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一事被传来,仿佛疾风骤雨一般蔓延于江宁的大街小巷,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外面传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吧。”谢昀怀一回去,就冲到叶笙跟前,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有悬念。
果然,叶笙没有让他失望:“子不语怪力乱神。”
谢昀怀笑笑:“掩饰一说,没有什么比鬼神之说更有效,很多人都喜欢胡思乱想,偏偏还很享受胡思乱想。”他转头又道,“阿笙,你老实告诉我,昨日去了趟陆家,你都发现什么了?”一回去,谢昀怀就拉着叶笙盘问。
叶笙淡声道:“什么也没发现。”
谢昀怀挑眉:“陆大姑娘是在昨晚死的,凶手怎么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得逞?昨天信誓旦旦地去,还不让我去,怎么半点线索都没有带回来?”
叶笙脸上不见喜怒:“或许会有发现,只是事出突然,不好多留,才赶回来的。”
见他如此淡定,谢昀怀好想在他头上狂敲一记,不成钢地道:“当时凶手肯定在陆家,你难道就不趁机找找线索?”
叶笙不理会他的话,想了想又道:“对了,陆安那儿,你安排好人了?”
谢昀怀道:“放心吧,没人能伤到他,虽然保护这样一个人渣实在是浪费心力。你是不知道他刚才在茶楼的嚣张样子,家里出了事,还有闲情雅致到外边去找茬,简直可笑极了。”
叶笙道:“大周律法公正,事后自有处置他的办法。”
“知道知道,不过你就那么确定凶手会对他动手?”
“不确定,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谢昀怀挑了挑眉:“这样也好。虽然守株待兔是个笨方法,可指不定这凶手果真就是个蠢的。”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人,谢昀怀笑着朝那人招手:“谭辛,你来了。”
谭辛走了过来,很自然规矩地落到他的后面。
谢昀怀便问:“你同我说说,昨天陆大姑娘出事,你们真的就这么干巴巴地回来了?”
谭辛点头:“当时陆家都乱成了一锅粥,若不早点撤,恐怕反而生事。”
谢昀怀好像很惋惜:“本来是个好机会。”他停了停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凶手还真是胆大包天,明明知道按察使司对这件案子很上心,还敢往刀口上撞。”他犹又不死心,继续追问道,“果真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果真要说出什么来,还真有一件怪异的事来。”说这话时,谭辛有意看了眼叶笙,见他只抬首走路,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地将话道出,“昨天,我们见了陆太太。”
“就疯了的那个?”谢昀怀很快就对号入座,那个满脸扭曲舞爪的女人当即就浮现在他眼前,“然后呢?”
“人人都说疯子只会疯言疯语,可事实上,这种人说出的话反而更可信。”谭辛声音略低,“昨日在后园子里,她那的番话实在是令人费解。”
谢昀怀一脸兴味:“所以她对你们说什么了?”
谭辛脸色有些奇怪:“她一直重复着两个字,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说辞了。”
“哪两个字?”
“举庆。”
谢昀怀好看的眉宇轻轻拢住:“举庆……何意?”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叶笙突然淡淡开口:“陆举庆,陆家的二老爷,陆举善之弟。”
陆家毕竟是一介商户,在本朝,商户的地位虽不似前朝那般受非议,可终归不会过于体面,陆家之所以与众不同,得归功于如今的陆太太,全城人都知道,陆家太太出生官家,还是从遥远而又体面的京都嫁过来的,有这份荣耀在,如今的陆家可不再是以前的小商户陆家了。
官家女子嫁给商户,这事简直比鬼怪之说还要新鲜,旁人至始至终都无法理解,为何陆太太会这么想不开。
然而更令人费解的事还在后头,要说这果修成,总得有个因由吧,陆家常年行商,曾不止一次地去过京城,或许在那儿与年轻的陆太太相识相爱也说不一定,爱情之由,还是有道理的,可自打陆太太进了门,旁人并没有听说过陆家传出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来,就连最基本的相敬如宾也不见得。
 
第二十四章 陆举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