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而立,站地格外的笔直,晨光洒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将他的眉眼打柔。
谭辛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
既然很多人都知道红鸾非留香斋的东西不用,那么阿彩的那番话,就值得深究了,或许阿彩说的是真的,又或许,她是在撒谎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目前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在刻意地往红鸾身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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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允她进来?”
飞羽对叶笙也是无比地尊敬,所以有关于他的决定,一般不会多于过问,故而虽然对谭辛的出现很是奇怪,也保持着沉默着。可叶笙自然看出来他心中所想。
飞羽如实道:“……是,人心不古,属下担心,她有所企图。”
叶笙突然伸手在那堆公文卷宗里翻捡起来,屋里又是一阵静默,只闻得他手中纸张摩擦的“沙沙”声。良久,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才停落在了一本薄册子上,他将那本册子递给飞羽。
飞羽不明所以地托着手中的东西。
“三个月前,原江宁按察使谭旬因牵扯到私盐一案被革职,而我,则受命南下赴任,谭旬事后被贬回杭城老家,自此流言病垢。”叶笙扫了叶笙手中的卷宗,又道,“那件案子牵连颇广,甚至波及到苏州、淮阴等府,按察使司也因此血槽半空,虽然现在风头已经算是过去了,可其中却仍然疑点重重,这些,你我都心知肚明。”
谢昀怀眸色渐深,紧抿的唇仿佛山峦勾勒的线条,只听他又道,“谭旬,三十有五,杭城人,自丧妻之后,并没有续弦,而是独自抚养起了幼女。”说到这里,谢昀怀有意顿了顿,良久才轻声道,“如今,他那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飞羽眼睛微睁,神情严肃:“大人,您的意思是,她是……谭旬之女。”
叶笙又道:“谭旬前段时间,自缢了。”
屋里沉默了一阵。
飞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谭旬素来以清明示人,没想到最后反被官声所累,如今全天下的都叫他贪官,他这么做,莫非是以死明志?难道……难道当初那件案子果然有问题?”
“以死明志?”叶笙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喜欢这个词,“若真想明志,应尽全力寻找真相,为自己洗冤。”
“大人,我回来了!”正说着,流云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笑意盈盈的脸上闪着兴奋,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一进来,就咋呼道,“那个小丫鬟说的没错,罗匀这个人,果真有古怪。”
叶笙看着他突然扑过来的身影,侧了侧身子,敛眉道:“别晃来晃去,快说。”
流云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突兀,顺着叶笙的话急急地道:“属下查到,罗匀这个人的确喜爱流连于烟花巷柳之地,且向来同那个红鸾纠缠不清。起初,罗匀对那醉云楼的红鸾姑娘痴迷的不得了,还生了要赎她的心思,据说还跟家里人闹过好几回,硬是要将这个红鸾给接回去,跟家里人闹的不太好。”
“可说来也奇怪,这两家定亲的时间是今年的二月初,可罗匀最后一次去见醉云楼见那红鸾的时间,是在初月底,也就是说,自从他定了亲之后,便与那红鸾断了联系。然而就在吴家姑娘出事的那天晚上,这个罗匀竟然又去了一趟醉云楼,而且我还听那里的人说,那日他在红鸾房里只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似乎闹了不愉快,吴匀是摔门出去的,而红鸾也在屋里哭了很久,您说奇怪不奇怪,断了好几个月的联系,偏偏在这个时候过去,有诈,绝对有诈!”
“......”
“大人,您倒是给点反应啊,我好歹也在外面跑了好几圈,配合一点嘛!”见叶笙依旧一副淡漠的模样,流云突然觉得气氛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人心。
“嗯,是很奇怪。”叶笙面无表情地道。
“属下认为,红鸾她有杀人的动机啊!”流云道,“罗匀起先与那醉云楼的红鸾姑娘关系暧昧,却在与吴家定了亲之后与她断了干净,罗匀对不起红鸾在先,可能是那红鸾嫉恨在心,出于报复才杀了吴蒹葭,大人,你觉得这个动机合不合理?不然,又该如何解释罗匀会在那天晚上找她呢?”
叶笙没有答话。
飞羽点头道:“三月二日申时一刻,红鸾曾出现在吴府的后院,与吴蒹葭曾起过争执,她有在场证明,而依流云刚才说的那番话,她也确实存在作案动机,于理而言,她确实存在嫌疑。要这么说,罗匀也有鬼。大人,我觉得必须审他。”
第五章 迷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