更半夜,这家里就忙活开了,觉也都别睡了,若是困了,白天再补觉吧。
大少爷、二少爷、吴天三人陪着老者到了书房,将大少爷平时坐的那张大圈椅挪到房中宽阔处,让老者坐下,他三人则垂手站立。老者见他三人这样,让其找个座位坐下,自己不是什么贵客,没必要这么拘礼。
听老者一说,大少爷、二少爷分别落座,吴天是仆人,尽管年纪大,但规矩不能坏,他忙里忙外,上好的茶叶沏好,摆在老者旁边的书桌上,又让仆人端来几盘小点心和干果。接着又将两杯茶端到大少爷、二少爷身边,忙完之后,垂手站立,听从分派。
老者也不客气,端起茶,嘘几口后,慢慢品茗。这时候,二少爷用手拉扯大哥衣服下襟一下,使个眼色。大少爷心领神会,兄弟二人双双站起,而后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老者就是磕头。
边磕头边说话:“老神仙,救命吧,求老神仙救救我这一家老小吧。您是神仙,一定有法子救我家脱离苦海,我兄弟二人求求您了。老神仙,救命吧……”
老者一看他二人这样,把茶碗放下,也不起身,说话道:“你二人这是咋回事?我不是说了不必这么拘礼吗。你们这样,还让我如何说话?快些起来吧。”
兄弟二人一听老者这么说,站起身来,却没落座。
听这老者说话,一口直隶口音,像是唐山、遵化那边的,又像保定那边的,可又有点京腔。具体哪儿的,两人说不准,总之老者不是天津口音。
如今书房之中灯烛通明,老者的脸看的一清二楚,这老头看年纪起码有六十开外,两腮深陷,脸色蜡黄,但两只眼睛贼亮,鹰钩鼻子,留着山羊胡,一张干瘦脸庞不苟言笑,看模样这人挺凶。再看他一双手,十根干树枝似的手指又细又长,但不是常人颜色,看上去黑中带紫,紫中又泛着红,就跟鹰爪子差不多,让人看着心里不那么舒服,总感觉他这双手若抓在身上,非把皮肉抓下一块不可。
有道是奇人生异相,这老者生的如此怪模样,一定是高人中的高人。起码大少爷、二少爷心中是这么想的。
这老头也不客气,端坐大椅之上,也不言语,只管用他那鹰爪子一样的手端过茶碗,慢慢茗茶。
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打破这尴尬局面才行,吴天是家中老仆,他担心二位少爷言多语失,于是往前走两步,给老者又鞠一躬。
“老神仙,还未请教您老尊姓,不知该如何称呼老神仙您。”
老者自进屋来,一直冷言冷语,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但屋中之人却不敢有丝毫埋怨,如今求着人家,就算人家无缘无故给自己几个耳光子也必须笑脸挨着。
老者啜了口茶,说话道:“你们自不用问我是谁,也不必问我从何而来。我只不过因赶路凑巧经过你家宅院,听到院里有动静,便嚷了一声。”
“老神仙,您既然能一嗓子吓跑那些邪祟,一定有大造化,您给出个法子,给我们这宅子化解化解,我们一定感念您大恩大德,好好答谢老神仙。”
老者听完这话,嘴唇向上动了动,看样子是笑了。不过这种笑还不如不笑的好,实在太诡异了。
接着听他说道:“答谢自不必了,既让我遇上,我就只当管管闲事吧。”
一听这话,大少爷、二少爷眼睛都发光了,人家这是答应了。兄弟二人赶紧又说奉承话。
那老者看样子尤其厌恶这些俗套话儿,一摆手让他们闭嘴。
吴天问了句:“老神仙,您看这宅院之中到底招惹了嘛邪祟?”
老者听闻这话,本就贼亮的眼珠子更亮了,透出寒光,看的人心中忐忑。
只见他两腮抽动几下,而后冷冷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完,登时令在场三人大惊失色!
十九章:夫妻院中见怪事,幸遇高人得解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