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谭辛眸光一动,只是感激地看着叶笙,而后心中又闪过一层顾虑,叶笙看出她的想法,又道:“放心,昀怀已经答应我了,到时他会跟我们一起去。”
谭辛想起那个潇洒肆意的男子,心中一阵唏嘘,此人从小便在皇宫里长大,身负储君的重任,竟然还能养成这般无拘无束的性子,也是一件挺难得事情。
翌日,叶笙果然履行承认,带着谭辛去了大理寺,一同过来的还有谢昀怀。从前谢昀怀与谭辛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也存了几分交情,一看到谭辛,他便像看见了个久别重逢的朋友:“谭姑娘,好久不久,想不到阿笙还真的带你过来了,不容易啊!”
这句不容易道的实在是意有所指,知道这是京城而非江宁,她便摆正了自己的身份,礼貌而又含蓄地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谢昀怀是太子的身份并不难猜,自从那个许太傅突然出现后,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既虽不刻意招摇,也不刻意隐藏。
谢昀怀‘咦了一声:“你这样叫我,我好不习惯的。”
谭辛只是笑笑,倒是叶笙挡在了谭辛的面前,提醒谢昀怀道:“你话太多了。”
谢昀怀摸摸鼻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斜着叶笙:“你同我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哈,真要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哥,你对我这个兄长可有敬意?”他神情惆怅,“从小到大真是白疼你了。”
说起来,谭辛先前还真的对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奇过,因为谢昀怀说的没错,无论在何处,叶笙与他相处的实在是太随和了。
可这不也说明二人关系好吗?
哪知这话说了,叶笙并没有半分触动,仍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你话的确太多了。”
谢昀怀收起随身带的那把扇子,心有郁结地撇开脸去:“去,快进去,早点完事早点让老子回去补觉!”
有谢昀怀保驾护航,连大理寺卿都亲自出来迎了,谢昀怀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手臂一挥,直接将那群人口中的一大堆恭迎话全都逼到了肚子里:“把半年前江宁按察使谭旬的卷宗给我拿出来。”
太子一来便张口要半年前的旧案,大理寺卿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他要这已经生了灰的旧案做什么,一时为难,便硬着头皮问:“太子殿下,不知您要这谭旬的卷宗是为何事?”
太子扬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就借了看一眼,不带出去,最多一炷香就还你。”
本来这些已经尘封的卷宗是不允许随便给人看的,可来人是太子,身后还跟着个侯府世子,大理寺卿哪里敢说不借,况且谢昀怀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命人将那不知被堆到何处的卷宗给取来,惴惴不安地立在一旁。
谢昀怀见他这样,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坐会儿就走。”
大理寺卿给他们腾了个地方,又命人给他们重新添了杯热茶,这才摸着鼻子去了隔间。
卷宗上所记录的不过是最后所敲定的结果,寥寥数语,十分简洁,甚至比压在江宁的那一份更为敷衍潦草。上面只说以沈郁未首的几个商人从东部那儿运私盐到江浙一处倒卖,且涉及数量繁多,当处以斩刑,另身兼江宁按察使之职的谭旬,非但不加以整治阻拦,还伙同商客从中汲利,未尽其职,念其过去多有劳苦,将江宁治理得当,便免其死罪,责令罢官,终生不得入仕。
以后再有人谈及此人,便只会闲闲地提一句:“不过是个勾结商客的贪官罢了。”于是,谭旬的一生便被这几行文字给定死了。
谭辛恍惚了一阵,继而一股难言的悲愤自她的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那卷上的字眼仿佛一只只蠕动的蚂蚁,正意犹未尽地啃噬着她的感知,她疼也不是,怨也不是。
叶笙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空洞,忍不住牵住了她的手,却发现那人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叶笙心里也仿佛被塞上了一团棉花,难以窒息,他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安慰,都无法让她真正平复下来,干脆就这么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第八十一章 交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