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喉咙已经被割断,同样是致命伤,你又是如何确定她是被溺死,而非是被割喉而死呢?或许她的确落过水,却没死成,然后再被凶手挥刀所害呢?”有人忍不住问道。
“若是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沉入水中,面色是发黄,而非她这种异样的浮白,且她两手微微拳握着,一看就是经过挣扎的,更何况活人溺水口合眼开,而死者溺水口眼皆开,你们应该不难看出她是哪一种。”顾仵作这次倒是很耐心地解释起来,“我是仵作,是不是溺死的症状,难道我还分不清楚?”
堂中皆沉默,是啊,顾仵作是何人他们虽不清楚,可他既然是叶大人亲自带过来的,想来也不是庸碌之辈,手上肯定握着几分本事的。
这时候叶笙开口道:“照你的意思,凶手将死者溺死之后,又将其尸体搬入其房内,用刀割破了她的喉咙,以便混淆视听?”
“可以这么说。”顾仵作道。
“这种混淆视听之法,还真是让人咋舌,依我看,如此手段,倒像是为了泄恨。”谢昀怀慢条斯理地道,语气悠闲地不似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但凡是行凶杀人者,总归有动机所在,有为钱财所诱,有为情爱所困,有为仇恨所苦……就是阿彩,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
顾仵作又道:“大人,刚才小人仔细瞧过,死者身上尸斑已成片状,且成浓密的暗紫色,说明距死者出事,已经六个时辰有余,所以死者应是昨日亥时期间出的事。”
“亥时,亥时二姑娘应该早就休息了,应该是在房内,又怎么会在外边溺死呢。”柴六还没有完全消化好刚才的事,喃喃自语道。
叶笙问:“那么,你们府中可有池塘?”
“当然有。”柴六应道,“就在后园子里。”
“你是怎么看出来,死者是被溺死的?”谭辛刚出去,就被顾仵作从后面叫住。
谭辛转过身,神色平静地就像一汪水,顾仵作暗自一怔,很快又回神,直直地望着她:“刚才,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尚且需要亲自检验才发现死者身上的异样,这小子刚刚站那么远,又是如何看破的?
他承认这个问题让他很是好奇。
谭辛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之前见过溺死之人,今日只是见那姑娘的脸色和之前所见的那位溺死之人有些相像,才那样说的,凑巧而已。”
顾仵作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实性。
“顾仵作还有什么事吗?”谭辛又问。
顾仵作没再说什么,直到谭辛离开之后,他才怀疑地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会一眼看出来那些门当呢,或许真是凑巧罢了。”
待谭辛续了茶过来后,突然见堂中的气氛有些怪异,她不动声色地给叶笙和谢昀怀端上茶。
谢昀怀看了看她,一惯懒懒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谭姑娘,你觉得这事如何?”
谭辛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陆家的案子,她想了一会儿道:“陆家结的仇恨如此之多,有些,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想不起来,要想抓到这个凶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也觉得是因为仇恨。”谢昀怀同意,嘴角恶弧度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
不知为何,每次谢昀怀用这样的表情来讨论这样的事,谭辛就会腾然升起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来,他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才能保持住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来?饶是她再怎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在遇到有些事后,还是忍不住会心里发寒,比如今天这件事。
谭辛道:“有一个问题我觉着奇怪,既然凶手能将死者一刀毙命,又何故将其推入池塘中淹死?人落入水中少不了折腾,期间必定会有响声,如此一来,不反倒会引人过来?”
叶笙轻呷了一口热茶:“或许,在凶手还未出手之时,就被死者发现了,他的刀再快,也不及人的声音快,为防她呼救引人过来,情急之下才将她按入水中,让她无法出声。又或许,将其溺死之人和将其割喉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第十九章 溺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