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这里是刑事办案之地。”
“我没有开玩笑,在决定来江宁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无论如何,按察使司我必须进。”
“整个大周有那么多的按擦使司,为何你偏偏要跑到江宁来,莫非是我这里的风水好?”叶笙眸中嘲意未减,不等谭辛回答又继续道,“不过想要进按察使司,像你这种连仕都没有入的,只能从小衙役开始做起,日常负责站班、侦缉、抓捕、看守等事项,否则便是做勤杂的了,既然你决定来这儿,必然知道这些,说吧,你的大志在哪里?”
谭辛知道他这是在嘲笑挖苦自己,可她却并不畏缩,而是坦白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无论哪一件差事我都接受,只要能留在这里。”
黄昏下,少女饱满光洁的额头清美的仿佛莹白皎洁的琼玉,斜阳刚巧落在她的脸上,将她娟美秀丽的脸勾勒的格外柔和,偏偏那双眼睛是出奇的明亮澄净,仿佛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琥珀,透着一股倔强劲儿。
叶笙看了她许久,后抬步往前走去:“就你刚刚提起那个案子,说说你的发现。”
谭辛眸光猛然一亮,皎洁白皙的面庞顿时有了神采,她愣了片刻才追上前面那抹俊朗的身影,小意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叶笙已经褪下了平常惯穿的那身暗紫公服,换上了一身月白锻绣直缀,这样的叶笙,少了几分严肃沉重,多了几分丰神俊逸。
谭辛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娇俏的面庞上透着坚毅,她正色道:“吴家独女吴蒹葭,在成亲那日被毒死在了自己所在的花轿里,可她中的却并非寻常毒药,而是云南湿地特有的一种毒,箭毒木。”
也许全江宁的人都知道吴蒹葭是中毒身亡,却鲜少有人知晓她中的是箭毒木,就连他,也是在仵作尸检后才发现的。
对于谭辛的话,叶笙能想到两个可能性,要么,她对按察使内部消息了如指掌,要么,她懂毒。
然而,自从他来到江宁,就将按察使司整顿了一番,里里外外都守的牢牢的,凭这一个小姑娘就能探出消息,显然不可能,那么??
叶笙眉头一扬,虽然眼神依旧冷峻,眉间隐隐透着点兴趣来,他将手背到身后,脚步却未停,淡淡问道:“你懂毒?”
看模样,这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谭辛轻轻点头,随着她颔首的动作,两侧垂挂的玉兰耳坠也随之晃了晃:“我祖父从医,闲来无事时,曾向他讨教过几分药毒之理,故而略懂得一些。”
她又继续解释道:“吴蒹葭的尸体被抬出来时,我曾在人群中远远看过她一眼,通过她面色的毒发特征,才判断出她中的是箭毒木。”
“仅仅通过面色就可以看出她所中何毒,看来你也并非只是略懂一些。”叶笙似笑非笑,却没有回头。
谭辛抿了抿唇道:“箭毒木毒性凶猛,若伤口够深,便会当即丧命,是以又有人称之为见血封喉。可当时我注意过吴蒹葭,她身体绵软,并无陡然暴毙的症状,显然不是死于瞬间,而是经过漫长的挣扎,才渐渐窒息而亡,所以我猜,她身上的伤口应该极细极小。”
叶笙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我可以肯定你的猜测。不过就算如此,也仅仅只能证明你医理通透罢了,我要的是能给我提线索帮我破案的人,而你说的这些,自有我的仵作做判断,毕竟他比你更专业。”
面对叶笙冷漠的话,谭辛也不急,她继续道:“有几点我觉得奇怪。第一,若真如我之前所说,死者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彻底毒发身亡的,那么在这之前,死者必定会觉得呼吸困难,四肢逆冷且无力,症状蔓延之际,吴蒹葭又怎会全无反应?若如此,为何现场无一人发现?别人也就罢了,离的远未必就听得见里面的动静,可离轿身近的,比如喜娘和丫鬟为何也察觉不出?”
“第二,这件案子是罗家长子罗匀,也就是死者的未婚夫投的诉状,然而就在死者出事的当天晚上,罗匀曾偷偷摸摸去了一趟醉云楼,未婚妻子尸骨未寒,做丈夫却当夜流连于烟花巷柳之地,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谭辛说完这句,叶笙陡然停下了脚步回看她,入眼便是少女坚定倔强的眉眼,他就这样看着她,良久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依你的意思,此案有两点嫌疑,喜婆和丫鬟为其一、罗匀为其二?”
他顿了一下,触及到谭辛还隐隐有些稚嫩的眉眼,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你是怎么知道罗匀去了那种地方的?”
谭辛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的迟疑落在叶笙的眼中,叶笙唇角的弧度似讥非讥:“你还真是良苦用心。”
“请大人听我说完。”谭辛并不在意他似有似无的奚落,继续道,“在这件事情当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箭毒木的来历,请大人记住这个名字,茶商,陈舟和。”
叶笙突然驻足,定定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第二章 倔强[2/2页]