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给老奶奶听，期望从老奶奶安详的笑容得到些许慰藉。老奶奶听完后安静地说道：
“不要自责，孩子。有这些奇怪的甚至是不道德的念头都是很正常的，这说明你是个正常人，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这间屋子太过压抑，人整天待在这样的屋子里面是很容易神经过敏的。我记得那天委身嫁给他的时候不是你们心中那个老爷爷，而是现在三个孩子的亲爹，天空正下着??飨赣辍：鋈患湟?展巳?鲇胁簧傥侍獾亩???湛?嘉一剐攀牡┑┗嶙龅煤芎茫?墒遣怀鋈?煳冶慊谥?藜啊Ｎ也畹憔捅览Ａ恕Ｄ鞘蔽艺嫦胍煌纷菜涝谇缴匣蛘咧苯犹??懔恕Ｈ绻?缰?酪?展巳?霾屑驳暮⒆邮侨绱思枘训搅钊酥舷ⅲ?背跷夷?付鏊涝谀铣?幕仆晾铩！
“知道为什么我会坚持下来吗？因为承诺。他救了我一命，但他从来不奢求我的报答。他是个朴实善良的农民。是的，没错，我不爱他，但我愿意嫁给他，愿意一生中无怨无悔照顾他的三个孩子。因为这是我对他的承诺，再苦再累我都必须信守承诺，咬紧牙也得坚持下去。那年我和老爷爷平反了，很多知青都返回了城里。”但我跟自己说：我不能走，绝对不能一走了之。我把你们老爷爷的骨灰带回他的老家后落叶归根是他生前的心愿，我婉拒组织上给我安排的工作，离开北京，重新回到了南朝乡。
“‘我回来了。到家门口时我就这么说了一句，你猜猜他说什么他说‘明天就去镇里打离婚证。那时我笑得合不拢嘴。我选择留下来，放弃理想和追求，因为承诺，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善良，他的憨厚。”
??熙后来才从雨轩那里得知，老奶奶的第一个丈夫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爷”并不是现在这三位叔叔的父亲。老爷爷在那几年困难时期为了多留点粮食给老奶奶常常饿着肚子，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批斗，不久就在疾病和饥饿中死去。老奶奶为了生存也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委身嫁给了现在这三位残障叔叔的亲生父亲一个目不识丁的鳏夫。
他依靠在她们背后的围墙上越听越糊涂，又不忍打扰他们谈话，雨轩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他说：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手里的棉被是从哪里来的？”
“没还没去呢，”他真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不忍打扰她们，“半路上遇到志诚，他说阿嬷让他拿这四件套过来。”
“四件套？”
“被子，枕头，床单还有忘了是什么了。”他笑着说，“我都告诉志诚了，他马上就回家通知奕?。奶奶，刚才你说到哪了？”
“你扶我回去吧，天黑了。”老奶奶从门槛上站起来，说，“雨轩，借你的男朋友一下。”
“奶奶尽管拿去。”
三人会心地笑了起来，老奶奶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们，奶奶跟你们说，你们现在所面临的麻烦和困难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以后还会更大的挫折甚至是苦难在前进的道路上等着你们。你们记住，我一个九十岁的老人都能够坚持走完漫漫人生路，你们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不可记仇，不要想着报复，只要怀抱着爱和善意去理解一切，去洞察这个茫茫世界中的人和事，你们才有足够的勇气坚持下去，直到走完你们的人生路，你们自然会收获幸福的果实。记住啊，千万不要记仇，千万不要报复。如果你们所谓成功的人生是建立在复仇的代价之上，那么当你收获金钱和地位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空洞无物的玩偶而已，你收获不到幸福的果实，你得到只是虚空。”
老奶奶的话，??熙有一大半听不懂，又不好意思不耻下问。牵着老奶奶的手，他突然感觉比牵着雨轩的手还要幸福。老奶奶就像他亲奶奶，比养育他长大的外婆还要亲。不，他想，老奶奶是他的情人。如果有来世，或者有穿越的时空轨道，他一定要化作老爷爷，拼命地追求老奶奶，到时雨轩宝贝就委屈一下吧，下辈子做他的妹妹好了。
“你在笑什么？”老奶奶问。
“什么？”
“哈哈……”老奶奶开怀大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奶奶如此高兴过，“你和雨轩真像我的第一任丈夫你们的老爷爷，他的口头禅就是‘什么什么个没完。”
第一任？丈夫？??熙没有多想，听着老奶奶的笑声就足以令他忘乎所以了。
“我会向神祈祷奶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谢谢你们，孩子，”老奶奶笑着说，“我会一直向上帝祈祷，为了你和雨轩，为了我们每一个人。”
“谢谢奶奶！”
那晚雨轩偎依在??熙身旁，听着雨生的打鼾声，闻着永不退去的猪臭味，把老奶奶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熙。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啊！”??熙不无感慨地说，“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他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雨轩赶忙捂住他的嘴，说：
“奶奶说得对，我们这点困难算什么？跟老奶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是吗？我们应该向前看，向前走，永不停歇。”
??熙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凉吗？”
“不会。”
“明天去买张木床。”他紧紧地搂住她不放。
第116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