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无奈,这种感觉她最是清楚了,只是不知道叶笙口中的这件事同傅实究竟有何关系。
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性,谭辛微微睁大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还未从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绪走出来的叶笙,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
“莫非……”
叶笙复又睁开了眼睛,这一次明显平静了许多,只是眼底的冰寒却怎么也去除不了,只听他道:“若我得到的消息无误,那件事情确实和傅实脱不了干系,这点,还是我在查你父亲之事偶然发现的。”
“果真如此?”谭辛几乎脱口而出,“这事……当真同他有关?”
叶笙道:“回营那日,宣平侯……我父亲他本来是决定要走另一条路的,因为我们后来走的那条路地势特殊,两侧都有山,本就是设埋伏的最佳地点,只是……”叶笙脸上闪过强烈的自责和痛苦,“只是后来,是我说夏州国已是强弩之末,怕他作甚,而那条地势险峻的路相对比较近,我们又急需粮草供给,父亲最终听信了我,怎料敌方果然在山上设了埋伏……”
谭辛心情沉重,她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
叶笙为何会突然在那之后突然消失,为何会在自己名声大震之时连军功都放弃,为何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非要来江宁做按察使,为何在提及过去、提及战场之时总是格外的抵触、为何他表面上一直是这么不近人情的状态。
都是因为他在自责,他在痛苦,他将他父亲的死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谭辛有些难过,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他,可是她也明白,面对这种情况,当事人若是不愿意走出来,别人的安慰往往无济于事。
“后来呢?关于傅实,他如何了?”她接着话问。
叶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有些急促:“后来因为张怀无故被调进京中,又在吏部任职,我才怀疑到了傅实的身上,之前让飞羽私下派人去查傅实过去的动作,发现他除了将手伸到江宁之外,还将手伸到了北疆。”
“之前也曾查到一个逃兵的头上,一路追查过去,最终是在夏州国找到的。”叶笙手指不自觉地握紧,“那逃兵胆小,被吓得语无伦次,三言两语便招了,说是受了夏州国的好处,将我们回营的路线透露给了敌方,才让夏州国的人有机可趁,然而当夜,那逃兵就被人下了毒,不治身亡。”
谭辛眉头微皱:“怎么会这么巧?”
“是挺巧的。”叶笙冷笑道,“什么时候不被下毒,偏偏在我们寻到他之后,想来此人虽在夏周国苟延残喘,却一直活在旁人的监视之中,只是可惜那逃兵并无其他亲人,想要知道什么也无从问起,飞羽立马将此事告诉了我。”
“这就更奇怪了。”谭辛道,“若当初果真是听信了夏州国的引诱,然而夏州国终归是败的一方,我不信对方会对他还这么宽容,不杀了泄愤就不错了,如何给他那么丰富的条件?况且他不是早就招认了吗?左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不是更加引人怀疑?完全没有必要。若果真是夏州国的人所为,我倒觉得,他们真正应该要动手截杀的对象,恐怕不是因为针对那个逃兵,而是你派出去的人。”
叶笙点头道:“除非对方是忌惮他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下了杀手,或者说,对方根本就不敢对我的手下动手。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么对方,极有可能是我们大周人。”
谭辛向叶笙先前那样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前只知道宣平侯因故牺牲,小世子力挽狂澜的事,现在听来,才发现事情的背后,竟藏着那么大的隐情。
“也就是说,那个拉拢逃兵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夏州人,而是用拿他们当个幌子,更深一步讲。”谭辛想起某种猜测,心中一阵震撼,“那个人,或许还跟夏州国有所牵连,比如——”
“私通。”
叶笙淡声接口道。
谭辛闭了嘴,朝四周看了一下,才放心地重复了声,“私通,是诛九族的大罪。”
叶笙冷声道:“所以我倒是很想瞧瞧,这位胆大包天的人,究竟是谁!”
叶笙虽是这样说,可是这‘谁几乎已经心知肚明。谭辛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了刚才所听来的消息,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如果当初叶笙没有顺利率领大周的战士回营,如果途中出现了那么一点意外,如果不是他拼尽全力与此一搏,那么一直呐喊着虞林之战的,就不一定是大周人,而是夏州人。
她觉得这件事非常可怕。若真的仅仅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将国土弃之一旁,将两国的战争当做他仕途的筹码,这样的话,他就完全没有资格坐在高位之上。前线的将士们都在浴血奋战,而有些人不仅高枕无忧地作壁上观,临到头还来横插一脚,将战场当做儿戏,实在是有辱整个大周、枉为大周人!
第四十六章 一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